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扭曲

“跟你無關，即使是得天獨厚的天賦也并非一帆風順，那些人所謂的嫉妒，不過是為自己無能找的借口罷了。”月璃央按著楚辭的腦袋，目光沉沉地望著楚辭。

“嗯，我知道。”楚辭甩甩尾巴，指著地上的額角青筋已經繃起來的佑辰，“那他怎么辦？“

“自作孽，不用管。“月璃央摸著楚辭的尾巴，墨綠色的眼睛中帶著冷光，灼灼地望著佑辰。

天賦并非全部，他們這些天生的血脈強者，從出生到一步步成長吃了多少苦也只有他們自己心里清楚，有多少人暗中出手企圖扼殺他們。不說他，就他懷里這只蠢蠢傻傻的狐貍，就深受其害。

月璃央之前對楚辭沒有多少關注，后來在青云宗，他頂著月一宗首席大弟子的頭銜第一次遇到活在別人口口相傳中的九尾天狐之后，起了那么丁點兒興趣，便查了楚辭的事，沒費多少心力，這些事并不難查，只是楚辭自出生以來，身上所發生怪事的原因便不得而知。

甚至身為九尾天狐，有幾個是平安活到長大的？天賦這東西，對于他們而言是幸運，亦是災難。

月璃央摸著楚辭順滑的皮毛，冷笑著搖搖頭，目光沉沉地看向佑辰。

突的身后傳來一身嚶嚀，楚辭從月璃央懷里探出腦袋，正是在顏甾懷里昏睡的方良揉著額角醒了過來，顏甾見狀，迅速放下方良，慘白的臉更加沒了血色，面上一閃而過的苦楚。

楚辭一怔，似有所感的點點頭，似乎自打剛才起，顏甾身上那種淡淡地桃花香已盡數散去。

果然，方良徹底清醒后，察覺到自己似在半空中，楞了一下，禮貌地扶住顏甾的胳膊，“不知發生了什么？為何在下會跟閣下一起浮在半空？”

顏甾咬咬牙不做聲，楚辭見狀，皺皺眉頭，出聲道:“方大夫，是我，你還好么？”

“公子？”方良聞聲，順著聲音朝月璃央所在的方向點頭示意，“在下無事，多謝關心......”沉吟了半晌，方良繼續問道：“不知公子可知佑辰所在何處？”

“......”楚辭本想開口，卻看見方良身后顏甾祈求的目光，一時怔住了，沉默片刻，楚辭壓抑著內心翻騰的情緒低聲說：“佑辰無事，方大夫放心。”言罷，就避開了顏甾的視線收回腦袋，重新窩回月璃央懷里。

心里卻像壓著大石一般，膈應的厲害。“怎么？若想把真相告訴那大夫告訴了便是，何必這般？”月璃央楚辭這般反應，手里把玩著楚辭九條因心情不好而耷拉下來的尾巴，十分涼薄地說道。

對月璃央而言，所有的東西，所有的事情，都只有順心不順心之分，其他人的情緒從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當然這并不代表他不懂，只是除了自己在乎的那幾個人，他不愿去浪費時間多想罷了。因此對于楚辭這種隱瞞不說，讓自個不舒服的行為，他是極不贊同的。

楚辭搖搖頭，沒有再開口，而腳下的動蕩已然停止。月璃央挑挑眉，抱著楚辭緩緩落地，楚辭看到佑辰的模樣不由吞了吞口水。

佑辰那副瘦弱小少年的模樣早已蕩然無存，發髻在吸收陣內生機時，便已經散亂開來，面容灰敗，眼睛猩紅，像極了暴怒時的顏甾，灰敗的皮膚下不知是什么東西在極快的游走，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副皮囊包裹著蠕動的蟲子一般。

他沖著月璃央和帶著方良落地的顏甾，露出了詭異莫測的笑容，露出了被鮮血包裹的牙，唇齒之間，又未知的東西來回游走，惡心又詭異。

月璃央皺了皺眉，將懷里的某只往里塞了塞，一臉平靜地望著已然喪失理智的佑辰，“果然，這功法來自那只狐妖？他沒修煉，反而你自己倒是修煉起來，真是......”

“你懂什么？那蠢狐貍拿著那功法只知道銷毀，根本不知道功法的好處，所以如今我的力量遠勝于他，他只能像走狗一般蜷縮在角落，頂著我的名頭招搖撞騙！！！”也不知道實在說服自己還是在說服月璃央，佑辰此刻的模樣癲狂又得意。

說完，佑辰的目光轉向顏甾和方良，臉上露出極具惡意的笑，顏甾見狀踏出一步將方良掩在身后，緊接著一道灰白色的靈力重重地打中了顏甾的身體。

顏甾驀地噴出一口血，咬著下唇，一點聲音都不愿發出。楚辭見狀，皺起眉頭，眼底掠過不忍，他知道顏甾不遠出聲的原因，方良眼睛看不見，只能靠著嗅覺和聽覺來分辨人，而盲人，因為喪失視覺，聽覺便異常靈敏，若顏甾出聲，方良必然認出身邊人是顏甾，而此時的顏甾身上并無桃花香，必然會引起方良的混亂。

而佑辰見顏甾這般反應似乎已是怒極，仰天大笑出聲，“顏甾啊顏甾，你可曾想到有朝一日你會面臨這般境界？真真是可悲，你不在意你自己，那你可在意方良？”說著，佑辰便向天真的孩子一般笑了起來，配上他現下的面容，陰詭中又透著股邪惡。

佑辰以極快的速度向方良沖去，顏甾見狀，目呲欲裂，強撐著身體向佑辰攻去，只是佑辰個到他面前時，惡劣一笑，身體一拐直直地沖向方良，顏甾見狀，一個旋身化成紅狐，以極快的速度沖到方良跟前生生擋住了佑辰的一擊，悶哼出聲。

方良下意識地接住歪倒在懷里的紅狐，聽到聲音后愣住了，“...佑辰？”嗅了嗅鼻尖只有濃濃的血腥氣，沒有那種淺淡的桃花香，方良愣住了，一時間心亂如麻手足無措，突的感到手心處一陣濡濕，方良的情緒仿佛緩和了一般，口中喃喃，“...顏，顏甾...”

這下不僅紅狐顏甾，連一直作壁上觀的月璃央都愣住了，月璃央這才重新打量了方良，很快眼睛一亮，眼底閃過了然。

而佑辰似乎沒料到會有這種變化，聽到方良聲音的一瞬間，便將靈力在掌心凝聚，微微使力，將方良懷中的紅狐引了出來，提在自己懷里，用極致嘲諷眼神瞥著，臉色突然慘白的方良，“區區普通人，竟然能破了我的香引術？哈哈哈，那又如何，顏甾還是我的，我的，始終都是我的......”

又是癲狂的笑，還將手中奄奄一息的紅狐放在唇邊，沖著方良挑釁一笑，伸出舌頭添了紅狐的臉，在紅狐臉上的皮毛處留下了一道暗紅色濡濕的痕跡，而顏甾，唇角已經溢出了鮮紅的血液......

窩在月璃央懷里楚辭不禁干嘔出聲，他一直以為佑辰在意的是方良，如今才知，這變態在意的竟然是顏甾，同時他也是傷顏甾最深的那一個，不然顏甾身上那股幾乎讓所有人都產生誤會了的桃花香從何而來？

扭曲的愛，只會傷人害己。楚辭扒著月璃央的胳膊用極致冰冷的眼神望著佑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