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珂在一邊看了全程,一口銀牙幾欲咬碎,她嫉妒的近乎發狂。
自己的親哥哥,從頭到尾,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
她氣得發抖!可想到自己的未來,想到那一身龍袍的男子,又生生忍了下來。
太子妃,可不容許有一丁點的污點。
接下來幾位公子就不是為了紫水晶了,知道紫水晶怕是已經落入蘇逝手中毫無勝算了,便抱著展示自己才能的想法來獻藝,有拉上朋友切磋沙盤殺敵的,也有單純書法寫詩的,總之都不如蘇逝一曲琴音引蝶來的驚艷。
不過引蝶是假的就是了。
蘇掩看著看著就沒忍住打了個哈欠,這也太無聊了些。
正覺得無聊呢,有意思的就來了,白惜惜今天可真是盛裝打扮,穿著那件雪白的七重羽衣,還帶著雪白的發冠,雖然花了五萬只拍了件衣服,回去挨了白奶奶好一頓大罵,可她一想到今天能戳蘇珂的心窩子就覺得高興的要飛起來了。
誰讓蘇珂永遠壓著她一頭,難得找到能好好打壓這蘇珂的機會,怎么能放過?
當下便出列向蕭離璟行禮道:“臣女白惜惜,拜見吾皇,喜逢春節,臣女愿獻舞一曲以助興!”
蕭離璟見她一身吊喪似的白衣,心下不喜,卻又不好為了一件衣服撒火,只好懶懶抬了抬眸:“好,準了。”
白惜惜這便向蘇珂投了一個高傲而不屑的眼神,氣得蘇珂幾乎要把牙都咬碎了,該死的!
樂聲起,白惜惜一身白衣,翩翩起舞。
只是這舞步在蘇掩眼中,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一副不協調感。
蘇逝知道她不懂其中門道,便輕聲道:“她跳的,是今年中秋的時候阿珂跳過的舞,只不過只學了個形,沒學到神。”
蘇掩聞言回頭一看,就見蘇珂剛剛還氣的表情扭曲,這會子滿滿都是鄙夷和竊笑。
這白惜惜可真是個蠢貨!
她都不用上場表演,這蠢貨學她的舞蹈就算了,還學不像,生生又給她炒了名頭,看她這四肢僵硬的舞蹈,在座的哪一個私底下不議論她中秋那驚鴻一舞!
蕭離璟看她跳舞差點把酒噴出來,好歹是壓住了,越看越氣,只是到底是沒好意思喊停。
一曲好不容易舞畢,你說你跳其他舞蹈,有這身衣服救你好歹也不算很難看,跳人家跳過的還差人家十萬八千里,還當著人正主的面,別說一個霓裳閣了,再來十個霓裳閣也彌補不了她的智商缺陷啊。
偏偏這丫還自我感覺良好,故作扭捏向蘇珂說道:“中秋之時見蘇姐姐跳此舞驚為天人,惜惜回府苦練半載,想必蘇姐姐不會介意惜惜跳得好的吧?”
蘇掩生生被她驚得嘴角一抽。
???
這已經不是臉皮厚或者智商低的問題了,這丫頭怕別是沒長腦子吧。
蘇珂被她這么一說,一下子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隨即憋得辛苦,揮了揮手:“你開心就好。”
白惜惜偏偏還不打算完,繼續扭捏其態:“蘇姐姐這是怎么說的呢,難不成是妒忌惜惜跳得好?”
這下蘇掩也沒憋住。
這白惜惜到底是個什么牛鬼蛇神!
蘇珂看了白惜惜一眼,也沒忍住,又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這下小姐們統統憋不住了,整個大廳里瞬間笑成了一團。
白惜惜終于反應過來,當下漲紅了臉,知道自己應該是出糗了,指著蘇珂有些跳腳,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你……!”
蕭離璟立馬拍了拍桌子,橫眉豎眼的怒道:“白家丫頭!你做事也該知些分寸!”
帝王的威壓一開,壓得白惜惜跪倒在地說不出話來!
這些世家小姐算起來都是歸皇后管的,慕容氏見蕭離璟動了怒,慌忙道:“如此盛宴竟然這般胡鬧,拖出去,打十大板子以示懲戒!”
當下就有配著刀的侍衛拖著白惜惜出去了,整個大廳頓時回蕩起她殺豬一樣的嚎叫聲。
蘇掩嘆了口氣,遮了遮臉,她都替白奶奶丟人……
白家人不好求情,畢竟這丫頭的表現也刷新了他們的認知,白老將軍戰功赫赫,沒成想攤上這么個養女,氣得臉都快青了,也不求情,只揮了揮手,身邊兩個年輕人便一起退了出去,想來是去找白惜惜了。
正好早上出門的時候順手把丁一二新做的魔方丟袖里了,左右桌案雖然矮,遮住手還是沒問題的,因此蘇掩便垂首將手放在桌下,擰起了魔方玩。
蘇逝瞥眼覺得有意思,拿來擰著玩了幾下,蘇掩就笑著拿回去給他復原了,他看著更覺得好玩,這便又拿過去玩,可惜只會打亂卻復原不了,便打亂玩,然后丟給蘇掩復原,玩了兩把,居然能復原一面了。
兩兄妹玩得一時興起,竟有些忘懷,本來兩個人的容貌就十分之惹眼,現在兩個人笑得恣意,一個白衣宛若謫仙,一個青衣猶如靈妖,如何能不惹人另眼?
蘇持遠忙輕咳一聲,兩兄妹回了神,一見滿廳一半人的目光都在他們倆身上,慌忙扯了扯衣襟坐正了,對視一眼,看對方眼中神色,忍不住又是微微一笑。
蕭離疏在上首看著,想著這姑娘要是穿著女裝就更好看了,但是轉念一想,要是穿著女裝還不惹著一堆人盯著她看啊?這么一想,倒是比較慶幸她穿著男裝了。
見她和大哥一起笑得一派天真無邪的模樣,自己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隨即又壓下了,這么大庭廣眾的,笑場了可不好。
接下來的表演依然無聊,雖然有幾位公子小姐上來獻藝,幾大勢力黨派也看的津津有味,但蘇珂一直沉著氣,而蘇逝蘇掩兄妹倆卻只顧悄悄借著桌子的遮擋玩魔方。
蘇逝負責打亂,至多也只能復原一面,蘇掩就負責把魔方六面完全復原。
正玩得不亦樂乎,就聽小太監突然扯著嗓子一嚎:“大幽使團到——!”
這一下嚇得整個太和殿頓時噤聲,隨即傳來了此起彼伏的疑問聲。
不是遞了文書說年后才會來嗎?怎么會突然這個時候殺過來?
蘇掩倒是一臉淡然,見蘇逝還在玩,連忙拿手肘捅了捅他,把魔方拿回來往袖間一扔,規規矩矩坐好,蘇逝見狀,發現氣氛不對,連忙也乖乖坐好。
于是便見一個尖嘴猴腮身材矮小的人穿著寬大的朝服,大搖大擺在一片疑問聲中走進來了。
那人高傲的走到階前,向蕭離璟躬身作了個揖:“在下大幽使臣,攜大幽使團前來覲見大安皇帝,商議我們兩國邊疆安全問題。”
當下就有人跳出來指著那使者的鼻子罵:“大幽是沒人了嗎?怎么派了你這么個不知禮的出來,見了我國陛下居然不行禮?”
那使者嗤笑著瞥了那人一眼:“我看大安才像是沒人了呢,瞎子也能當官?我行的禮你難道沒看見嗎?”
“作揖就算是覲見一國之君的禮節了?覲見我國陛下必須下跪!”
“我們大幽不像大安一般繁文縟節,我們向陛下行禮,只需作揖即可。”
“你既然來到我大安境內,入鄉隨俗,就該向我國陛下下跪行禮!”
那尖嘴猴腮的使者又嗤笑了一聲,臉看去越發像只猴子了:“天下規矩,不過是強者用來約束弱者的,我堂堂大幽,何須向你區區大安,彈丸之地,行你大安之禮?”
“什么?!”
聞言大廳里頓時叫罵聲一片,但誰都不敢真正站出來,兩國國力相當,這仗已經打了許久,兩方都國庫虧空,好不容易大幽終于松了口前來求和,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輕易背上一個挑起兩國戰火的罪名。
蕭離璟臉色十分之難看,他怎么會放任一個敵對國這樣殺他的威風?
便起身道:“看來大幽并無真心求和的打算,既然如此,污蔑我大安,便拉出去殺無赦吧。”
那使者梗著脖子絲毫不懼:“陛下可想清楚了?兩軍交戰不斬來使,要是陛下斬了下官,那可就是向我大幽宣戰了。”
“你以為朕不敢嗎?”
兩國兵力財力都差不了太多,雖然有些虧空,可真打起來還不一定誰怕誰呢。
使者深諳此道,便又作揖道:“陛下當然敢,只是下官承蒙我國陛下和太子之意,是專程前來求和的,為了考驗陛下求和之心,我國陛下讓我送了三道題來,即便陛下要斬我,也請等到我將這三道題出了再斬吧。”
出題?
蘇逝蘇掩對視了一眼,都心道了一聲不好。
“大幽前來求和,還要帶題目來?難不成是真當我們大安沒人了嗎?”蘇逝起身眉目一凜,頗有點唬人的氣勢。
蘇掩抬頭瞥了一眼,暗道自家大哥真的是帥爆了。
“怎么,大安沒人敢接這三道題嗎?”那使者一聲奸笑,“我國陛下說了,要是大安沒人能接,還請大安陛下派人前來我大幽求和。”
怎么?明明是大幽前來求和,卻生生把這架子擺的比大安還大?
蕭離璟凝了凝眸,作為帝王,最不想遇見的,就是激將法,因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好揮了揮手:“準了!”
總不能,真落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