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上千兩拍下另一個五樓的頂層房間的冤大頭,不是別人,正是蕭離疏。
遣退了珍寶閣伺候的所有下人,屋中僅他與影子二人,正一邊看太子晉王和禹王三人的戲,一邊自己獨酌。
不得不說,這個珍寶閣還真是挺有意思的。
比如——
這個君墨問!
而三樓里,齊老幫著把門,蘇逝將坐墊和桌子移開,掀起竹木板,就見底下是一道木通道,蘇掩跟在他后頭一塊下去了,往前走了不多幾步就有個分叉,一道梯子連著上下,往前則是一道小小的吊橋,漆黑一片看不清楚。
蘇逝指著梯子,回頭向她道:“往上是四零二,往下是二零四,這邊往前就是我說的暗室。”
“我們?nèi)グ凳铱纯矗 彼f著自己越過前去,走過雖小卻格外穩(wěn)固的吊橋,往前沒走了幾步路,就看到有個往上的階梯,階梯盡頭是扇門。
走上前去將門打開,見這個暗室里面桌椅板凳床鋪被褥一應俱全,還開了窗,使得這暗室里光線正好。
簡直拎包入住。
蘇逝靠著門調(diào)笑道:“怎么樣,我特意給你準備了金屋藏嬌的。”
她回頭給自家大哥比了個大拇指:“大哥真懂我心意!”
蘇逝嘴角一抽,怎么的,還真打算金屋藏嬌啊?
他現(xiàn)在隱隱有點搬了石頭往自己腳上砸的感覺。
兄妹倆鬧夠了就從暗道里出去了,徑直往剛剛晉王在的五樓一號雅間走去,現(xiàn)在整個大廳的人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都擠在三樓里,所以五樓可以放心談話,而晉王吃了虧,面子上掛不住,也負氣離開了。
兩人剛一坐下,就見紅妝裹了件比較像樣的白色外衣,用托盤端著那套絳紫色的男裝進來了,畢恭畢敬向他們倆伏地行了大禮:“小女子紅妝,見過兩位主子。”
蘇逝品了口茶,垂下眸子輕道:“你不是催著我準備情報網(wǎng)的事嗎?她是我精挑細選出來掌管情報網(wǎng)的人,她負責整合各間大小店鋪送上來的情報,并轉(zhuǎn)達給我們倆。”
蘇掩眉頭一挑:“就她一個人?”
紅妝立刻垂首道:“主子,紅妝定會恪盡職守,替主子網(wǎng)羅天下情報……”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這個情報網(wǎng)之大,初期一個人還勉強可以,可一旦到后期情報數(shù)量變大,一個人是斷斷處理不好的。”
蘇逝嘆了口氣:“我也想到了,可處理情報這件事,不是隨便誰拿來就能用的,我一時半會只找到了紅妝一個。”
既然要處理情報,可不僅是可信這一點,還得有處理情報的能力啊,這樣的人才又不是爛白菜,哪里是隨隨便便就能找出一大把來的。
紅妝雖然風塵出身,可卻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再加上風塵里混久了,自然見識和智謀都過于常人,對他又足夠忠誠,信任到了足以將蘇掩的存在告訴她的地步,擔任這個情報長自然是最合適不過的。
蘇掩突然咧開白牙笑得燦爛:“大哥,我突然又有了其他的想法。”
蘇逝沒由來心頭一突。
雖然她沒具體說,可就是感覺自己錢包不保,估計是又要大出血。
她拍了拍身邊的座位,伸手一拉把紅妝拽到身邊坐下,接下來,兄妹倆和紅妝三個人商討起了未來的情報組織——網(wǎng)羅。
她的設(shè)想很簡單,但憑她是做不到的,能做到的,只有蘇逝。
將夠忠誠的人組合成網(wǎng)羅最底下的成員,負責往回在各家店鋪之間,收集店鋪里的訊息,不論大小,然后將這些信息送回網(wǎng)羅,由網(wǎng)羅等級偏上的人整合這些消息,分門別類,再有類似有著紅妝這樣天分的人,辨別真假和重要與否,選擇是壓下整合還是直接轉(zhuǎn)送給主子。
到以后,還可以發(fā)展暗衛(wèi)或者細作,插到別人府中,即便他們不將消息透露出去,也可以得知。
但這些光是第一點,組合一大幫足夠忠臣且能夠信任的人,她就做不到。
蘇掩見和紅妝商量細節(jié)的自家大哥,暗道蘇逝才是自己穿越來開得最大的金手指啊。
蘇逝被自家妹子的點子驚呆,要是能建成這個組織網(wǎng)羅,以后怕是任何人都動不得蘇府半分!
可說到底畢竟不是易事,按照設(shè)想,網(wǎng)羅的占地面積必然不會太小,光是要把網(wǎng)羅隱藏在這天子腳下燕南城就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蘇掩笑了笑,眼神一挑:“交給你了哦,大哥。”
蘇逝腦門突突跳的頭疼,就知道要不好!
將網(wǎng)羅一事商量出個雛形以后,蘇掩就乏了,丟下一句你看著辦,就鬧著要回去了。
蘇逝一看天色已晚,再不回去怕是要出事,這才丟下了紅妝,將依然一身男裝的蘇掩帶回家了。
蘇掩緊緊抱著那一身絳紫色的男裝,雖然說覺得他穿應該特別好看,但是一時沖動買下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送。
他們兄妹倆高高興興的,可蘇珂就不高興了。
比不過自己的庶妹也就罷了,現(xiàn)在連個蠢貨白惜惜都比不過!
而且比不過的居然是兩家的財力!
要不是今天這一遭,她還不知道原來所謂丞相府不過是個空架子,連兩萬兩都拿不出來!
一回府,她只覺得睜眼閉眼都是那件七重羽衣和穿了那件衣服的白惜惜在眼前晃,晃的她眼底生疼,忍不住又要砸東西,可耐不住家里窮啊,碩大的青瓷花瓶舉起來又憋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放下了,看見青鳥垂首在一邊伺候,便擰起青鳥來。
“你個小賤人!戳什么眼珠子,不知道本小姐心情不好嗎?”一邊罵著一邊撕著青鳥一頭秀發(fā),青鳥突如其來這一下哪能受得住,再加上劇痛無比頓時哭叫出了聲,這一叫更惹得蘇珂生氣,下了死勁擰在她身上,罵道,“還敢躲?反了天了你!小賤蹄子!”
楊氏知道這珍寶閣一行蘇珂受了氣,到底是自己這個當娘的沒能耐,便想著去哄哄,結(jié)果一進院子就見偌大一個院子竟是一個人都沒有,從主臥傳來的只有青鳥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當下心道不好,連忙推門進去,果見蘇珂不砸東西了,改虐待下人了。
那發(fā)了瘋似的折磨著青鳥的,哪還是平日里溫柔可人的蘇家嫡小姐?
分明是個瘋子!
忙上前一步一把把蘇珂攬進懷里,伸腳一踹把青鳥給踹遠了:“還不滾!”
青鳥反應過來,慌忙連滾帶爬哭著跑出去了。
“阿珂!”
蘇珂掙脫了楊氏懷抱,自坐到一邊生悶氣去了。
楊氏無奈將門合上,才坐到蘇珂身邊輕聲哄到:“阿珂……”
蘇珂轉(zhuǎn)了個方向坐,不想理。
“娘這不是沒辦法嗎……你也該心疼心疼娘親,這么大個家,哪是這么好管的。”
不說還好,這一說蘇珂立馬委屈的淚水直流:“你管家,管的就是我一個小姐連身衣服都買不起?”
一看好女兒梨花帶雨的委屈模樣,楊氏立馬伸手一攬將人抱緊懷中:“傻孩子,娘親知道對不起你……”
蘇珂又從她懷里掙出來,繼續(xù)啜泣道:“那你就眼見著我在宮宴上落那蠢貨一籌?要是白惜惜被看上了,成了太子妃,我就去跳水!”
楊氏眼底殺氣一閃,那個白惜惜!
現(xiàn)在楊國公府是斷斷求不得了,有了蘇掩那一遭,娘家的門她至今都還沒敢踏進去呢!
可神思一轉(zhuǎn),想到蘇掩,頓時喜笑顏開:“有了!”
蘇珂也不哭了,轉(zhuǎn)過頭來撲進楊氏懷里:“什么?”
“你那好妹妹,不是拿了一件霓裳閣的衣服嗎?”
聞言,蘇珂頓時想起,對啊!
蘇掩那小賤人不是有一件嗎?
還是報了君墨問的名字輕輕松松,分文未付就拿到手的,為了這件衣服還鬧得白惜惜親自登門道了歉來著!
可轉(zhuǎn)念一想,蘇掩現(xiàn)在霸著老夫人的寵,而爹爹和大哥本來就寵她,要是硬搶指不定還討了長輩們責罰,可智取……
怎么取啊?
楊氏見女兒犯難的模樣,便笑道:“你忘了你送了身霓裳閣的衣服給她了?你只說你沒衣服去宮宴,讓她還你一身。”
蘇珂聞言才算是抹了眼淚恢復了往日溫和柔美的小姐樣子,眼神卻是冷氣四顯,她倒要看看,到時候那小賤人給是不給!
“我明天就去!”
“不行,怎么也要等到宮宴前一天才能去,不然那小賤人再聯(lián)系那個叫君墨問的,那人再送她一件更好的,你不還得被比下去?”
蘇珂心道也對,這才答應了。
這廂得了妙計才算是高高興興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