第二十四章
安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安府了,她問了阿春才知道,昨夜有御史臺的馬車把她送回來。她此時剛醒,但是看外面的天色,安儒估摸著早朝都已經散了,索性就不再掙扎又鉆進了被窩里。
安儒摸了摸自己額頭,感覺還是很燙,既然昨日夜闌說了會給幫她告假,那她現(xiàn)在也就不用擔心了。
安儒睡了沒多久,阿春端著湯藥進了屋子,硬是把睡得天昏地暗的安儒從被窩里扒出來。
“小姐,你得喝完藥才能睡!”
安儒聞著濃重的藥味直皺眉,不過還是坐起身把藥喝了,病著實在不舒服,還是早點痊愈了好。
“小姐,苦也要喝下去,待會阿春給你拿些甜點來。”
安儒點了點頭把最后一口喝掉,才把碗遞給阿春,然后她對阿春擺擺手便又縮回被窩。
“別叫醒我,我要好好睡一覺。”
阿春收拾了碗無奈的看了一眼床,還是安靜的退下了。
安儒這一覺一直睡到晚上,她極少生病但是一旦病了就會比誰都虛弱,只想一動不動的躺著。
夜里醒來之后因為睡了太久反而完全不能入眠,她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發(fā)呆,頭發(fā)也亂糟糟的,安儒伸手撓了撓,此時屋中的炭火似乎是熄滅了,窗戶緊閉著讓人覺得沉悶的難受。
安儒緩了好一會才終于慢慢清醒了,她披著外袍剛打開窗戶,屋外月落如霜,院中一片慘白,在這白茫茫的庭院中安儒看到一個黑衣直挺挺的站在庭院當中,黑影看身形是個男人,身材清瘦卻挺拔,腰懸長劍,負手而立,周身散發(fā)著冷酷嗜血的氣息。
安儒看到他的時候這男人也看到了安儒,只見他目光一凜便向窗戶這邊疾步而來!
“這,這位好……”
安儒抱著外袍的手一緊,漢字沒有說出來,眼前男人已直至眼前,安儒嚇得往后連退幾步。
“你可是右都御史?”
男人臉上帶著面具,一身黑衣勁裝,說話之間,安儒只覺得一陣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我……我是!”
安儒手微微發(fā)抖,她心思在硬碰硬和跪地求饒之間徘徊幾次,眼看著就要管不住打軟的雙腿時,眼前男人突然單膝跪地。
“屬下隱衛(wèi)十三,奉夜大人的命令貼身保護安御史!”
隱,隱衛(wèi)啊……
這時安儒也想起了昨晚夜闌對她說的話,她當時還生氣來著,現(xiàn)在看到真正的隱衛(wèi),原本那些不滿好像一塊燒紅的熱鐵放進冷水了,隨著“噗嗤——”的聲音,化作煙霧,隨風而逝了。
“原來是中丞大人派你來的?”安儒松了口氣,整個人也頹然坐在床榻上,臉上笑了笑,半晌看向十三道,“他叫你半夜一聲不響的來我院中站著?”
十三俯首跪著,聽到安儒的話便不假思索道,“夜大人叫我不要驚動任何人!”
“哦,所以你就只驚動我?”
安儒此時已經冷靜許多,她走近窗戶,低頭看了眼窗外跪著的男人,嘆了口氣,“你站起來。”
“是。”
十三依言站起,安儒這才發(fā)現(xiàn)這小子不僅是身上一身黑,連臉上的面具也是黑的,按了按額頭,安儒隔著面具與十三那雙平靜如死水般的雙眸對視。
“你是只聽令與中丞大人的?”
“是。”
好吧,看來就算她說她不需要保護,估計這個十三也不會聽。安儒心中煩躁,這個夜闌居然不征得她同意便隨意指派一個人在她身邊,而且還是個看起來很有威脅的男人,安儒有些搞不清出去夜闌的意思,是保護?還是名為保護的監(jiān)視?可她身上也沒有什么值得監(jiān)視的事情才是!
“既然中丞大人叫你貼身保護我,你在我身邊也得守我的規(guī)矩!”
安儒說完果然看到眼前的十三目光不解,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臉,又指了指自己自己的身上,“首先你得把你那面具摘了,其次還要把衣裳換了,在別的地方我不管,在我的府上,我可不許你打扮的和刺客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