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辰邈快有一個月沒來了。楚清揚每天都這樣渾渾噩噩地度過了這段時間。

她覺得自己每天活的就像行尸走肉一樣。

不，還比不上行尸走肉。

行尸走肉充其量是沒喲感覺，只有肉體罷了。但是楚清揚覺得，自己這個時候就像是一只人人喊打的耗子，但是人們又不會去真的打這個耗子。

他們會指著這個耗子，用耗子聽得見的聲音說，這真是個令人惡心的耗子，這個耗子傻、蠢、笨、丑，總之，就是令人作嘔。

她走在學校里，總是覺得周圍有人在左右議論她，她坐在教室里，總覺得有人在上下打量她，就算是晚上躺在我是的床上，她好像也可以聽到從父母房間傳來的對自己的批評。

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那些人可能沒有在議論你呢。這就是你的幻覺。

楚清揚試圖這樣安慰自己。

但是這只是徒勞。相反，她還在心里更加瞧不起自己。連幻覺都出來了呢，這是得多美出息啊。

一向提前完成作業(yè)的楚清揚開始有越來越多的時間發(fā)呆，習題攤開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面，她也不想睜開眼睛多看一眼。她一次又一次被老師教導辦公室，一次又一次被或明顯或含蓄地提醒和批評，但是她依舊提不起精神。

這樣渾渾噩噩的代價就是，楚清揚有一次在考場上走神了。

試卷上的每一個字好像都變成了一只在紙上亂爬的小蟲子。楚清揚閉上眼睛，告訴自己要集中精力，告訴自己一定可以。

但是她的腦海中好像還有另一個楚清揚，那個小人在她耳朵旁邊絮絮叨叨說：“你本來就笨，本來就不會做，你看，大家都不相信你啊，不然怎么會有那么多人覺得你之前本來就是作弊的呢？”

“你看看，你才多大，就和那些腦殘故事里面的女主一樣禍害男主，而且男主還自殺了。后悔吧？但是你只能后悔著，因為你沒辦法改正?！?/p>

“你還想用這次考試扭轉(zhuǎn)大家對你的印象？省省吧。先說，你這么一個連送分題都不會做的人，怎么可能考好？就算考試成績出來了，你覺得你會對誰造成影響？你覺得誰會在乎你考了多少分？你對于所有人來說就是可有可無的透明人而已?！?/p>

“不對，你不是透明人，你是垃圾。你活著就是在郎芬空氣。不如死了算了吧，你死了對大家都輕松。你就是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半死不活浪費人民幣的惡人。”

“你笨，你傻，你還天天自命不凡，你還影響了有大好前途的姚辰邈，不然人家怎么會自殺呢？”

“楚清揚，別活著了，給別人騰個位置吧！”

“考試結(jié)束了，大家交卷子吧?！?/p>

監(jiān)考老師的話把楚清揚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她低頭，看到自己握著筆的手孩子阿不斷顫抖著，試卷上和答題卡上一個字都沒有寫，草稿紙上則到處是她無意識地胡思亂想的時候手里顫巍巍的寫下的“死”字。

楚清揚打了個冷顫。自己怎么會想到這個地方。

果然是垃圾呢。那個聲音在楚清揚想到自己的時候又一次子啊大腦里發(fā)出了聲音。

楚清揚絕望了。不如就這樣吧，她不想再爭取什么，不想再努力什么了。

自己就是這個德行。

楚清揚的名聲再一次在六中傳遍了。她成為了六中高二年級第一個考試連選擇題都不愿意寫的人，成了第一個交白卷的人。

“周老師，這楚清揚的狀態(tài)真的是越來越奇怪了?！?/p>

成績單出來的時候，各個任課老師都在周老師的辦公室討論學生成績。

“能怎么辦呢？”

“清揚整體上還是和好孩子，就是最近受到的影響太多了。我們還是應該多多和孩子交流，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情況?！崩罾蠋熥钕乳_口。

“和顏悅色干什么？我們每年就這么幾個優(yōu)質(zhì)生源，你看看這一屆已經(jīng)成了什么樣子？本來以為盛夢逸、鄭元坤他們一個個都挺好，結(jié)果現(xiàn)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