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對李夜動了真情,更是讓我無法接受和面對。
安如心中想著,眼淚似乎都快流下來了。這要是被玉華、蘭香她們看到,只怕要嘖嘖稱奇了。
因為,我從小便無淚,不管多痛苦,也哭不出來。大夫說,這是天生的。
“阿瑤!你別哭!”
雖然,李夜對安如剛才的一番話還沒法接受。
可看到她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李夜急忙又坐回到她身側,還笨拙的擦拭著安如的臉。
安如偏開頭,避開了李夜的手。
“阿瑤,我該拿你怎么辦呢?”
李夜端詳了我好一會,輕輕擁我入懷。
“阿瑤,本太子現在可算明白,為什么以前有皇帝只要美人,不要江山了。”
“剛才一剎那,你都讓我動了這個念頭了。你,你啊,真是個禍害。”李夜擁著我,重重嘆了口氣。
“好了,你別說這些了,走吧。”
安如用手輕輕推他。
其實,我很怕,下一秒,我會讓他留下。
這個念頭,太瘋狂了!
“你怎么會是這么固執的小家伙,好吧。今晚,我再過來陪你,你在府里,乖乖的,好好給我想想。”
李夜慢慢松開抱住安如的手,無奈的嘆了口氣,卻也不動。
“別,”安如心中發冷,不由有些緊張道:“你別過來,讓我想想。”
一時,兩人坐在房里,靜靜地都沒有說話。
突然,門口有人低聲呼喚我。
“安如娘娘,太子貼身侍衛蒙毅傳話,鐵騎營副將林東,有急事求見太子殿下。”
采薇在門口道。
“哦。你回她,太子殿下就過去。”
我往床內挪了挪身子,看著李夜。
他沉著臉看了看我,知道我在下逐客令,慢慢站了起來。
“阿瑤,我希望,你會想明白。”
說完,李夜頭也不回,步履沉穩的出了門。
太子府書房里,一人多高的香爐,依然冒著裊裊青煙。
李夜站在書桌前,望著對面,低著頭的林東。
“殿下,桂國新國君安俊淳,確認昨晚已經駕崩。”林東道。
“還是,來不及阻止。這么快,可真棘手了。父皇,知道了嗎?”
李夜皺著眉頭,繞到書桌邊,有些沉重地坐下。
“皇上今日凌晨就已收到消息。今天早朝,朝中不少大臣提議,二皇子殿下代表我朝前去慰問并勸桂國臣服。”
林東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太子,繼續道:“另外,桂國目前由先帝六歲幼子,安如娘娘的侄兒安寧即位。”
太子微微皺起眉,似乎沒有聽到后面這句道:“這次,怎會有這么多人上奏讓二弟去桂國?”
“據聞,今日朝中有奏本,言,”林東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太子。
李夜淡淡掃了他一眼,只見,林東臉上微有惱意。
“遠憂太子殿下籠絡人心,近憂太子殿下功高蓋主,勸陛下多做防范。”林東微微懊惱道。
“放肆!”李夜寒聲道。
“以尚書部張尚書為首,都是二皇子那邊的人在推波助瀾。殿下,你看?”
“尚書部,本就是諫言第一,張尚書也算是個人才。只是這次被人當槍使了,可惜!”
李夜輕輕嘆了一聲。
“太子殿下,我們現在已經有確鑿的證據,是不是可以將惡魔山遇襲一事的情況上報上去?”林東探究地看著李夜道。
“你確定證據確鑿?”李夜問道。
“林某項上人頭作保!”林東正色道。
“好。我帶上這次沒退回的兵符,也正好借此機會看看父皇的態度。蒙毅你和林東安排一下,等下和我一起去見陛下。”
李夜看了看蒙毅和林東道。
“好的。不過,太子殿下,您的意思是,現在要交出兵符嗎?”林東有些猶豫道。
“當然交。前些日子,的確,是我們進得太多。適當的,要知道,退一退。”
李夜若有所思,又道:“另外,張尚書不是喜歡字畫嗎?”
李夜慢慢往椅子后一靠,看向蒙毅道:“蒙毅,帶上上次得到的那副玉真子真跡。我們見了陛下之后,你再悄悄去會會張尚書。”
“太子殿下,張鳴此人,剛正不阿,清廉節儉。屬下之前已經和他接觸了幾次,可效果不甚好,恐怕不好收服。”一旁的蒙毅,皺了皺眉朝太子道。
“那小老兒敢不聽我們殿下的,今天還敢給二殿下幫腔。看老子今天不綁了他!保管他以后老實聽我們的話!”林東在一邊,吹胡子瞪眼睛道。
李夜冷冷掃了一眼林東,林東趕緊低頭,一聲也不敢再出。
“玉真子的字畫并不值錢,投張尚書心頭所好而已。你想想,以往,尚書他也有對我們支持的時候。要你去,無非就是表達一下我們對他的尊重,順便和張尚書聊聊我們的難處。”
太子收回目光,看向蒙毅繼續道:“張尚書現在應該也知道這次被二皇子當了一回槍使,他這人一輩子不偏不倚,就維護個理字。所以才極被父皇倚重。只要讓他認為你占個理,他就能為你所用。”
“是。陛下就是因為他剛正不阿,從不搞派系,常言指圣心。所以,陛下對他的諫言格外看重。”蒙毅抬頭看向太子。
“是的。這事,也提醒我們。父皇對我們,心有忌憚了。”李夜緩緩站起,轉身負手而立。
身后,蒙毅和林東偷偷對視一眼,皆有些心驚。
安如公主從李夜走后,不知道那里不對,時常出現幻覺。
我竟數次隱隱見著桂國的淳哥哥一身黃袍,微笑著站在我的門口。
他似乎想要和我說什么,卻總是一閃而過,不見蹤跡。
安如不得其解,隱隱有不祥之感。
“安如娘娘,我做了點冰鎮玫瑰釀,你來嘗嘗。”玉華笑瞇瞇地端著一個盤子,進的屋來。
“玉華,你去問問我們的暗衛,看能不能知道桂國目前的情況。我有不好的感覺。”我不安的走上前,抓著她的手臂。
“什么事?公主別慌。奴婢這就去問問。”玉華放下手中的盤子,問道。
“你別問這么多,就問問暗衛有沒有桂國傳來的消息。關于淳哥哥或者母后,我擔心。”安如有些恍惚道。
玉華見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不敢怠慢,應了一聲,趕緊放下玫瑰釀,匆匆往外走去。
可是,直到天都黑了,也不見玉華回來。
安如公主如困獸一般,在玉清院的屋子里焦急地來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