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庭?庭庭——”
高梓翔連續叫了好幾聲夏莊梔庭,她都沒有聽到,仍舊愣愣地出神,直到高梓翔撥動了她面前的琴弦,咚的一聲,才讓她回過神來,
“啊,高大哥,抱歉,我又走神了,這樣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學會了,”
庭庭歉疚地說道,
“不要在意,只是,庭庭你有什么事情么?”
高梓翔問道,
“哎,說出來怕高大哥會有心理負擔,但實際上是我自己的錯,”
庭庭的眼神中有些無奈,不想說又想說的樣子,
高梓翔見她好像有什么顧忌,似乎還和自己有關,
“有心事就要說出來,憋在心里要憋出病來的,”
高梓翔的聲音十分溫柔,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啦,就是高大哥你不是送了我一些蛋糕么?結果我就給王爺吃了,沒想到王爺竟然對奶油過敏,差點害死王爺了,”
雖然沒有庭庭說的那么夸張,但是庭庭就是覺得很自責,明明當時墨玄勛也沒有怪她,還安慰她不要往心里去,但是越是這樣,庭庭就越是覺得是自己的錯,
“奶油——過敏么?”
高梓翔做出沉思狀,
“嗯,王爺他啊,連聞到奶油的味道都惡心,是我非要給他吃,他才吃的,”
庭庭越想越覺得,當時仿佛是自己逼著王爺吃掉蛋糕似的,但事實上并沒有這回事,墨玄勛是自愿吃掉的,也沒有露出不開心的表情,
“是這樣啊,庭庭不必太在意,好在懷王殿下沒有事情,”
高梓翔溫柔地開導著庭庭,
這一天庭庭也沒有學到什么新的彈琴的技巧,
庭庭說了墨玄勛對奶油的事情過敏之后,高梓翔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兩個心不在焉的人,就這么在司禮院的亭子里干坐了一下午,
“高大哥,那我先回去了,改天見,”
庭庭見高梓翔似乎有什么心事的樣子,一天沒見到王爺了也有點想念,便和高梓翔告辭回王府了。
“天底下會有這樣的巧合么?討厭甜食,對奶制品過敏,怕光……”
高梓翔回想著,
“看來有必要調查一下這個六王爺了,真的是武國先皇墨玄霄的親弟弟么?”
因為想得太過入神,一根琴弦陷入了高梓翔的手心,
“高大人,高大人,你的手流血了,”
路過的一位司禮院的管事看到高梓翔在這里坐著,想要打聲招呼,就看到高梓翔的手在流血,
“高大人,你沒事吧?快去太醫院包扎一下傷口,萬一感染了就不好了,這過些日子可就是咱們武國一年一度的運動會了,高大人要是可是要獻奏的,這要是受傷了可怎么是好,”
那人看上去很擔心高梓翔的樣子,
高梓翔聽到那人說,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被琴弦割破了,
“趙大人說的是,是本官太不注意了,這就去太醫院包扎一下,”
高梓翔用一只手擋住受傷的手,微微欠了欠身就往太醫院的方向走去了,
走遠一些,高梓翔看著逐漸愈合的傷口,苦笑了一下,
“我都感覺不到疼,還能算是人么?鉞嵐龍主,是你讓我變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的,你殺了我全家,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高梓翔盡管這樣想著,但是也許是因為悲傷和憤怒太過龐大,即使是心聲也沒有歇斯底里,只是普通地想著,面上依然溫潤如玉。
“高大人,稀客啊,高大人來我這太醫院,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么?”
褚連城見高梓翔來,覺得稀奇,雖然他來這太醫院的時間不長,但是看太醫院的記錄,可是從來沒有這位高大人生病的記錄,還有幾個完全沒有生病記錄的,皇上、宰相大人以及六王爺墨玄勛,因此,這幾個人在褚連城的心里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能是因為身為大夫的職業病,面對這種從不生病的人,總是會在意一下,人吃五谷雜糧,他不相信會從不生病,尤其是皇上,天之驕子,按理說有一點小磕小碰頭疼腦熱,就應該出動太醫院的,可是上次他在巫祝寺見到皇上高燒,都愣是不讓他給看診,
褚連城心里隱隱覺得,這幾個在太醫院沒有記錄的人,說不定有什么難言之隱,到底有什么理由會讓他們生病了卻不看太醫呢?
“托褚太醫的福,本官無恙,只是想來這太醫院看看醫書,近來武都天氣炎熱,想來有很多修身養性的醫書可以讓人保持心靜,不知道今天是不是方便?”
高梓翔說道,
“高大人隨意,資料館在后面,高大人請,”
褚連城故意親切地去拉高梓翔的手臂,但是還沒有摸到他的脈搏的時候,就被高梓翔用另一只手推掉了他的手,
“不好意思褚大人,本官不習慣他人觸碰,”
高梓翔面不改色,褚連城看不出他到底怎么想的,
高梓翔的反應和當時皇上的反應很像,這兩個人貌似都極力避免讓他摸脈,而早些時候,懷王殿下也拒絕看診,
褚連城是怎么都想不通這其中關節所在,
“褚太醫先去忙吧,本官隨便看些醫書就走,”
高梓翔在太醫院資料館前駐步說道,
“好,高大人自便,”
褚連城雖然想不通,但也不好一直跟著高梓翔,便回去自己辦公的地方了,
褚連城和資料館館長打了聲招呼,便入內查看醫書,但是并沒有拿出來某一本書來看,
“館長大人,”
高梓翔找了一圈之后,決定問館長,
“高大人,”
館長點頭,
“不知道這里是不是有就診記錄呢?”
高梓翔想了想,開門見山地問道,
“高大人,就診記錄并不在這里的公共閱覽區域,這病人的就診記錄是病人的隱私,不好對外公開,不知道高大人要這記錄做什么?”
館長并沒有對高大人的話太過驚訝,畢竟想要看就診記錄的人,其實并不是只有他一個,
“啊,沒事,只是單純地有些好奇,是本官疏忽了,失禮了。”
高梓翔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