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安扭頭看蘇梓,欠人人情,總不能冷眼相待,她先開口,“我跟嘉禾去醫院,你要不要一起?”
蘇梓‘嗯’了聲,跟在他們身后。
市中心醫院——
晚上人不多,時家在醫院名氣不亞蘇家,很快排了號,找到一名骨科專家診斷。
門外,許長安跟蘇梓并排坐在長椅上。
經過一天不愉快的相處,沒有誰先開口說話。
許長安瞥了蘇梓一眼,哽在喉嚨的問題沒問出口,張嘴又合上,糾結不已。
“想知道什么?”蘇梓像會讀心術,一秒猜出她的心思。
她頓了頓,“那個人是誰?”
“仇人。”答案脫口而出,“蘇家在地界上的仇人。”
“那找我做什么?”她怔怔地看他,這個回答,不甚滿意。
預料到她的回答,蘇梓不多意外,“出門在外,誰都知道蘇家有一千金,對你下手最簡單。”
……
“謀殺?”氣勢微弱,腦補著一系列兇殺劇情。
蘇梓搖頭,“不至于,牟利而已。”
“白天也是?”許長安想起那冰雹,不大相信,“那不是冰雹吧?”
“是冰雹。”
看他眼神堅定,不像撒謊。
她多想了。
“那他為什么怕你?”
既然要牟利,兩個蘇家人加起來的利,總比一個蘇家人多吧?
“他打不過我。”他很快給出回應,“我在D國參過軍。”
許長安皺眉,一臉難以置信。
D國軍隊是世界上最強軍,傳言其訓練暴戾殘酷,不是什么人都挺得過來。
感受到她的質疑,他看著她笑,“我呆了三年。”
……
許長安驀地發覺,人不可貌相這句話,蘇梓同樣適用。
氣氛稍有緩和,她的精神松弛下來,感覺累了。
眼皮打架,她沉沉地點著頭,倒向有蘇梓的那一方,睡得挺香。
他也不動,像雕塑一般任她趴著。
時嘉禾出來時,蘇梓手指放在嘴邊,示意他不要出聲,又小心翼翼地將她攬入懷里,動作小心,又不顯僵硬,順勢將她抱起,使個眼色讓嘉禾跟上去。
一整套流暢的動作,時嘉禾全程緘默。
出了醫院門口,時嘉禾對蘇梓告別,臨行前看了眼被他圈在懷里的許長安,睡的很安穩。
他暗自吃驚,沒再多嘴,去搭末班公交回校。
隔天上學,小陳接送蘇梓跟許長安。
一路上,沒人開口,蘇梓似乎默許了昨晚許長安的要求,不再跟她說話。
下了車,他拉住她,“放學到音樂系辦公室找我,一起回家。”
她知道自己別無二選,點頭,走人。
到了教室,專業課一二排坐滿,隔了第三排,四五六排坐滿。
在這熱辣辣的天氣,上空連風扇都沒有的第三排尤為突兀,她暗嘆口氣,坐到第三排。
趕巧,第二排坐著3612的成員:姜淑云、夏裳和李倩倩。
還沒上課,夏裳扭過頭來問許長安,“長安,昨天有個姓李的女人幫你把東西都打包走了,你是不是不住3612了?”
“嗯。”
瞧了眼姜淑云,人家有點小雀躍呢。
“好吧,以后都跟你做不了舍友了,好可惜哦!”
許長安不尷不尬地笑,表面舍友,也罷。
上課鈴響,拯救了許長安的尷尬癥。
隔壁來了個人,碰了下她的手肘,許長安抬眼看,夏欣欣咧著嘴對著她笑。
“歡迎來上課。”
前排舍友投來好奇目光,什么人能得許長安的友好?
盯著夏欣欣幾十秒,沒能認出她來,都悻悻然轉回去上課。
“喏,給你的!”夏欣欣從包里掏出兩包小餅干,黑色包裝袋,上面四個大字:麻辣薯片。
夠重口味。
許長安一應接受,“謝謝。”
“第三排那兩位女同學,請照顧一下后邊睡覺的同學。”老師推了推眼鏡,吧嗒著臉。
兩人立馬噤若寒蟬,相視一眼,偷偷傻笑。
課后,夏欣欣拉著許長安吃午飯,兩人結伴去食堂二樓。
大二下學期,大四學生出外實習,飯堂的人少一半。
很快打好飯找到座位坐下,夏欣欣忍不住開啟八卦模式——
“長安,最近校花校草又開始評選了,你真的不要參加嗎?”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憐地盯著她。
近乎哀求。
許長安呆木地搖頭,“不要。”
“拒絕得我好干脆,不行,我要化悲痛為食欲!”對著一大盤辣子雞飯,埋頭苦吃起來。
許長安笑她,“再吃胖了。”
“我……”夏欣欣堵一嘴飯,瞳孔極限放大,支支吾吾說不清話。
“不著急,咽下再說。”
夏欣欣轉了眼神,投在許長安身后處,待后邊的人走來,走近,許長安有預感,四周的人都在看她。
猛一回頭,顧十里手托著餐盤走來,一臉燦爛微笑,“哈嘍,可以跟你們一起坐嗎?”
許長安還沒表態,夏欣欣已經小雞啄米狀點頭,“歡迎大明星!”
亮晶晶的小眼神里,透露著無盡欣喜。
夏欣欣,是顧十里的腦殘粉!
顧十里在許長安身邊空位坐下,許長安僵硬地轉頭,沒有夏欣欣那么夸張,但小臉兩側夾著緋紅,心跳蹦得緊。
“長安,你臉好紅哦!”夏欣欣飄了,一個勁亂說。
許長安給她使了眼色,沒有開口。
“長安,別緊張。”這話,是顧十里說。
顧十里是影視劇演員,因為聲線好,偶爾會給自己出演的電視劇唱主題曲。
本就簡單的安撫,許長安羞得無地自容,手哆哆嗦嗦,丟人現眼!
周圍有閃光燈的咔擦聲。
許長安微微皺眉,最近自己出鏡率挺高?
昨天在醫院,現在的飯堂……
她哭笑不得。
“顧十里,你以前認識我們長安?”一個眼神,夏欣欣就斬釘截鐵斷定,他倆有貓膩!
顧十里點頭,聲音淺淺地傳到許長安耳邊,“嗯,我們是青梅竹馬。”
“哇!”夏欣欣招架不住這么大的訊息,再次忘記分寸,“長安,你要上天!”
許長安一臉黑,誰要上天?
夏欣欣忍住,不吭聲了。
顧十里輕聲笑,很溫柔,“我上周末剛見到長安,也有點意外。”
許長安附和,“我們五年沒見了吧?”
具體,是五年三個月零四天。
“是啊。”顧十里看長安,“以后要多約咯!”
她忍不住笑了,“十里哥哥,謝謝你!”
看她放松下來,顧十里也笑,“謝什么,我可是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