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蘇掩也是嘴角一抽。
古代的科舉考試,可是比她前世的高考難多了。
紅妝緊接著又嘆了口氣:“我也不是沒想過趁科舉考試把我們的人安排到朝中去,可到底科舉也不是一般人說能考上就能考上的,而且今年科舉的主考官是禹王的人,定然不會輕易過的。”
……禹王的人啊……
蘇掩握拳錘了錘掌心:“有了!”
紅妝一愣。
“禹王最是有勇無謀的,最近朝中他一人獨大,自然有些放肆了,如果是他的人掌管科舉,反而好辦了。”
宋書領(lǐng)了個沒人在乎的閑職,已經(jīng)送到禹王陣營里了,而且憑著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已經(jīng)在禹王手下混得風(fēng)生水起了,有他在里面搗亂,就可以輕松把人安排到禹王的陣營里了,只要事先得了禹王的青眼,不用蘇掩想盡辦法,禹王自己就巴巴地把人接回自己手下了。
紅妝聞言想通了這一點,立馬咧嘴一笑:“好主意!”
兩個人達成了共識,不用蘇掩多說,紅妝自己就派人去了。
紅妝是個聰明人,不用多說這事就算是解決了,蘇掩伸了個懶腰,美滋滋的回懷王府去了,而蕭離疏則是忙到晚上才回來。
最近有關(guān)于蕭離疏的謠言越來越多,多半都是說他腿已經(jīng)治好了云云,一時之間處在風(fēng)口浪尖之上,當(dāng)然,這都是他自己傳出去的話。
一到家,蕭離疏就把輪椅往一邊一丟,站起身來用力伸了個懶腰,該死的,這玩意坐了三年了,最近一見到這玩意就反射性腰疼。
蘇掩搬了只搖椅在外面,見他一進門就把輪椅丟一邊了,忍不住吐槽道:“你也未免太心急了吧,左右已經(jīng)裝了三年,再裝幾天也沒關(guān)系吧。”
相思早就搬了只凳子出來,就放在搖椅邊上,蕭離疏揉了揉腰卻實在沒坐下的意思,只指了指那邊的輪椅:“你試試連著坐三年,我可是不僅腰疼,還屁股疼?!?/p>
輪椅再怎么改造,也是輪椅,連著久坐,當(dāng)然會導(dǎo)致腰骨不好,就算墊個軟墊,坐久了也會屁股疼的。
“可你這么早就造勢,是不是……”
……有點太早了啊。
亂七八糟的各種事情還沒個定論呢,這么快就放出腿即將治愈的消息,難免要被蕭離璟盯上的。
“無礙,我已經(jīng)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了?!?/p>
影子看蕭離疏一直在揉腰,便索性拿出把劍出來,他見著劍,立馬眼睛一亮,院子里一株桃花開過了,正撲簌簌的要凋謝完了,這便拿著劍走到樹下開始舞劍。
蘇掩也不搖了,專心盯著他看,見他一身玄衣低調(diào)而恣意,長劍破空之聲猶如蟒蛇吐信般唰唰作響,劍氣之下,頑強開放的桃花撲朔朔如雪花般紛揚墜落,由劍氣帶動在周身旋轉(zhuǎn)飛揚。
——好一副美人舞劍圖啊。
蕭離疏本來腰酸背痛的,這會子拿起劍,便像換了個人似的,哪還有什么腰酸背痛的毛病,只要有劍,他就是那個以一人之力力守邊疆的赫赫戰(zhàn)神!
他舞劍舞了許久,出了一身的汗,總算是爽快了,這便丟了劍,見她已經(jīng)看癡了,便道:“怎么?好看嗎?”
蘇掩點了點頭:“怪不得你沒廢了腿的時候,總是能引得這燕南城所有的姑娘萬人空巷只為見你一面。”
……要是她那個時候見到這樣的他,也忍不住會像前世的追星族一樣,追著他的腳步跑吧。
畢竟,真的很帥?。?/p>
蕭離疏嘴角一抽,把劍丟給了影子,這便道:“你這話,聽著倒不像是夸我的。”
“當(dāng)然是夸你了?!?/p>
“勉強信了你了。”
蘇掩見他不舞劍了,便懶洋洋往后一仰:“話說這都成婚后的第二天了,要不你今晚去找你那位可愛美麗的王妃睡吧?”
蕭離疏又是嘴角一抽,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女人簡直欠教育,仗著他的疼寵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還敢調(diào)侃他!是該好好教教了!
于是:
“我睡書房……”
說著還眨了眨眼睛,一派無辜的模樣。
“……”
然后入了夜,蕭離疏還真的自己跑去睡了書房,畢竟美人在懷,是種折磨啊。
慕容歡也是高傲的人,被蕭離疏這么關(guān)了三天,再加上其他手段,等到了三日回門的那天,已經(jīng)被磨平了性子,任由他說什么是什么了。
畢竟蕭離疏在對待他人的時候的煞神臉,還是很可怕的。
也就對著蘇掩是一副任人捏扁搓圓的溫和態(tài)度。
所以蕭離疏帶著被他嚇到走一步要顫三顫的慕容歡去回門的時候,蘇掩則帶著伴手禮,自己先回蘇府了。
而宮里,可不像蘇府這邊這么愉快。
倒不如說,不僅一點也不愉快,相反的簡直是劍拔弩張。
蕭離璟見蕭離疏搖著輪椅前來,慕容歡唯唯諾諾卡著五尺左右的距離在他身后跟著,頓時氣得臉黑了個徹底!
他把慕容歡嫁過去當(dāng)正妃,可不僅僅是讓她膈應(yīng)蘇掩這么簡單的!
結(jié)果呢?
這飛揚跋扈見誰咬誰的瘋狗,到了蕭離疏手里乖巧的跟他丫的小奶狗一樣!
別說是為自己所用了,靠近蕭離疏三尺之內(nèi)都沒那個膽子!
而且嫁過去這些天,壓根就沒聯(lián)系上她!
慕容皇后也在場,見他們兄弟二人爭鋒相對的氛圍,立馬開口道:“歡兒啊,快來,讓姑媽看看?!?/p>
慕容歡瞥了一眼蕭離疏,見他臉色似有不悅,剛抬起來的腳又放了下去,連句話都不敢答。
慕容皇后被她鬧了個沒臉,神色也不由得冷淡下來。
“離疏,你這是做什么呢,歡兒下嫁給你,還得罪你了是怎么?”
蕭離疏嘴角一抽,呵,還真是得罪他了!要不然他也不至于連著幾天都在蘇掩面前被揪著娶妻納妾這一點好一頓冷嘲熱諷了。
但當(dāng)然不能直說不是?
于是便道:“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既然嫁與我為妻,唯我命是從,又有何不妥?”
蕭離璟磨了磨牙:“夫妻之間就該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哪有你這般,害得新娘子這般恐懼于你?”
“皇兄后宮三千佳麗管好了嗎?我家才兩個女人,還用不著皇兄你幫忙?!?/p>
“離疏!你既叫我一聲皇兄,就該聽朕的話,好好與歡兒過日子,早日生下嫡出的孩子,那蘇掩就算生下來,也是個庶出的,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清楚。”
“嫡出如何,庶出又如何,只要是我的孩子,我都認(rèn),就算是阿掩生下的庶出,只要是男孩,我便立他為世子,是女孩,也是我這懷王府唯一的女孩。”說著瞥了一眼自己壓根沒碰過的慕容歡,便似笑非笑的嘖了一聲,“至于她,懷上再說唄。”
反正碰都不碰,她上哪懷去。
這語氣里的偏寵,簡直不要太明顯。
蕭離璟眼中殺氣一閃而過,隨即被很好的掩蓋了過去:“既然如此,蘇掩也算是你的夫人,又懷著你第一個孩子,為何不帶她來回門?”
慕容皇后也掛著一臉溫和的笑意,隨即幫腔道:“就是啊,難得本宮還準(zhǔn)備了禮物要給未出世的小世子的,你不把她帶來,禮物都送不出去了。”
“阿掩胎氣不穩(wěn),所以沒帶她來,還請皇兄皇嫂也莫勞煩她跑這一趟,畢竟,那可是我的小世子,動了胎氣,可不好,對吧。”
語畢,臉上便掛起了微笑,但笑意卻不達眼底,而且那眼底,盡是威脅!
一如曾經(jīng)那個鋒芒畢露的戰(zhàn)神!
蕭離璟竟無端背后發(fā)起顫來。
曾經(jīng),這男人腿沒殘廢的時候,比自己這個皇帝,可是有威嚴(yán)多了!
果然,是腿即將被治好了,所以又開始蠢蠢欲動了嗎?
“離疏,你太急躁了,對朕這個皇兄,似乎總有些異議,喝杯茶,慢慢談吧?!笔掚x璟說著招了招手,便有小太監(jiān)端著兩杯茶上前來,那小太監(jiān)不是別人,正是林賜!
林賜將茶奉給蕭離疏,挑了個上位者看不到的角度,拼命給他打眼色。
……端是端給你了,千萬別喝??!
蕭離疏眼角微微一挑,接過了茶杯,林賜立馬垂首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將另一杯茶端給了慕容歡。
“來,離疏,喝杯茶再好好談?!?/p>
呵,他又不傻,這樣催著他喝茶,他會喝才有鬼了。
“臣弟還不渴,先放著吧?!?/p>
眼見著他要把杯子放下了,蕭離璟立馬道:“怎么,連皇兄的茶都不樂意喝了?”
“倒不是不愿意喝,只是,皇兄這么催著我喝,莫不成,這茶里加了什么不該加的?”
蕭離璟眼底殺氣又是一閃而過,還隱隱傳來了咬牙的咯吱聲,這人,恨得讓他想親手殺死!
“怎么會呢……”
“皇兄可真是要臣弟喝這杯茶?那臣弟先著下人立一道告示,稟明臣弟在皇兄這里喝了杯茶,再回來喝,如何?”
他捏著茶杯在手里玩,臉上掛著淺淡的微笑,只是眼底和蕭離璟一樣,有著一閃而過的危險殺氣。
“離疏!”蕭離璟氣得一拍扶手站起身來,神色之暴怒簡直要扭曲了一張臉,“你既然連朕這皇兄的話都不想聽,就滾吧!”
“恭敬不如從命。”蕭離疏大剌剌手一松,茶杯便在地上摔落成碎片,轉(zhuǎn)身帶著慕容歡便走。
做好不裝殘廢的決定之后,他就在同時做好了與蕭離璟撕破臉皮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