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雍剛出去，李衛就跑了過來。
“等廣場上的事情結束了，六皇子就會便裝過來這里，你要不要提前準備一下？”李衛一來就到羅揚身邊坐下，不客氣的邊吃邊說道。
真是想什么就來什么，讓羅揚好好體驗了一把‘世界以我為中心旋轉’的熊孩子的感覺。
別說，這感覺還真不錯。
羅揚把酒給他溫上，把自己吃剩下的菜也都扒到他跟前“要準備什么？不用跪頭吧？”
雖然羅揚比較能吃，但這么大的席面真不是一個人能吃完的，所以說是吃剩下的菜，卻也足夠豐盛了。
李衛吃的腮幫子鼓脹，拿酒往下順了順，搖頭道“不用，他不想被別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想著以一個讀書人的身份來玩一玩罷了。你只要別當場揭了他的身份就行。”
羅揚道“那樣就最好了，真要以勢壓人就沒意思了。”
看著他吃了一會兒，羅揚又問道“昨天你跑哪去了？那倆衛兵差把把我們抓走你知道不知道。”
李衛道“哪有這么夸張，你不都擺平了么。那倆憨貨回去之后還說見著神仙了，被他們長官好抽了一頓鞭子，真是作孽啊。”
在老攝政王的治下，不管是負責城內治安的衛兵，還是部隊里的士兵，都不能談鬼神更不能拜神仙。
昨天那兩位仁兄，真是對不起了。
羅揚默默的念了一句，問李衛道“你怎么這個時候跑過來了，不會就為了給我報信吧？”
李衛搖搖頭道“我是來排險的，同行的還有十幾個人。你不會以為貴為皇子的人，說便衣出來玩就能出來玩吧？”
羅揚道“人多了小心露餡。”
李衛道“都是專業的，要文能文要武能武，哪這么容易露餡。”
替他們操心，真是吃多了撐的。
羅揚沒趣地盯著外面又看了看，然后回頭問李衛道“有個叫馬漢的你知道不知道？”
李衛道“他應該一會兒就過來，知道你們倆認識，六皇子特意把他也派來打前站了。”
“想的還真是周道啊。”羅揚道“這樣說的話，我現在回避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李衛道“現在走？你想也不要想。六皇子還想來問問你五雷正法的事兒呢。”
羅揚道“這就有點過分了啊，那可是道門秘技，我不說行不行？”
李衛道“不就是大炮仗么，我早就猜出來了。不過給你面子我才沒有漏出去，你自己斟酌吧。”
他說的還真是這么回事，不就是大炮仗么，有什么好隱瞞的。
不就是個煙霧蛋么，有什么好隱瞞的。
不就是個動滑輪組么，有什么好隱瞞的。
特么魔術就是這么變的啊，把底細都告訴了別人，讓魔術師拿什么吃飯啊！
羅揚撓了一會兒頭，對李衛道“到時候再說吧。你先給我好好說說朝歌那邊的事情，攝政王病危的事兒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事兒不可多談，李衛就從嘴里擠出幾個字“是病重不是病危。”
一字之差，就是天地之別。
既然老攝政王一時半會兒死不了，那六皇子跑來這邊刷經驗的行為，也就容易理解了。
羅揚覺著自己真是瞎操心，人家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人，沒有一定把握，怎么可能冒這么大的政*風險。
以老攝政王一直限制佛道兩門的作派來想，六皇子如果真能把佛門在這邊的根據地給拆了，那他上位的把握肯定會大大增加。
這算不算圍魏救趙？還是曲線救國？
反正不管怎么樣，這小子絕對不是個好對付的主。
再問李衛皇家的事，他也不會多嘴，兩人聊了一會兒閑篇，李安帶著馬漢推門進來了。
“我先告退。”李衛吃飽了，也就不再在這里浪費時間，告聲罪給他倆騰了個位置出來。
馬漢屁股還沒坐穩，就扯著嗓子把酒樓伙計叫了進來“再重新上一桌！趕緊的，要是餓著我了，小心你的腦袋！”
伙計低著頭不敢出聲，應了一句就跑。
羅揚斜了馬漢一眼“你現在挺威風啊，馬大帥！”
馬漢得意的擺擺手道“咳，別叫大帥，我現在不過是個衛隊長，算不得大帥。”
李安捶了他一拳“皇子衛隊還不夠你吹的？”
馬漢道“其實我這個衛隊長有點名不符實，現在我主要是管捕虎這一塊的事兒，六皇子的安全問題不歸我管。”
羅揚道“還在抓老虎呢？這半年功夫，你抓多少了？”
馬漢道“其實也沒多少只，大部分時間都在整理衛所上了。我這半年跟著六皇子滿天下跑，見的衛所都太過不堪，所以每到一個地方就要狠狠的整頓一番。”
“那些吃空晌的都砍頭，不按時訓練的都扒了身上的皮……別提多過癮了。”
“凡是經過我們整頓過的衛所，戰斗力那是嘎嘎往上冒，根本用不著我動手，讓他們去殺幾只老虎跟玩兒似的。”
羅揚有點頭疼。
合著自己整出來的好玩意兒，都被六皇子拿去當籌碼了。
寫本聊齋，他能拿去宣傳自己的威武形象，打個老虎也能被他用到滲透兵權上面去，真特么的是個天才。
自己不過是得了點銀子，這小子可是實打實的給自己鋪了條帝王路。
這里面的收益差也太大了點。
難受，想哭。
看看還沒想到這上面來的李安，羅揚真想讓他把快要編好的李爾王放棄掉。
“一會兒六皇子化名周懷安，不要叫錯了。”馬漢意尤未盡地說道“也不用多禮，他挺好說話的，就跟他當哥們處就行。”
李安明顯是信了他的話，張嘴夸道“真不虧是賢王，平易近人，吾輩楷模。”
馬漢道“得了，要拍馬屁等會兒再拍，你現在說這個他也聽不到。”
李安按按自己臉上的肌肉，搖頭嘆氣道“我果然還是說不出這樣的話，才說這么短短一句就差點抽筋，真不知道你在他身邊是怎么過的日子。”
馬漢道“去你的，我是靠真本事吃飯，才不像你們讀書人這么無恥。”
……
羅揚看著他倆身上這股子勁，就像是練就的一身文武藝，終于找著好買家了一樣。
真怕他們掉坑里爬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