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次你考試的時候一直碰到各種各樣的事情，我們都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你這次正常考試卻成了這個樣子，你說說這讓我們怎么想？這次沒有出什么事情讓你被取消考試資格吧？”

楚清揚面對周老師的問題，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只能低著頭保持沉默。

“你相想你的學習狀態(tài)，越來越敷衍了事，老師們怎么提醒你都不聽不改，現(xiàn)在好了，一個明明有很大希望的種子選手卻成了這個樣子。”周老師喝了口茶，繼續(xù)指著楚清揚的卷子：“你看看這個題，三視圖，明明是最簡單的題目，就是給你送分的，你都做不對。再看看這個答題，之前你不是還在講臺上給大家講過同類型的題目嗎？居然直接交了白卷？你是不會做還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對我這個班主任，對我這個數(shù)學老師有意見？”

楚清揚繼續(xù)低著頭。

“我告訴你，你繼續(xù)這樣荒廢下去，遲早有一天要完蛋！本來覺得是一個挺明白事的的姑娘，現(xiàn)在怎么這么沒臉沒皮了？我告訴你……”

周老師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了。

周老師不耐煩地說了句“請進”。

進來的是姚辰邈的父母。

周老師帶著一點厭惡地表情看了一眼楚清揚，說：“你先回去吧，我這兩天有空再叫你過來。”

楚清揚鞠了一躬之后低著頭離開了辦公室。

雖然低著頭，但是她能感受到姚辰邈父母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她無所適從，只能做出一副不認識他們的樣子，快速地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出了老師辦公室的門。

剛回到座位，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雷月曉便帶話來了：“楚清揚，薛老師讓你帶著月考卷子去找他。”

楚清揚點點頭，說了聲“謝謝”。她從書包里掏出了自己那張只有38分的化學試卷，看了一眼上面刺眼的分數(shù)，深呼吸了一口氣，又出去去找薛老師了。

“怎么了？”洛子悅看道雷月曉到楚清揚身邊說了什么，感到有些奇怪，便隨口問了一句。

“薛老師叫楚清揚呢。”雷月曉坐了下來。

“原來是給老師帶話啊。我就說，你怎么可能去和清揚閑聊呢。”洛子悅停了一下手里的事，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問了一句：“薛老師叫清揚是做什么啊？”

“成績的事情吧？薛老師讓她拿著試卷去找他的。”

洛子悅從文件袋里拿出了成績單，想看一眼楚清揚的成績，但是居然沒有在原來的位次上找到她。

“姐姐，你拿著前百名的大榜找她怎么可能找到？她這次估計快倒數(shù)了吧？”雷月曉看出洛子悅想做什么。

“不會吧？考了多少分啊？”洛子悅問。

“數(shù)學好像是50多分，化學是30多，別的我也不知道。”雷月曉回答。

“不可能吧？”洛子悅在聽到清揚成績的那一瞬間也有點吃驚。

“其實吧，”雷月曉看了周圍一眼，輕輕湊到洛子悅耳朵旁邊用氣音說：“我懷疑她可能本來就是這個水平。”

“別胡說，清揚之前成績好著呢。”洛子悅反駁。

“不然為什么這次這么差？之前還連著兩次考試被抓到作弊。估計是這次擔心再被抓住吧，所以收手了。”

“別胡說。”洛子悅看了一眼雷月曉。

“什么胡說，你沒看最近大家討論的都是這件事嗎？再說了，除了這個原因，還能解釋她的成績嗎？”

“考試嘛，也和狀態(tài)有關(guān)的。”洛子悅說。

“狀態(tài)？狀態(tài)能有這么大的影響？這差不多是她以前的成績直接除了個10吧？”雷月曉說。

“我還是有點不行。”

“你就是心好，連楚清揚這樣的人都信。”雷月曉無奈地看了一眼洛子悅，繼續(xù)寫起了作業(yè)。

薛老師辦公室里。

“楚清揚，你解釋一下你的成績。”一進門，薛老師也不多說，直接把成績單拍到了楚清揚面前。

楚清揚能說什么呢？只能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

“我倒是很想聽聽你的解釋。”

楚清揚還是不說話。

“啞巴了？”

“考試……考試……考試狀態(tài)……”楚清揚還沒說完，就被薛老師打斷了。

“考試狀態(tài)？考試狀態(tài)能差這么多分嗎？你的這個成績直接是平時的三分之一你知道嗎？”

薛老師喝了口水，平復了一下氣息，看著楚清揚又不說話了，便繼續(xù)問：“你接著說啊。”

楚清揚一臉茫然地抬起頭，還說什么啊？解釋了老師又不聽，還要她說什么？

“接著解釋啊？這么一個理由就想把我打發(fā)了嗎？”

楚清揚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應該這么說，但是她現(xiàn)在實在找不到說什么了：“老師，沒有了。”

“沒有了？楚清揚，犯錯不可怕。”

“真的沒有了，老師。”

“好，那我問你，為什么你之前的成績那么優(yōu)秀？為什么你被抓到作弊之后就成了這個樣子？你實話實說！”

楚清揚猛地睜大了眼睛。她一下子便明白了薛老師的意思。

“那我再說的明白一點。楚清揚，你之前是不是也做過弊？”

“我沒有！”楚清揚馬上大聲申辯。

薛老師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看了一眼楚清揚，過了幾秒鐘之后便讓楚清揚離開了。

但是這幾秒對于楚清揚來說卻像幾個世紀一樣。

她拖著雙腿麻木地走在走廊里。

“你之前是不是也做過弊？”

薛老師的話一直在她的耳邊嗡嗡作響。

她當然沒有作弊。當時她還有成績可以證明自己，證明自己不需要作弊。

但是現(xiàn)在，她應該怎么證明呢？

她抬起頭往前看，但是心情卻和此前每一次經(jīng)過走廊不同。

她終于明白周老師說的“你說說讓我們怎么想”是什么意思了。

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上課時間了，但是她卻覺得，這個走廊里充滿了人。每一個人都在指著她說：“看，這就是那個死活不承認自己作弊的那個女生。果然，不作弊就這么垃圾。”

她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閉上了眼睛。

靠著墻冷靜了好一會兒，她才有了繼續(xù)走下去的力量。

喊了報告之后進了教室，坐在座位上的楚清揚也感覺，身后每一個人都在看著自己，都在指著自己，都在嘲笑著自己。

她的手緊緊握成拳，竭力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冷汗一個勁地順著脖子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