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他住過很多地方,大橋下,公園,最后,才算尋到這處可以遮風避雨的住所,這里快要拆遷,還是有些空房子的,雖然房中什么都沒有,但是揚帆也已經習慣了以天為蓋地為廬的生活,鋪張報紙便是床。
柔軟的席夢思的感覺,他已經記不得了,一切,都很遙遠,遙遠到讓人想不起來。
但是,值得慶幸的是,自己還活著。
隨著這三年的撿垃圾生活,揚帆成熟了好多,報仇他知道,也許只是自己的一廂情愿,但是,卻也是他堅持下去的力量。
但是,他不確定,哪一天楊家會把自己殺了。
楊家什么都要,就是不要廢物。
尤其還是一個曾有天才之名的廢物,留下來豈不是笑柄。
不過,有些事總歸還是避不掉的,比如眼前的楊天雄。
楊天雄當年被他的天才之名所壓制,恨他已久,也正是羞辱他最狠的人。
“廢物,我和你說話呢?難道是因為你站的太遠聽不到?你過來!”
揚帆忍住怒火,慢慢的走上前去!他知道,自己上前,楊天雄肯定是要動手的,但是,他又不得不上前。
啪的一耳光把他抽飛出去,楊天雄哈哈大笑:“還天才呢,還手啊,打我啊,你不是天才嗎。”
揚帆十指掐入肉中,眼中噴射出的怒火幾乎可以燃燒:“楊天雄,你今日辱我,我自當發奮。有朝一日,我必十倍奉還。”
“我呸,就憑你?”楊天雄一口口水直接吐在揚帆的臉上,臉色不悅,沖上前去肆意毆打羞辱他了一番,最后一腳把揚帆給踢出去,把揚帆踢昏了過去。
周圍的人都是看熱鬧的,再說揚帆只是住在這里,平時和他們關系也很一般,這三人看上去就是有錢的富貴之人,他們是斷然不可能因為揚帆去和他們發生沖突的。
“廢物,家主讓你今天回楊家一趟,至于什么事情你應該知道,反正話我已經帶到,若是你不來,這后果…”
丟下這么一句話后,楊天雄三人開著寶馬汽車揚長而去。
等得他們走遠了,人群見揚帆沒有動彈,也沒有人去理他,聽了剛才的對話他們知道,揚帆和打他的人都是一家人,這一家人的事,他們外人可沒辦去管。
管不了,也不想管,這些人嘆了口氣,都散開了。
天色逐漸黑了下來,很快,便落下滴滴水珠,這六月的天氣,一場暴雨突如起來。
……
許久之后,躺在地上的揚帆動了。
“疼,好疼啊!”在地上掙扎爬起來的揚帆,呻吟了一聲之后,站立在風雨之中。
黑暗中,看不清他具體的表情,但是,此時此刻他整個人站在那里,卻給人一種異樣的感覺。
呼了一口氣,吐了口血,擦去嘴角血絲,揚帆晃動了一下身軀,發出一陣咔咔的響聲。
“嗯?自從進入鎖神塔后,莫說我的真元,便是我的身體都無法動彈,難道我體內的禁錮已經解開了?”揚帆突然又驚又喜。
默立片刻,他按奈住喜悅,眉頭皺了起來。
他嘗試性的運轉了一下功法,卻發現體內空空如也,不禁如此,自己渾身的經脈竟然斷裂成一段一段,根本沒有連接在一起。
揚帆臉色大變,這經脈斷裂,對于他來說雖然不是什么大問題,但是他體內的修為是空空如此,想要修復經脈就是個大問題了,他習慣性想要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枚真元石,卻發現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怎么回事!”揚帆吃驚的叫了一聲,下一刻,他卻沉默了。
他有些驚奇的看著周圍的一切,仿佛一切都是那么新穎一般。
甚至來不及吃驚,他的腦袋卻是一陣劇痛傳來。
對于疼痛,揚帆向來是不會去忍受的,在他看來,悶著疼痛不喊的人不是堅毅,是無知,難道不知道呼喊可以緩解疼痛嗎?
“疼!哈哈!疼死老子了!”
在雨中的揚帆仿佛精神病患者一般,自言自語道。
許久之后,腦海中的疼痛才算緩解,揚帆卻迫不及待的睜開眼,再次看向周圍。
那抹新穎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則是來自靈魂深處的熟悉。
“這…這是地球?”揚帆不可思議的張了張嘴。
“這里,確定是我離開楊家之后居住的地方,我不會記錯的,難道我真回來了?”揚帆驚喜交集。
幾番測試,揚帆終于確定自己是回到地球了,狂喜之下才發現天色已晚。
揚帆既肯定自己回到地球,反而心神大定,心中冷笑不已:“待我重新拾回修為,到時候,是決計不會放過真天宗這幫混蛋的。”
“還有,楊家這般惡心所在,我是一天都不想呆了,還是速速離開為好。”他心有定計,對楊家,對大京市沒有半分留戀。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是要回一趟楊家的,他很清楚,自己不交出那件東西,楊家是不會讓自己活著離開大京市的。
若是以往,他斷然是不會交出去的,不是因為這件東西有什么用,只是用來惡心惡心楊家也好,但是此刻,他既然已經重生歸來,這東西對于他來說,只是束縛。
想好了打算,他心中一陣怒火升騰,這多年來的羞辱,他必要還回來。
撿垃圾,倒是讓他有些存款,攔了輛車便前往楊家所在的榮輝別墅區,死機看他穿成這般竟然要去榮輝別墅區覺得很差異,不過看到揚帆陰沉的表情,也就沒敢多問。
下了車后,揚帆直接輕車熟路的來到了楊家的大院之中,這里,他很熟悉。
楊家的人倒也認識揚帆,雖然知道他是被家主叫來的,依舊免不了嘲笑一番,之后便把他帶到了一間房屋之中讓他等候。
上茶是決計不會上的,沒一會,揚帆所在的房屋門被啪的一腳踢開,一個楊家的子弟冷冷而鄙夷道:“家主叫你過去!”
揚帆常年不在楊家,甚至姓名都被迫改成了揚,雖然同音,但卻不同字,用楊家的話說,他若是姓揚,簡直就是對楊家的侮辱。
東西貼身保管,他直接去見了楊家的副家主,也就是他的大伯。
當年他初入楊家時,大伯待他是不錯,可一旦他墜落下來,大伯真正嘴臉就露了出來,楊家子弟的羞辱,這所謂的家主不但沒有半分言語,反而推波助瀾,冷言相待,直將他當做透明一般。
誰待他好,誰待他不好,揚帆自然看得清楚。
很快,他便見到了自己的大伯,楊家的家主楊龍。
楊龍冷冷而厭惡的看他一眼,就轉過臉去:“東西帶來了沒有。”
揚帆心中大怒,冷笑想道:“好,很好,連看都不想看我一眼。你不當我是楊家的人,難道,我就當你是我的大伯嗎。”
揚帆漠然的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隨意的丟在地上:“和周家的婚約在此!”
楊家的家主之所以叫他來,為的便是這個東西,
“從今天起,你就與楊家再無關聯。廢物。滾,滾出大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