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正要喊,卻生生被蕭離疏給摁住了。
“離疏,你要干嘛?”
“不就是一只老虎嗎,既然喜歡,送你又何妨,不過我一向不喜歡自己掏錢。”
蘇掩嘴角一抽,她怎么就忘了,這人哪是什么煞神,分明是大寫的無賴!
蕭離疏當下聚起內力,以便自己的聲音能傳到珍寶閣每一個角落:“不知五樓一號雅間是哪位大人,還敢跟本王搶東西?嗯?”
太子蕭子翊本來在五樓雅間坐的好好的,前面帷幕之后有身姿曼妙的侍女翩翩起舞,身邊摟著柔若無骨的絕世美人蘇珂,身后有機靈的小廝給他摁肩膀,突兀聽到蕭離疏這尊煞神的聲音,嚇得差點沒從座位上跌下去。
臥槽好好的煞神不在廟里呆著你特丫的出來瞎晃悠啥!!!
你晃悠也就算了,怎么他在哪你晃悠到哪!
他磨了磨牙,渾身一緊,怎!么!辦!
顫顫巍巍地向身后小廝道:“本王,現在收回喊價,來得及嗎?”
小廝尷尬一笑,連聲呵呵。
爺,您這話我們沒法接啊。
“罷了……”太子咽了口口水,這便掀起竹簾,向底下拱手行禮,“小侄不知原來是皇叔在此,多有得罪之處還請皇叔海涵,不過一只畜生而已,皇叔要是喜歡,小侄買下送給皇叔便也是了。”
蕭離疏在雅間里向蘇掩憋著笑道:“你瞧,我說了不花錢吧?”
蘇掩一邊憋著笑,一邊連連搖了搖頭:“我以為我大哥夠奸詐了,沒想到啊沒想到,煞神真是有過這而無不及。”
他這便淡然一聲冷笑:“哦是嗎,那還要多謝皇侄慷慨解囊了。”
蕭子翊差點咬碎一口銀牙,丫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底下紅妝也是人精,自然知道其中門道,便立馬開始拍板:“那么,八十萬第一次。”
“八十萬第二次。”
“八十萬第三次!這只幼虎以八十萬兩由五樓一號雅間成交!”
蕭子翊死死咬了咬牙,丫的,他倒是不想成交啊!他剛拿到蕭子冥手下的各類職責,鉆了不少空子收入暴漲,說話也硬氣起來了,可八十萬又不是什么小數字,哪里是說送就能送出去的!
可偏偏,對方是煞神!
他不想送也得送!
早知道他加價個鬼!還不如讓他五十萬拍下呢!
紅妝跟蘇逝混久了,也鬼精鬼精的,抬首向五樓一號雅間又問道:“請問這只幼虎是由我們送去三樓二號雅間,還是太子殿下自己送呢?”
蕭子翊差點吐出血來,卻只能賠著笑臉說道:“那就勞煩紅妝小姐幫忙把這只幼虎送過去吧。”
他可不想去面對那煞神的嘴臉!
很快,底下拍賣繼續,而紅妝則派了人來把小白虎送過來了。
那只幼虎估計還沒到三個月,個子很小,在籠子里嗷嗚嗷嗚叫喚,蘇祁蹲到籠子前,它嗷一聲,他就跟著嗚一聲,此起彼伏的。
蘇掩在一邊看著,忍不住露出一臉姨母笑:“阿祁,這小老虎就是你的朋友了,你給他起個名字好不好?”
“他連話都還不會說,你這不是為難他嗎。”
“那你取。”蘇掩回頭向蕭離疏笑道,“畢竟是你坑來的。”
蕭離疏攤了攤手:“白色的,就叫小白好了。”
流云忍不住吐槽道:“看來你的起名能力也不敢恭維。”
“小白就小白,發音也簡單。”蘇掩倒是很隨意,只要阿祁喜歡就好了。
蘇祁蹲在籠子前扒拉著門,她就過去手把手教他怎么開籠門,生怕他再跟小白打起來,便拽著他的手,教他怎么摸,怎么抱。
但是小白顯然不配合,剛長牙最是調皮搗蛋的時候,因此被蘇祁抱在手里,不停扭來扭去,咧著一口白牙張嘴咬了蘇祁的手指,但是畢竟還小,咬著也不疼,蘇祁低頭就要咬回來,腦袋上立馬就挨了蘇掩一記爆栗。
“不許咬!你是人不是狼!”
流云看著這小子憨憨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聽他笑,齊老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很快,整個雅間里就是笑聲一片。
“對了,網羅的人,你用完了吧?”
蕭離疏挑了挑眉,隨即點了頭,他本來借網羅的人就是為了查蕭子冥,現在他已經在天牢里呆著,注定要坐穿牢底了,當然算是用完了。
“那就好,那就輪到我用了。”
“你要干嘛?”
“查一查我的好二姐跟太子到哪一步了。”蘇掩滿面春風含笑看著蘇祁和小白滾在地上玩,一邊繼續說道,“我打算帶阿祁回家,蘇府不埋些人我不放心。”
這么說來倒也是,網羅的人雖然對于暗殺等等動用武力的事不是很在行,但對于監視和搜羅消息信息這些腦力活動可都是一把好手,再加上網羅是她自己的組織,對她足夠忠誠,他放心。
但是……
“事到如今,你也該收我的人用了吧?你自己那幾個死士又沒什么用,保護也不盡力,我的人可都是軍旅出身,與你那些死士沒得比。”蕭離疏依然對那天在林中那幾個死士丟下她與蘇持遠一路,直接或間接的導致她差點死在他懷里的事無法釋懷。
蘇掩垂首,她現在在這人面前一點秘密都沒有,珍寶閣也好網羅也罷,都被他知道了,本來死活拒絕他的人就是因為怕自己手下的勢力被他發現,現在……
已經全發現了好嗎……
只好委屈巴巴的點了點頭:“哦……”
隨即想到什么,立馬又說道:“可是,我的死士們可都是很厲害的,才沒有你說的那么沒用。”
蕭離疏長眉一挑:“有用?有用你能傷成那樣?”
“又不是他們的錯,再說我不是因禍得福找回了阿祁,”蘇掩悶悶埋首在桌面,底氣也弱了三分:“而且大哥說相思紅豆她們都去找梧桐加訓了……”
她不說不要緊,一說起梧桐,他就想起上次這少年寧可往影子的刀上撞也不愿意出手相斗,而大年初一在林子外見到他的時候,他卻是拿著雙劍熠熠生輝,看著就不像是尋常出身的人物。
這便追問道:“對了,那個叫梧桐的,是個什么人物?”
蘇掩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們蘇府開始養死士的時候他就跟著我大哥了。怎么了,突然問他做什么?”
“看著他身手格外好,所以好奇。”
與其說是身手格外好,不如說是身手強的太出格了,而且寧可往刀口上撞也不愿意出手,可見是有什么隱瞞。
蘇掩聞言也垂下了眸子,確實,上次大年初一的時候,梧桐用了雙劍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照他這么一說,也難免他對梧桐感興趣。
只是,梧桐是大哥的人,大哥可是疑人不用的性子,當然不用懷疑。
于是攤了攤手:“總之從梧桐那回來,相思紅豆她們肯定能保護好我,你的人要不要,其實無所謂。”
蕭離疏眉目一凝,眼底盡是不容置疑:“必須要。”
蘇掩瞥了他一眼,又趴回到桌上:“哦……”
流云坐在他們倆對面,吃夠了狗糧,終于是忍不住了:“我說你們啊,也稍微顧及一下我的感受好嗎?”
“什么感受?”
流云生生噎了口氣,眼見著底下拍賣會已經結束了,拽著蘇掩就走。
“喂,流云,你拉我去哪啊!”
“拆鋼板!”
“不是說明天給離疏過完生辰宴再拆嗎?”
“沒什么,只是特別想砍你一刀,趁機而已。”
“……???”
蕭離疏連忙伸手去攔:“別鬧,明晚再說。”
“說什么說,再說連你一塊砍!”流云掏出一把細長的刀來,在指尖轉了轉,滿臉威脅,“我可是打算好把她的鋼板拆了我就回山谷去的!今夜拆了明晚就能醒,不也趕得上你的生辰宴嗎?再說了,你明早本來就是要在宮里過的。”
“可是……”
蘇掩慌忙止住蕭離疏:“沒事,早點拆了早點安心,要是在身體里生了銹可就不好了。”
她自從打上鋼板以后就一直提心吊膽的,這個時代沒有不銹鋼,也沒有抗生素,要是真的生銹感染了就完了。
流云給蕭離疏投了個威懾的眼神,不懷好意幾個字都寫在臉上了,那奸笑似乎在說“看吧,還不是跟我走了?”
蕭離疏磨了磨牙,還是沒敢攔,就和蘇掩說的一樣,要是生銹了就不好了,只好放任他們倆就這么走了。
畢竟,流云要做這樣精細的工作,肯定是不允許他打擾的。
看蕭離疏沒跟來,蘇掩便悄聲一邊走一邊問:“流云,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嗯,”流云點了點頭,嘆了口氣,愁容滿面的,“山谷里還有漫山谷的病人呢,基本都是急病病人,雖然傳書回去讓師弟師妹們處理了,但他們顯然沒法保證,我本來是收到了影子的傳書才來的,想和離疏過個年再回去,結果正打算走就出了你的事,這不一直拖著沒走成,這次過完生辰宴是肯定要回去的了。”
蘇掩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訕笑一聲道:“你就放心吧,過完生辰我絕不胡來!絕不受傷!”
流云呵呵一聲冷笑,回頭淡淡瞥了她一眼。
信你才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