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你們繼續(xù),繼續(xù)…”楚辭頂著月戲謔的笑容和原翰辰灼灼的目光,竟感到無法握住手中的茶杯,只能“”渾身僵硬地放下杯子,訕笑著看向兩人。
“呵…”月輕嗤一聲,瞥了楚辭一眼,舉起匕首重新往原翰辰身上刺去。
“……”楚辭看到月的神情,雖有些不憤,卻沒敢表露,原翰辰也就罷了,怎么小月月身上的氣勢也這么強?
楚辭的小眼神一瞥一瞥地飄向月和原翰辰,他只是覺得月并不只是外貌上跟大白相似,就連氣質(zhì)他也有種很詭異的熟悉感,那種讓他渾身戒備的感覺,似乎在誰身上見過。
“喂,你在看,我的衣服都要被燙出個洞了。”月帶著邪邪笑意的聲音傳來,打斷了楚辭的思緒。
“……”楚辭沒有反駁,訕笑著撓撓鼻子收回視線,但心中那種古怪的感覺愈發(fā)明顯。月,并不像一個普通的孩子,說來也是,誰家普通的孩子會滿身是傷的出現(xiàn)在幻月樹海呢?
楚辭在確定原翰辰和月無事之后,一手托著下巴,一手百無聊賴地轉(zhuǎn)動著桌上的茶杯。孰不知原翰辰濯濯的目光一直定格在他身上。
原翰辰覺得奇怪的是,自家?guī)熜炙坪跻稽c也不好奇地上的幾個黑袍的來歷,以及月剔除生魂的原因。原翰辰在跟那群黑衣人打斗的時候就有種異樣感,雖說不清其原因,但是看到楚辭進門之后沒有一點吃驚的感覺時,原翰辰敏銳地察覺到楚辭身后怕是有高人在。
原翰辰低頭看向正在剔除殘魂的月,瞥見對方嘴角那一絲詭笑的時候。一瞬間明了,是的,這家伙曾憑借著他那過人的直覺逃脫了多少次死局。楚辭那張藏不住事的臉,又怎么可能瞞得過他?
“話說,什么是殘魂???”楚辭沉默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還有關鍵信息沒有詢問。
“……”
“……”
原翰辰跟月對視,相對無言,有些懷疑到底是哪路高人眼睛瞎到這種程度跑過來跟隨楚辭?
氣氛有些凝滯,楚辭困惑地眨眨眼不明所以。
“…殘魂,生魂的余念罷了,之所以剔除黏連在身上的殘魂,是因為生魂是從身體了生生抽出來的,他們身上必然帶著怨念,而生魂湮滅,所以留下的殘魂,必然是怨念?!痹渤礁纱喟烟藁甑脑蛞步忉屃?。
“……”一時無言,剝離魂魄,制造災難,楚辭想不通那位地位已經(jīng)是至高無上的人到底在防備什么。
楚辭起身,抬腳踱步到原翰辰跟前,輕輕捏起那縷灰黑色的透明魂絲,仔細研究起來。
一縷猶如青煙煙絲一般的魂絲在白皙的指肚之間不斷掙扎著。
在楚辭伸手向魂絲的時候,原翰辰臉色一變,下意識出手想攔下楚辭,卻被一直觀察楚辭的月拉住了手掌。
皺眉向月看去,月一臉鄭重,似乎是要確定什么一般,目光緊緊地鎖在楚辭身上。
香爐中的青煙裊裊升起,時間也在流逝,直到楚辭手中的魂絲抽搐幾下就真的化作青煙消失了,原翰辰才放松僵直的背脊,感到右手上的一絲溫熱離開,原翰辰才感受到手上的濕意。
而他,卻是手上從不出汗的體質(zhì),這手汗屬于誰即不言而喻。果然,垂眸間,正對上月微微放松的神色和雪白額頭上細細的汗珠。
“你,有沒有什么不適的地方?”月遲疑一瞬,還是開口問道。
“不適?沒有啊,為什么這么問?”楚辭這邊倒是一臉霧水,不明所以。
接下來原翰辰的解釋卻讓楚辭后脊生出一層厚厚的冷汗。
殘魂,尤其是夾雜著逝者怨念的殘魂,依附在人身上,能夠夜以繼日的影響修煉者的心境,使之心魔暗生,而被其依附的修行者也只有兩個下場罷了。一,剔除殘魂,避過一場災難:二,毫無察覺,任由殘魂肆虐,最終走火入魔爆體而亡。
但殘魂對于普通人而言,僅僅是一縷青煙罷了,他們甚至無法察覺到它的存在,更不用說殘魂會對他們造成什么影響。哦,還有一點,剔除殘魂,一定要有專用的工具,用手去扯,對于殘魂而言,不過是換個宿主罷了。
“……”楚辭一臉茫然無措地看著原翰辰和小月月。
“…放心,你沒事,也許你的體質(zhì)……”月沉吟一番,卻轉(zhuǎn)開了話題,“…那縷殘魂確確實實是消散了,你腦袋里擔心的那種情況不會出現(xiàn)。”
楚辭這才放了心,他看到那縷魂絲的時候,腦子里閃過一種難以形容的情緒,似乎,是一種本源的力量,只是那種東西稍縱即逝,楚辭獲取的信息非常有限——這里之所以能讓魂體長時間存在,跟某種神器有關。
想著,楚辭開口,“魂體,是不是存在的時間并不長?”
“是?!痹渤交貞?,下一秒,眉頭卻皺了起來,“只是這地方的生魂,也并不都是修行者或者天生魂體強的人,他們存留的時間是不是有些長了?”
而且還能跟他們打斗,甚至有魂絲爆出來,這些狀況在原翰辰的記憶中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原翰辰垂眸,目光轉(zhuǎn)向正在苦思的月。
月也是在楚辭的提醒之后才注意到這些不同,只是長期存留與世的魂體他不是沒有見過,而且那些攻擊他們的魂體身上的黑色大袍本身就具有凝魂的作用。但是這個小鎮(zhèn),生魂的數(shù)量太多……
泣魂鏡?月眼中精光一閃,原家那個小院里的生魂恐怕就跟泣魂鏡有關。只是泣魂鏡的存在,九重究竟知不知道?月的目光漸漸變涼,冷冷地看向窗外。
“喂,小狐貍,你知不知道這小鎮(zhèn)哪里有什么異樣么?”月的視線放在窗外,話,卻是對著楚辭問的。
“……”他怎么知道,都是初來乍到的,楚辭的臉有一瞬間的扭曲,看著月的背影,那種詭異的熟悉感又來了,撇撇嘴,“什么異樣?”
“就是有悖常理的存在。”月帶鄙視的表情掃了楚辭一眼,開口解釋道。
楚辭被那一眼氣得差點跳腳,但直覺告知他一定不能沖動,故而,硬生生忍了下來,顰著眉,努力地思考著。
這小鎮(zhèn)不大,最引人注目的應該是毗鄰幻月樹海罷了,幻月樹海?楚辭眼睛一亮,突然想起薛淇曾說過的話,他們生活的地方一直有妖獸侵擾。
當時楚辭沒有懷疑,但此刻想想,確實有古怪,妖獸為什么只攻擊那個地方?若是為了食物之類的,小鎮(zhèn)可比那個小破地方多了不是么?
“…不知道妖獸喜歡攻擊一個地方算不算?”
“哪里?”
“幻月樹海最邊緣的小破屋那塊,就是你們之前去的地方。”
“那就對了?!痹乱慌恼?,難怪總覺得那里有東西,泣魂鏡最擅長的就是隱匿,就是那個地方,一定要搶在九重之前。月目光定定地看向小破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