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眼淚擦一擦啊我的大小姐。”張鑫鑫嘴上說著嫌棄的話，但是手底下還是溫柔地幫清揚擦著眼淚。

“你們說，我是不是特別惹人討厭？”清揚抬頭看著鑫鑫和吳曦。

鑫鑫聽了清揚的話，作為清揚多年的同學和閨蜜，她知道，清揚的毛病又犯了。清揚看起來大大咧咧，對很多事情滿不在乎，有的時候嘴還特別硬，但是實際上她心里很脆弱。你可以對清揚開玩笑，甚至捉弄她，她也不會生氣，但是一旦你開始用非常激烈的言辭指責她，而且還是莫須有的過錯，她就會胡思亂想，全線敗退，最后把錯誤真的歸結于自己。

“沒有啊，你怎么會惹人討厭呢？如果你惹人討厭，怎么會有那么多朋友呢？”鑫鑫一改平時的雷厲風行，蹲在清揚面前，“再說了，我們都認識這么多年了，你是什么樣的人我不知道嗎？我怎么可能和一個惹人討厭的人做這么長時間的好朋友呢？”

清揚仿佛沒有聽見鑫鑫剛剛說的話，嘴里繼續喃喃自語：“我剛進高中還不到一個學期呢，就換了那么多同桌，都是我主動要求換的，別人哪兒有這么頻繁……”

鑫鑫一聽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估計清揚中午是去找周老師了，然后被周老師劈頭蓋臉一頓臭罵吧。

“那不是你主動要求換的，是你媽，如果有人說是你的問題，那是他不分是非，把家長的錯誤歸咎到孩子身上。”

清揚淚眼婆娑地抬頭看著鑫鑫：“是嗎？”

鑫鑫點點頭，挪到清揚旁邊，伸手摟過她的肩膀，陪她一起靠墻坐著。

“吃點東西吧。”吳曦把飯盒和餐具遞過來，清揚低頭吃著，三個人默默地都沒有說話。

直到清揚吃完，她才小聲說：“快上課了，你們先去上課吧，我想再待一會兒。”

鑫鑫拍了拍清揚的肩膀：“好的，我幫你給體育老師請假。”然后就拉著吳曦悄悄下樓了。

清揚等著鑫鑫和吳曦下樓之后就站起來換了個位置。她不是很喜歡面對著樓梯，就走到了天臺的另一面。

她靠著墻仰頭望著天。剛剛流過眼淚的眼眶干干的，澀得難受。

她努力說服自己，自己沒有錯，自己一點都不惹人討厭，她反反復復在心里重復著鑫鑫說的話，如果自己惹人討厭，就不會有那么多朋友了，媽媽的錯和她沒有關系，自己不惹人嫌，但是還是蓋不住腦海里不斷回響的周老師的話：

“你看，把你調的靠前了你說后桌說話，把你調到和稍微不那么優秀的同學旁邊，你說人家影響你學習，把你調到和尖子生在一起，你還要換座位，你到底想怎么樣？”

“姚辰邈之前和李麒他們做同桌的時候也沒有像你一樣要求換同桌啊，你說說，這樣一對比，你說，你說問題在誰？”

“你回去先好好想想自己身上的原因吧。”

兩種聲音不斷在大腦里打架，清揚抱住頭，想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她坐在地上，不停地揉著自己的頭發，想讓自己冷靜一點。

花了好長時間，清揚才稍稍平復了心情，抬手看一眼手表，鑫鑫她們體育課也快下課了，自己也應該回去了。

清揚深呼吸一口，站了起來，準備下樓。

可是當她繞到樓梯口的時候，看到有一個男生靠墻坐在自己中午做的地方，把頭埋進胳膊，好像在哭，露出來的手緊緊地握成拳狀。

清揚平復了一下情緒，從兜里掏出面巾紙，蹲在男生面前，拍了拍他：“同學你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男生聞聲抬起了頭，兩人目光相對，二臉懵逼。

這個眼圈紅紅的男生，是姚辰邈？

這個眼睛腫的像個核桃的女生，是楚清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