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過姚師兄后四人齊齊上路,只是此時已臨近無傷海,高階妖獸出沒較多,四人皆是飛的較低。
隨著周圍的景色變動,鈺尋悄悄打開了一只儲物袋,將一物握入手中,又是不動聲色的問起:“師兄離開合鳩門多久了?”
姚辰意歪頭想了想:“大概五六年吧。想尋之物一直未曾尋到,只得在此處徘徊。”
眼看著四人即將離無傷海越來越近,未桐與芊芊卻同時收到了鈺尋的傳音:“小心”二人皆是突然頓了一下。
與此同時,鈺尋一把將手中金色符紙展開,大喝一聲:“萬世法相!”
一道金光展出,符紙也似乎活了一般在鈺尋掌間滴溜溜的轉著,再看姚辰意竟是被絲絲金光所縛。
此人咬咬牙,眼看著金絲越來越重,又有些吃痛的樣子,便咬破了舌尖一點皮肉,口中念下了什么法訣,腳尖一點書簡,準備順勢離開。
“芊芊姐!”未桐見附近一黑影直奔芊芊而去,立馬掏出一張黑色的弓,緊接著撥開弓弦。
弓上本無箭,卻隨著弓被拉開而隱隱出現了一個有些透明的青色箭桿,向著黑影射去。
芊芊在未桐驚叫時也感知到旁邊有東西攻擊自己,連忙用凝水訣打了個水系防護罩,想擋下此擊。
不料,未桐的青箭在黑影處卻是毫無停頓,直接穿過了黑影本體,倒是射穿了身影后的一樹。
“是噬貉!”鈺尋見手中符紙已是搖晃不堪,趕緊往其內又是注入了靈力,才堪堪平靜。
噬貉?這是什么?我該干嘛?芊芊突然發現讀書真是太特么重要了!
黑影已至,卻幾乎視防護罩為無物一般,只是緩頓了一瞬,又是向芊芊面前撲來。
芊芊側身單手撐地,往右邊草地翻去,手中還拿出了圭心:“行起,落!”
一道靈光閃過,卻仍是穿過了噬貉的身體。
芊芊此時才真正害怕起來,此物似乎可以無視攻擊與防御罩,難怪姚辰意被萬世法相束縛住之后還拿它當保命手段,難不成自己又要死了嗎?
不行,芊芊咬咬牙站起身:既然靈器不行,那用靈刃試試。想想自己可是曾經再比試中以水靈氣化刃呢!便如筑基比試中一般,將自己的水靈氣凝成一把刀刃的形狀,還想再試一次。
鈺尋見芊芊完全未理解噬貉是何物,已是焦急萬分:“噬貉并非是一物,是許多蟲子啊!”只是萬世法相仍在啟動之中,鈺尋無法動彈。
未桐在一旁還想用什么法器,聽得鈺尋一言,卻不知道該用什么法器才能傷到此物。
水靈氣靈刃無聲劃過噬貉的身體,芊芊的靈刃果真并未奏效,似入無人之境一般,只是此舉已是將噬貉刺激微狂怒狀態,直接用利爪劃向了芊芊的心前。
眼看著芊芊已是躲避不及,只得稍稍側身,勉強閃過,右側胳膊上卻已滿是血跡。
有些絕望的閉上雙眼,感覺自己竟離死亡如此之近,腦中卻忽然浮現出師父曾得知自己在練行至訣之時,似有些懷念,又有些無奈,眼神里更是有些芊芊看不懂的情緒。只是淡淡的向芊芊念道行至訣中的一段:“萬般縛,有生苦,何齊來,空為訴。”
心念至此,芊芊已是憶起行至訣并非一刀一劍快殺快伐之訣。只是之前多半被自己用于打打殺殺,卻恰恰是忽視了行至訣最重要的“縛”之一說。
芊芊已是抬眼,拼就拼了,圭心還未收回,斬釘截鐵的喚道:“行之,縛!”
圭心霎時與活了一般,似在跳舞,圈圈繞繞,竟是再剎那間將此物縛了個嚴嚴實實。
姚辰意此時已是被鈺尋的萬世法相捆綁的嚴嚴實實,又是見自己的噬貉被縛,卻是仰面躺在地上開始狂笑:“萬般縛,有生苦。丁芊芊,你有此能耐又如何?還不是萬世皆苦!”
聲音有些顫抖,在寂靜的森林中似是還有隱隱回音,顯得有些滲人。
芊芊有些詫異,知道自己俗名的并不多,可此人卻似乎知道些什么?還有,萬世皆苦是什么意思?
再是想問卻是不行了,姚辰意臉上的皮肉已是散開,帶著血肉的面孔似乎慢慢發生了變化,慢慢轉變成了另一陌生面孔。
芊芊已是不敢再看,往右邊側首,看見自己血肉模糊的右臂,才是記起皮肉綻開的疼痛。嘶.....好疼.......
未桐看了姚辰意已分不出人形的臉,覺得有些惡心,皺眉問鈺尋道:“你是何時發現他不是姚辰意師兄的?”
“姚辰意早已失蹤十年之久,況且姚辰意師兄愛書如命,雖是用書簡為器,卻只是施法,絕不會用書簡與其他人硬碰硬的。”鈺尋收了符咒,順帶從他身上拿走了儲物袋。
芊芊想到一個大漢愛書如命的樣子有些想笑,未桐撿起還未來得及被假姚辰意收起的書簡,探查了一下:“既然姚師兄的本命靈器書簡在此,也就是說....姚師兄已死?”
“是的,本命法器在原主人身死之后也會掉下一階,此書簡似是仍未有所損壞掉階,便證明姚辰意師兄曾被他生擒了。”鈺尋解釋道。
生擒后被奪了本命法器嗎?芊芊冷汗連連,本命法器與主人神識相連,若想奪對方的本命法器,必然需要生擒,且生生將法器從神識中拔出,原主人也會在經歷一番生不如死的苦痛后去世。
想來,此人與兩位綠衣女子定是相識的,當時攔下兩位綠衣女子,只怕也是為了生擒自己三人,再搶奪的本命法器吧。未桐與芊芊心中涼氣嗖嗖,差點就著了道。
只是雖然此人以死,還仍有兩位綠衣女子對自己這三人虎視眈眈,鈺尋覺得此次出門倒是有些莽撞了。
“另外二人必定也在前面某處等著我們上鉤吧。”未桐有些憤憤,畢竟姚辰意在合鳩門也是赫赫有名之人,不想卻在此地遭人暗算。
“既是已知,我們也不必繼續前去了,換個道繞過便好。”鈺尋將假姚辰意藏于樹叢之內,又打了一個隱息訣,將其尸身隱匿于此。
再看地上的噬貉一物,似乎睡著了一般。
鈺尋解釋道:“此物并非由一體構成,乃是由數以萬計的蟲子組成的身體。只是這噬貉蟲子都集為一體,常常化成貉的形式出沒,所以若是修士不懂其道,必然要吃一大虧。所以法器靈器皆是無法傷他,而此蟲善于噬物,防御罩也拿它無法,瞬間即可被啃碎。”
刷啦一聲,未桐原本腦海中盡是噬貉撲來的一幕,結果未曾反應之時,鈺尋已是將未桐的衣擺扯了一塊布下來,未桐頓時火了:“你干嘛!”
“幫她包扎傷口。”鈺尋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未桐欲言又止,看看芊芊右臂鮮血滿滿,想想都覺得疼,便也只能瞪了一眼鈺尋:為何不用你自己的!
芊芊忍住笑,乖乖的坐在一塊石頭上等師兄上藥。
一邊用靈藥和著靈氣往芊芊右臂的傷口上抹去,鈺尋又道:“你倒是機智,知道用束縛之法,連我都不曾想到。”
芊芊又是“嘶”了一聲,似乎很痛的樣子,鈺尋停了手,又遞給了芊芊一個瓶子:“每日將此藥換上即可。”
未桐也不甘示弱,抬手從鈺尋衣擺上扯了一塊布下來遞給芊芊:“姐,這是你明日的包扎布。”
鈺尋有些不滿的輕哼了一聲,卻也作罷。
回頭瞅了瞅第一次出遠門的芊芊,鈺尋又在腦海中記上了一個問題:何為萬世皆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