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文課，楚清揚坐在教室里，看著前面空出來的張鑫鑫的位置，突然覺得有一點說不出來的感受。

“你又想什么呢？”姚辰邈察覺出楚清揚發呆的狀態，便趁著老師轉過身寫板書的時候用胳膊肘捅了捅楚清揚。

“沒想什么。”楚清揚不知道應該怎么給姚辰邈描述自己的感受。

“還說沒什么，一個勁兒地盯著張鑫鑫的座位看，恨不得眼睛都快要粘上去了。”姚辰邈說，“不過今天張鑫鑫怎么沒來啊？一下子這么安靜感覺好不習慣?！?/p>

“她出國了。”楚清揚說。

“出國？哪國？旅游嗎？”姚辰邈問。

“澳大利亞，出國留學。”

“真土豪?！币Τ藉惆蛇蟀蛇笞?。

“還有人能被你說有錢？”楚清揚翻了個白眼。

“我說的是實話，去澳大利亞，按照張鑫鑫那個成績和能力，怕是起碼要上百萬才能撐住吧？這還不叫有錢？”

“吳曦走了，現在鑫鑫也出國了?！背鍝P嘆了口氣。

“吳曦走了不是好事兒嗎？沒人折騰你了。”姚辰邈轉著手里的筆說，“至于張鑫鑫，確實有點鬧，現在不是安靜多了嗎？”

“你這話什么意思？合計著你一直嫌張鑫鑫？”楚清揚不知道為什么，脾氣一下子就莫名其妙地涌了上來。

“我沒有這個意思啊，就是說張鑫鑫走了之后我們這邊安靜多了而已，你怎么脾氣突然這么大？”姚辰邈覺得楚清揚有點不可理喻。

“好歹你也和張鑫鑫做同學這么長時間了吧？她出國你就沒有一點想她？現在你嫌她鬧，那之前她在學校的時候怎么沒見你這么說？”楚清揚越想越生氣。

“不是，我之前也說過她很鬧啊，她自己也知道，也沒說什么啊?！币Τ藉阋荒槦o辜。

“后面說話的，聲音小一點。”李老師終于忍不住了，看著楚清揚和姚辰邈的方向清了清嗓子，提醒到。

楚清揚狠狠瞪了姚辰邈一眼，把筆記本我那個桌子上一扔，就不再理會他。

姚辰邈也覺得憋屈。這楚清揚今天怎么又像吃了槍藥一樣？

下課鈴響起，李老師前腳出了教室，楚清揚后腳就拿著幾塊錢去了校門口，隔著欄桿向校門外面的小賣部買了兩根冰棒。

“你別吃了，現在天氣慢慢涼下來了，你這么吃胃受不了?！币Τ藉憧粗鍝P啃冰的樣子，還是提醒了她一下。

“我吃我的，不要你管?！背鍝P的嘴里現在感覺冰到了快麻木的程度，但是她還是嘴硬不肯聽姚辰邈的。

“我是說真的，別吃了?！?/p>

楚清揚不出聲，嘴里繼續咯吱咯吱嚼著。

“你生的是我的氣，又不是冰棒的氣，別用冰棒消氣啊?！币Τ藉憷^續說。

“你能不能閉嘴？嘮嘮叨叨的就像個街邊的長舌婦?！?/p>

“女孩子家，別吃這么冰的?！币Τ藉悴幌肜^續和楚清揚扯皮，伸手就要從她的手里拿。

楚清揚伸手一擋，把姚辰邈的胳膊別開了。

“清揚，聽話?！?/p>

“聽話？聽誰的話？你的嗎？憑什么總是聽你的?。课铱荚囎∧膬郝犇愕?，考試用什么輔導材料聽你的，早餐吃什么聽你的，難道聽的還不夠嗎？下一步是不是我和誰交朋友也要聽你的了？反正你今天也說了，對我的朋友不滿意。以后我是不是做什么都要給你打報告？”楚清揚“騰”地一下站起來，一連串的反問問的姚辰邈有點懵。

“楚姐今天是怎么了？好久沒看見她這么暴躁了?！标P濤戳戳李麒。

“他們兩個鬧矛盾了唄。”李麒頭也不抬，“我說，咱們兩個單身狗，就不要管他們了?！?/p>

“也是。”關濤聳聳肩，看了一眼楚清揚，打算繼續寫作業。結果沒想到和楚清揚對上眼神了。

“看什么看！”楚清揚對著關濤吼了一聲，把桌子上的東西一掃，全部推到了地上，然后跑出了教室。

“我剛剛干什么了嗎？”關濤一臉懵。

“沒有啊?！崩铟枰哺悴欢虑榈降资鞘裁辞闆r。

姚辰邈也舉得有點莫名其妙。楚清揚今天脾氣怎么這么大？他搖了搖頭，蹲在地上幫楚清揚把地上的東西一樣一樣撿起來，收拾好，然后坐在座位上等著楚清揚來上課。

上課鈴響了，楚清揚沒有來，下課鈴響了，楚清揚還是沒有來。

午飯的時候，姚辰邈端著盤子在食堂里逛來逛去，就是沒有看見楚清揚的影子。

他有點著急。

楚清揚去哪兒了？

他沒有吃完就把盤子交給了收拾餐盤的阿姨，聽著阿姨念叨他浪費糧食的聲音也沒和往常一樣道歉，直接出了食堂。

他也去了天臺，也沒有看見楚清揚。

她到底去哪兒了？

姚辰邈有點魂不守舍。但是他不確定楚清揚有沒有和周老師請假，所以也不能直接去問周老師。楚清揚最近惹出來的麻煩已經夠多的了，要是再來一個無故逃學，就算周老師脾氣再好再能忍，估計楚清揚也吃不了兜著走了。

這個時候，他突然第一次這么強烈地想起了鄭元坤。他總是可以游刃有余地處理好這些事情，如果他現在在這里，肯定可以給他提供一點建議吧。或者盛夢逸也可以啊，從女孩子的角度解讀一下楚清揚的心思，說不定他就知道怎么辦了。張鑫鑫也行，起碼問了她之后她可以知道楚清揚現在在哪。

但是現在這幾個人一個都沒有。

姚辰邈不停地扣著手里的橡皮，桌子上全都是橡皮的碎屑。

他越來越煩躁。姚辰邈下定決心，如果楚清揚在放學的時候還沒有出現，那無論如何他都要去找周老師。

時間就不緊不慢地到了放學的時間。

姚辰邈給楚清揚收拾好書包，一直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了教室，喧鬧的走廊重歸平靜，他也沒看到楚清揚。

姚辰邈實在忍不住了，他沖出教室想去找周老師，結果在拐角聽見了楚清揚的聲音。

他放慢腳步，想聽聽到底是怎么回事。

“彬哥，謝謝你啊，如果不是你，我今天估計要尷尬死了?！背鍝P說。

“助人為樂嘛，應該的。”

“那這個校服就還給你啦。或者我拿回去給你洗一下吧?！?/p>

“還給我干嘛？你不用了？”

“我不用了啊，我已經換了褲子了?！?/p>

“那你拿著唄。”

“那我回去洗一下，明天給你。”

“開個玩笑，怎么能讓你真洗呢？再說，你洗了，我明天沒校服怎么進校門啊?！?/p>

姚辰邈越聽越看，臉色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