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兄,二師兄…”原翰辰清冽的聲音喚醒了沉浸在思緒中的楚辭。
“啊…那抽取生魂是為了什么?”順者昌逆著亡,這種思想楚雖然辭不贊同,但是也能夠明白。只是這抽取生魂,楚辭怎么也想不通是為什么。
“這個嘛~我也不清楚,但是魂體的力量肉身要強大許多,也許,他是想搞一個軍隊也說不定。”原翰辰目光一閃,飛快地跟小正太對視一眼模棱兩可地回答。
軍隊?楚辭腦海里浮現(xiàn)了無數(shù)只像石室里的那種生物,蠕動著向他移動,楚辭一個激靈,趕緊甩甩腦袋,不敢在想下去。
“那個怪物?”
“那個,是死者在活著的時候被生生剝離魂魄時,魂體受到怨念的玷污,魂體受損,喪失靈氣,成了‘廢魂’那些人就隨手拋了,誰知道‘廢魂’堆積…”原翰辰冷笑,“估計他們也沒料到會產(chǎn)生那種東西吧。”
楚辭正在思索著什么,突然間,莫名其妙地有些困,抬手用力拍拍臉頰,依然沒有趕走這奔騰而來的睡意,雙眼有氣無力地掙扎幾下,終于粘合在一起,睡了過去。
“怎么用幻音鈴?”原翰辰冷眼凝視月。
“…那不然呢?打暈他?”月一手托著茶杯,淺笑地望著趴在桌上沉沉睡去的楚辭。
“…師兄已中過一次幻音鈴,再一次…”原翰辰上前扶起楚辭,將之抱于懷中冷視月。
“放心,我有分寸,幻音鈴…在這世上,如今活著的人中還有誰比我更了解~”月嘴角掛著邪肆的笑意,目光沉沉猶如寒潭。
“……”原翰辰無聲地一嘆,一別經(jīng)年,他不知道月當(dāng)年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但看到月跟從前全然不同的性子,他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只是抱著楚辭將其放在床上后,返回月的跟前,皺著眉看著月手邊那個精致得不似凡物的鈴鐺。
幻音鈴,音攻類法器,與之齊名的是青狐族族長的清風(fēng)琴,長生島島主的長生簫,以及…昊天神帝手中的九幽鐘,它們并稱為四大奇音。
而已四個法器之中,以清風(fēng)琴最為純粹;長生簫最為灑脫;九幽鐘最為清正;也許是物似其主,幻音鈴卻最是詭異。
幻音鈴,暫且不管它的作用為何,但凡同一人多次被幻音鈴攻擊,則有很大可能受其影響,或癡傻,或走火入魔,最終爆體而亡,或?qū)靡翕彽穆曇舫砂a,淪為幻音鈴之主奴仆。
而千百年來唯一從幻音鈴的魔咒中脫身的也只有……原翰辰抬眼淡淡看了眼手中把玩古玉的月。
“喂,看夠了?”月頭也沒抬,脆脆的童音帶著戲謔。“我說,你叫小狐貍師兄上癮了?無論年齡還是修為,你可……嘖嘖。”
“閑言少敘,審出什么來了?”原翰辰的視線轉(zhuǎn)向月的小手中來回翻轉(zhuǎn)的古玉。
“哼,那老頭的嘴挺嚴(yán)實,但是原家小子……”月見原翰辰不搭腔,便終止了這個話題,不屑地撇撇嘴,“…他倒是交代了些,只是他知道的東西并不多。”
原翰辰淡淡地掃視了月一眼,這一眼的含義太過豐富,月嘴角一抽,忍不住辯駁道:“喂,你那什么眼神啊,我的手下可是魔族王儲出身,審問自有一套。只是原家老頭嘴太硬,還有那小輩,根本就是個嘍啰。”
“嗯,把原翰中留給二師兄,原家那老頭……”原翰辰一聲嗤笑,“…我有話要問他。”
“可以。”月指指床上背對著他們,沉浸在夢鄉(xiāng)中的楚小狐貍,挑挑眉“小狐貍一人在這,你放心?”
“不用,我還是相信你的結(jié)界的。”原翰辰?jīng)_月淡然一笑,猶如梨花盛開,霎時間,仿佛空氣都充滿了花香的味道。
月一個激靈,嘖了一聲,一個響指,跟原翰辰一起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連同消失的還有月手中不斷把玩的那枚水綠色的古玉。
待到他們消失,大白半透明的身體出現(xiàn)在房間中。
大白先是飄到楚辭身邊仔仔細(xì)細(xì)地將熟睡的某人看了個遍,緩緩舒了口氣,抬頭望了望楚辭房間內(nèi),仿佛若有若無的結(jié)界,用法術(shù)將桌上的一個茶杯甩了上去,茶杯瞬間化作飛灰。
大白眼底掠過一絲驚嘆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轉(zhuǎn)身飄到月隨手放在桌上的幻月鈴。
眼神變得異常復(fù)雜,低眉輕嘲,“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九重,當(dāng)年你做下這一系列事情的時候,可曾料想過今天?”
“呵,想這些做什么?”大白抬頭望著天花板,雙眸中溢滿哀傷,“當(dāng)年老友早已非死即傷,九重,我是否該感謝你放過這些孩子們呢?”
一聲嚶嚀打斷了大白紛亂的思緒,大白扭頭看去,也顧不得紛涌的思緒,嘴角抽搐的看著睡夢中也在不斷作妖的某狐貍。
楚辭在睡夢中砸吧著嘴,翻了個身,原翰辰幫楚辭蓋好的被子被他一把踢到床邊,楚辭一條腿,一只胳膊懶洋洋地耷拉著,仿佛隨時能從床上滾下來。
大白輕輕吹了口氣,楚辭渾身一抖,這才重新翻身回去,皺著一張漂亮的臉,不耐煩地?fù)]了下手,嚇得大白以為他醒了。
提著被子一角的大白,瞪著雙眼等了一會兒,見楚辭沒有絲毫醒來的痕跡,松了口氣,迅速把被楚辭踢下床的被子蓋回他身上。
看著睡夢中都撅著嘴的楚辭,大白忍不住笑出了聲,那種看見故人之物所激起的思緒也漸漸平復(fù)。
~~~~~~~~~~~~~~~~~~~~~
煙霧繚繞,翠竹遍地的月一峰,一只黃色的小鳥撲騰著小小的翅膀從云霧中蹁躚而至,落在月一峰最高的那棵梧桐樹上。
小黃鳥綠豆大小的眼睛骨碌碌的轉(zhuǎn)了一會兒,仿佛在確定什么一般,在梧桐樹上停留片刻,便超著某個方向翩然飛去。
在一個翠竹環(huán)繞的鏤空雕花窗子面前停下了不斷煽動的翅膀,用尖尖的喙,輕輕地啄了幾下窗櫞。
房間內(nèi)的腳步聲離小鳥愈來愈近,小鳥撲騰著翅膀,卻沒有絲毫進去的意思。
“晟陽這傳信鶯做的但越來越精致了~”伴隨著一聲贊嘆,一張俊美的臉從窗口處探了出來。
花清影伸出纖白的手,鵝黃色的小鳥一下子跳到花清影的掌心,撅起小屁股,沖花清影不斷地扭著。
“……”花清影臉色一僵,恨不得收回自己剛剛的話,青著一張臉,從小黃鳥的屁股后面那個鵝黃色,跟小鳥的毛色差不多融為一體的小包中把信紙取了出來。
不用想這種藏信的手法,決對是他家親愛的師弟友情贊助,花清影勉強忍住自己發(fā)癢的手,打開了那張雪白的信紙,看清內(nèi)容時,花清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顧不得月一峰之上,有宗門人監(jiān)視,也顧不得手中的字條并未被銷毀,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而那張被一向謹(jǐn)慎的花清影扔下的字條,隨著空氣的流動,慢悠悠地飄到地上,上面赫然六個大字“昊天神帝現(xiàn)世”。
沒有幾秒,那張小小的字條,燃起了一絲火焰,一瞬間化作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