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司馬玉和張幸兩人在司馬府的后花園里面談天說地,可謂是相談甚歡。
司馬玉原本以為張幸這樣的人雖然武力出眾,有萬夫不當之勇,應當是如后世電視里張飛那樣形象的武人莽夫,并不會有多大的智謀,畢竟學武不易,張幸有如此武力,應當是從小日夜刻苦鍛煉習來。
然而相談之后這才發現張幸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張幸的見識遠超司馬玉的相信,更像是周瑜那樣有勇有謀的儒將。
張幸談吐出眾,見識不凡,根本就不像是一般的寒門子弟,兩人談天說地,上涉天文地理,下及朝政格局,左談文學典籍,右論兵馬操練,司馬玉因為有后世的一些認知加上這段時間的學習,但即使這樣,和張幸交談亦是勉勉強強,相談之時,司馬玉滿頭大汗,幾乎絞盡腦汁,差一點就跟不上張幸的節奏。
相比之下,張幸更顯得從容不迫,他自小在母親的教導下習得家傳之學,十六歲四處游學拜訪名師,學得文武雙全,他幾乎走遍了大半個大漢天下,心里默記了許多山川地形,即使司馬玉問了些很刁鉆的問題,他亦是能有自己的見解回答。
“留候之后,果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難不成昔日留候真的留下了什么東西,才能教導出他如此文武雙全的人物。”司馬玉知曉張幸有家傳之學之后,當即就想到昔日留候張良的一個典故。
昔日留候張良因謀刺秦始皇不果,亡匿下邳。于下邳橋上遇到隱士黃石公。黃石公三試張良后,授與《太公兵法》,從此之后,張良日夜研習兵書,俯仰天下大事,終于成為一個深明韜略、文武兼備,足智多謀的“智囊”。
“難不成張幸的家傳乃是那《太公兵法》,他已經學會了嗎?”司馬玉心里充滿了疑問,然而司馬玉卻不好當面問出來的,若是當面問,恐有窺視別人家傳之學的嫌疑,徒增人厭而已。
司馬玉對張幸的才學很是佩服,他心想,張幸如此年輕,亦有昔日其先祖之風范,假以時日,恐亦是一留候般的人物再世,恢復其先祖之榮耀恐怕亦不是什么難事。
然留候已有,漢高祖又在何處?司馬玉心中又想到,若自己無力阻擋三國亂世的到來,誰會是那結束亂世的漢高祖呢。
曹操孫權劉備,亦或者后來的司馬炎,當時司馬玉心里搖了搖頭,一陣苦笑,比起漢高祖,白手起家,平定天下,造就這大漢的四百年天下,從歷史上來看,這些梟雄是遠遠不如。
然司馬玉并沒有多想,便又將目光看向張幸。
如此人物,即使不能聞達于諸侯,亦不應該是什么默默無聞之輩啊,在亂世之中,有才學的人就如同錐如囊中,最終會脫穎而出。那為何后世的史書上沒有張幸這號人物。
或者真的是他運氣太差的緣故,未出名前便死在一場不知名的動亂之中,亦或者是自己這只蝴蝶,已經悄然的煽動了,開始改變了這個時空某些人的歷史軌跡。
司馬玉更情愿的相信后一點,若是如此,或者自己真的能設法改變漢末的歷史,要不然自己努力一番,也只是一廂情愿,而最終徒然無功。
若是想完成自己心中的目標,改變大漢的命運。司馬玉深知單靠自己一個人是不夠的,必須要拉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下水”。如此一來,便更有幾率成功。
而眼前的張幸不正是自己需要的人嗎,不僅文武雙全,有勇有謀,更重要的一點,張幸乃忠良之后,想恢復祖上昔日的榮光,有野心有能力,對大漢亦是忠心耿耿。
司馬玉當即便有了便有了結拜為異心兄弟的心思,雖然張幸的年紀比自己大上個兩三歲,但司馬玉也不在乎誰是大哥誰是二弟。
司馬玉對結拜之事很有信心,這張幸對自己亦有好感,兩人也算得上志同道合,而且還有一點,自己算是一個世家子弟,而張幸雖有才學但畢竟還是一個寒門子弟,漢末亦是講究一個出身的時代,自己和張幸結交算得上是禮賢下士的舉動。
司馬玉亦是想到那后世梟雄劉備當初亦是一織席販履之輩,打著漢室宗親的招牌,就能結交到關羽張飛兩位猛人,而自己如今的身份亦不比當時的劉備差,應該來說張幸是沒有理由拒絕的吧。
說起劉備,司馬玉心想那著名的桃園三結義應該是早已經發生了吧,這位后世梟雄,目前應該在公孫瓚那里混吧。
司馬玉將自己想和張幸結拜的心思告訴他,然后深情款款的看向張幸等待他的決定。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就如同一盆冷水潑在司馬玉的身上,張幸思索再三之后,還是笑著拒絕了司馬玉的好意。
這就讓司馬玉搞不明白了,明明兩人志同道合,自己又推心置腹,以自己的身份,張幸是沒有理由拒絕自己的啊。
再說那后世某點上那些穿越三國的歷史小說,即使是個路人身份,高談闊論一番,便有名士或者壯士相投,為何到了自己這里卻不能呢。
司馬玉心里一時有些想不通,然而張幸卻有自己的理由。
兩人之前的交談,不僅僅是簡單的談天說地那么簡單,通過雙方的言談舉止,雙方便能很輕易看出對方的品性和能力。
司馬玉通過交談,可以得出張幸是一個文武雙全,忠義堅貞之人,是值得自己下功夫結交之人。
而張幸對司馬玉亦是有一個更深刻的了解。
司馬玉的靈魂來自后世,兩人交談之中常常會有出人意料,亦或者一鳴驚人的言語,這讓張幸感覺到司馬玉確實有些與眾不同。
然而司馬玉之前畢竟是普通農夫黔首,并沒有多少進學得機會,雖然這些日子在司馬府刻苦學習,然短時間內司馬玉的修養提高的也是有限,并沒有多少的真才實學,雖然司馬玉竭力表現出自己良好的一面,然而交通久了,司馬玉便露出了馬腳,張幸便能感覺的出來司馬玉并沒有他自己想象中那么有本事。
之前司馬玉在華佗面前說的拯救漢室的遠大抱負,確實當時讓張幸對司馬玉就有好感,然而以現在司馬玉在交談的時候表現出來的能力,讓張幸更感覺司馬玉說出那一番話來,是有激揚聲名,抬高身價的做秀嫌疑,要知道察舉和征辟是東漢選拔官吏的制度,這種行為是當時司空見慣,屢見不鮮的現象,張幸見得多,對這種現象并沒有什么好感。
張幸在司馬府修養的日子,對司馬府的作風也是很了解,確實是個禮學世家,張幸心里也是佩服,司馬玉的能力缺失,很有可能和他之前的身世有關,張幸想想也是理解。
然一個人若無真才實學,就應該腳踏實地,踏實做人做事,努力充實自己,而不是好高騖遠,華而不實。
心地善良,忠孝愛國,這是張幸對司馬玉的另一個為人理解,對于司馬玉這種人,張幸并不厭惡,倒是樂于結交一番,但是若是更深層次的結拜為能夠兩肋插刀的異性兄弟,張幸還是要慎重考慮一番的。
所以張幸深思熟慮之后拒絕了司馬玉結交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