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冷了,太陽似乎都變懶了,遲遲不肯出來,這個時候外面的路燈還明晃晃的亮著,把夜的氛圍有加深了許多。
偶爾會有晨練的中老年人三三兩兩穿著統一的服飾,拿著統一的道具往約定好的地方走。
再不然就是挑著菜框的賣菜小販,邁著穩健的積極的步伐,前往明明不是菜市場卻被大家心照不宣的約定為菜市場的街邊小道。
長長的扁擔落在肩上,兩頭因為過重的菜筐而彎彎的向下,每走一步,兩頭又微微的像彈簧一般的往上翹一下,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越發的清冷。
早晨6點過一點點,隱隱約約聽見幾聲雞啼,在這樣的小鎮聽到雞啼倒是正常,只是我還睡得模模糊糊的,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睡著睡著突然響起一陣急切的電話鈴聲,突兀的劃破靜謐的清晨,像一雙無形的手粗魯地把我從夢中扯了出來。
我像詐尸一樣起身直愣愣的坐在床上,思想莽撞地游離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好半天才轉過頭去,呆滯的看著那個炸了毛的電話座機。
可能過了七八秒也可能過了七八分鐘,畢竟放空狀態的人是沒有時間概念的。像是一道閃電突然劃過我的腦子,我猛的回過神來,皺著眉頭不耐煩的爬到床邊,去接床頭柜上的電話。
“喂,誰呀?”我想要用的是那種非常不耐煩的語氣,可是因為整個人還處在昏昏欲睡的狀態,嗓音像裹了一層薄薄的膜,沙啞得厲害,竟有了一種懶散的感覺。
“我是蘇木,你該起來訓練了!”蘇木的語調是那種慢悠悠的無所謂的語調,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卻透著一絲……嚴厲?
不知道是因為聽到蘇木的名字,還是因為聽到“訓練”兩個字,總之我立馬就清醒了,甚至及時發現座機按鍵上的燈熄滅了,草草的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掛斷了電話。
我臥室的這部電話是一部分機電話,主機在我爸媽臥室里,接電話的時候如果按鍵上亮著燈就說明只有我在接電話,如果沒亮燈就說明兩部電話都被接聽了,父母聽得見我們說話。
當我發現燈熄滅的那一刻,竟然有些心虛,像是寫了情書突然被父母看到,于是就立馬掛了電話。
為了不讓蘇木再次打電話過來,我風風火火的起床了,并以最快的速度洗臉刷牙出門了。
蘇木的家比我家離學校近一點,我到他家樓下的時候,他已經站在那里了,雙手揣在兜里,無聊踏著步子左右晃動,好像等了好久的樣子。
天空已經由墨藍色變為了淺灰色,路燈依舊發著鵝黃的光,卻漸漸失去它主角般的銳利,緩和暗淡了許多。
我和蘇木誰也沒有問候誰,就像代入公式一般程式化的一左一右緩緩的走著,淺淺的影子一會兒變長一會兒變短,一會兒在前面一會兒在后面,深刻的演繹著時光的流逝。
我們目視前方心無旁騖的往學校走,一句話也不說,卻絲毫不會覺得尷尬。
他們說真正的朋友就是在一起時不用找話題也不會覺得尷尬,但那時我和蘇木其實并不熟絡,只是莫名的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