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長安十分萬分不想理她。
到底是個缺根筋的妹子,帶著安琪拉在中路巴拉巴拉說個沒完——
【胸大腿長小萌神】:妹子,等下游戲結(jié)束加個好友吧?
【十里長安】:不加陌生人。
很堅決地回絕了。
【胸大腿長小萌神】:哭唧唧(???ω???)
……
見過軟萌不講理的,沒見過這么軟萌不講理的。
許是小萌神拉低敵方整體水平,許長安這半斤八兩的斐擒虎一點顏面都不給對面,開局三殺對面來反野的,之后更是如日中天,逮誰殺誰。
小萌神已被許長安攻陷。
【情獸】受小萌神影響,開始懷疑她的身份——
【情獸】:斐擒虎真的是妹子?
許長安不答話,這種事情早見怪不怪了。
【胸大腿長小萌神】:哼,你竟然懷疑我?guī)煾傅男詣e!
一把游戲下來,斐擒虎榮獲MVP,毫不意外,【胸大腿長小萌神】再次添加她為好友,她點拒絕,私聊她——
【十里長安】:我不收徒。
未免心煩意亂,她丟了手機,轉(zhuǎn)身上三樓書閣。
上回,她原本想找書看,被蘇梓突然打擾,稀里糊涂地走了。
她到書房,撲鼻而來的書卷香氣一下褪盡心上浮躁,她推著木制滾動樓梯到一處,爬了上去。
一步一往上,書皮顏色愈來愈深沉。
她抽出一本紅黑色書封,邊緣畫著荊棘和玫瑰,紅黑交替,沒有書名。
倒是稀奇。
打開書封,費了她不少力氣。
大抵很多年沒人翻開,書頁干枯,獵獵作響。
她只能更加小心,黃色的書頁上,用漂亮的意大利斜體英文雋寫著,干凈整潔,與蘇家的貴族氣息異常吻合。
下意識地覺得,這便是蘇家人的特有書籍,興許還會是家族中某個名人大家寫的。
大家族的歷史,想想都很激動。
她主修西班牙語,但來蘇家之前,她英語水平并不差,若非蘇家二老推薦她去學(xué)當(dāng)下更為吃香的小語種,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還是在學(xué)英文。
要理解這些漂亮的英文并不難。
幾句下來,她卻有些云里霧里。
筆記里無頭無尾,是以“結(jié)束,便是開始。”為開頭。
說的東西很奇怪,亦很雜碎。
幾頁看下來,她隱約記得幾個單詞——血、陽光、超能力。
大概是科幻類小說吧?
她揉了揉頭發(fā),有些費勁,平日她看過不少科幻小說,這本是最晦澀難懂的一本,沒有之一。
看不下去,她抽出身邊的書,全黑色皮,中文,有書名——血史。
沒有出版社,沒有出版編號。
她翻開來,書的前幾頁被撕掉了,最開始的一句話被拆了一半——
生而為人,不老不死,以血盟誓。
再看,大抵是描述一群體征相似的人,一個字眼讓她失了神:血族人沒有血管,沒有心跳,肌膚如寒冰清冷,怒時眼有紅光。
前半句尚可忽略,后半句眼神不想停留,下意識仍死死盯著。
肌膚如寒冰清冷,怒時眼有紅光。
太像她了。
她倏忽回神,抬手再去找那筆記。
尚淺推門而入,輕輕喚了聲,“小姐,有人找你。”
她俯視,心有迫切,不耐煩地問道:“誰啊?”
“是你的同學(xué),說是姓姜。”
姓姜。
“姜衡?”她好奇,如果是姜衡,尚淺應(yīng)該認(rèn)得。
他搖頭,“是個女生。”
女生,姓姜。
她眉頭皺起,一點情面不留,“讓她走吧。”
“小姐,她說你要是不見她她就不走。”
呵,這么鬧到底想哪樣?
許長安服了,“尚管家,我想你應(yīng)該有辦法讓她走的。”
尚淺:……
見他為難,她作了下補充,“這女的開學(xué)后不爽我,找過打過一架,打輸了跑去教務(wù)處舉報我,前些日子手上的傷,也是她弄的。”
尚淺不懂也懂了,點了頭,出門去了。
——
蘇家門外,姜淑云手足無措,等得很是焦慮。
她不過是中產(chǎn)階級家庭,平日沒見過什么大世面,頭一回站在蘇家門口,臉漲得通紅。
門打開,尚淺出來,一臉平靜,方才迎她的笑意全無,冷著臉對她說道:“不好意思姜小姐,我家小姐不方便見你。”
“她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楚楚可憐道,“我就知道她還在生我的氣,可我現(xiàn)在不就來跟她道歉了嗎,你能不能再去問一問你們家小姐,讓她出來見我一面?”
若再不能從許長安這里得到消息,她姜淑云也別想再過好日子,她急于跟許長安和好。
尚淺不為所動,“不好意思,我們家小姐不方便。”
……
“你應(yīng)該是蘇家的管家吧,你也該為你們家小姐想想,在學(xué)校多一個敵人還不如多一個朋友不是?”姜淑云算是看清楚,要先見到許長安,先要過尚淺這一關(guān)。
尚淺輕笑一聲,全無半點管家樣子,倒是有點蘇家主人的氣勢,“我們蘇家人敵人多了去了,不多你這一個。”
說完,沒再給姜淑云任何辯駁的機會,關(guān)門大吉。
——
許長安抱著兩本書回了房間,如視珍寶地放在桌上,目不轉(zhuǎn)睛地打量著。
在書閣里,這樣的書不算少,她今天準(zhǔn)備研究這兩本。
有一些跡象,她感同身受,就像在書里找到共鳴,一眼沉淪。
手機突然響起,嚇了她一跳。
看了一眼,有些詫異,是蘇梓,他這時候打電話來,莫名讓她心慌。
按下接聽——
“喂。”
“許長安,你在干嘛?”聲線清冷,如履薄冰。
她驀地勇氣大增,不,應(yīng)該是懟意大起,反問道:“做什么?”
“你在打游戲嗎?”
“打游戲我會開游戲免打擾模式。”換句話說,打游戲不會接電話。
蘇梓明了,換了話題,“吃飯了嗎?”
“嗯。”
“這幾天你放假了吧?”
“嗯。”
“等我回來,帶你出去玩。”
……
嗯不下去了,臉燒得一塌糊涂。
蘇梓好似站在她面前,知道她現(xiàn)在窘迫,電話那端依稀聽出他在笑,“怎么不‘嗯’了?”
好聽的聲線,再想他俊俏的面龐,怎么可能不窘迫?
她怔怔,緩了心神,“我不需要你帶我玩。”
“嘴硬。”他好似心情很好,愿意跟她多說幾句。
她被他弄得囧,想掛電話,“你還有沒有事,沒事我掛了。”
“等下!”他喊住她,她沒掛。
沉默半晌,他出了聲,“許長安,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