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聽到方旭的回答后，方世雄整個人就像失去了全部的力氣一般，癱倒在椅子上。

雖然心中有著猜測，但他始終不敢相信。

自己從小養到大的方旭，居然會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玩家。

喃喃聲不斷從他嘴中傳來：“明明你是我從小養到大的……”

方旭來到他身邊的沙發上，倚靠在上面，語氣逐漸飄忽：“或許，我就像個種子一般，還沒出生就已經確定好，將來會是屬于哪一方。”

方世雄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閉上眼睛：“說吧，從開頭說，告訴我一切。”

方旭看著自己的父親，心頭逐漸泛起感慨。

原來他也會有脆弱的一面。

“其實，我一直都不知道我是玩家。”

“從被您領養到方家開始，我都一直正常的過著生活，和小雪一起，在您的培養下逐漸長大。”

“可是在半年前，也就是玩家剛剛出現的時候。”方旭將自己半黑半白的筆記本拿出：“它忽然出現在了我的桌上。”

“與之一起出現的，還有我腦海里莫名其妙的主線任務。”

“任務的內容很簡單，開門，開啟通往舊世界的大門。”

方世雄聞言，瞳孔猛睜，失聲道：“舊世界？”

冷汗隨著他的頸部流下。

對于舊世界，他是聽說過一些傳言的。

據說那里是神居住過的世界。

他一直以為這是無稽之談。

畢竟世界上怎么可能有神？

但現在方旭居然告訴他，他的任務是打開通往舊世界的大門？

難道說，神，真的存在？

方世雄死死盯著方旭，顫抖著伸出手，抓住他的肩膀：“舊世界里有什么？”

“有什么？父親您應該比我要清楚才對。”面對方世雄伸過來的雙手，方旭不多不避，搖頭苦笑道。

“里面有神？傳說中那些？”方世雄松開抓住方旭的手：“是嗎？”

“是的，沒錯。”方旭苦笑道：“神是真實，神是真我，神也是超脫。”

“而我的任務就是打開大門，將舊世界的神跡展現在世人面前。”

方世雄癱軟在椅子上，忽然問道：“一定要去做嗎？”

“一定要做。”

“為什么？”

方旭重新坐回到沙發上，低下頭：“在規定時間內沒把門打開的話，任務會視作失敗。”

“而任務失敗的懲罰也只有一個，小雪會死，父親和母親也會死，方家會消失，我也會被抹去。”

“這樣的結局我不想要。”

“所以這個任務，我必須要去做。”

方世雄沉默了，再次看了眼身旁的兒子，猶豫道：“會不會這個任務懲罰是瞎編的，并不會有那么嚴重？”

“這個我也想過，但。”方旭聲音逐漸大了起來：“我不敢去賭這個可能。”

房間再次陷入了沉默。

只剩下時鐘內秒針在轉動的聲音。

“你任務進展到哪一步了？”方世雄按著手掌，忽然問道。

方旭露出回憶的神色：“準備工作都做完了，目前只剩下最后一步，刻畫陣法，獻祭容器。”

“獻祭容器？”方世雄疑惑道。

“簡單點說，就是將之前收集到的源力與靈種注入到容器內，最后將容器獻祭給神明，從而打開通往舊世界的大門。”

“容器是什么？”

方旭沉默了，看著方世雄不說話。

“我問你，容器是什么！”方世雄忽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是小雪。”

“什么！”方世雄頓時站了起來，逼在方旭身前，緊緊抓住他的衣領：“你再說一次！”

方旭閉上了眼睛：“要獻祭的容器只能是小雪。”

啪！

“混賬！”

方世雄猛地一巴掌打在方旭臉上，吼道：“她是你妹妹！你怎么能把她當成容器！”

雖然臉上重重挨了一巴掌，但方旭看著面前男人顫抖的身子，并沒有說什么。

而是緩緩伸出手，將對方雜亂的頭發擺齊：“父親，放心，小雪不會死的。”

“我已經找到了方法，她不會死的。”

“我會將這個任務完美完成，不會犧牲方家任何一個人。”

方旭邊說邊看了眼自己半黑半白的筆記本。

“你確定？”

“嗯！”方旭用力的點頭。

“你需要什么？”方世雄松開手，坐回椅子上，整個人忽然冷靜下來：“要不要我出手幫你？”

方旭啞然，搖頭道：“一切我都計劃好了，不需要父親您出手幫忙。”

“清潔工已經開始調查你了。”方世雄忽然說道。

方旭聞言，輕笑一聲：“他們？自以為是的獵人罷了，實際上他們也是獵物。”

“獵物？”方世雄疑惑的看向方旭。

面對方世雄的疑惑，方旭眼中閃過一絲狂熱：“因為這個游戲背后的設計者，已經快達到神的境界了。”

“清潔工的最高戰力不過是那幾個烈陽B階而已，根本無法和游戲設計者相抗衡。”

“所以他們最終，也將成為無處可逃的獵物。”

方世雄怔怔看著方旭，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過了好一會，他才嘆了口氣。

“唉……你走吧，讓我一個人靜靜。”方世雄好像一下子變得蒼老了不少，閉上眼睛躺在椅子上。

方旭靜靜看著自己的父親，深吸一口氣，打開房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

“真是一出好戲啊方隊長~”

回到房間后，方旭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火凰。

兩只白嫩的小腳丫正輕輕晃著，紅紫色的頭發撩至耳后，笑著歪頭看向他。

他瞥了一眼對方，沒有采取任何回應，而是緩緩來到桌前，再次摩挲起身前半黑半白的筆記本。

“都準備好了嗎？”他忽然朝著一旁泛著波紋的空氣問道。

“最后一批靈種已經收集到了。”空氣中傳來嘶啞的聲音：“不過，那個道士怎么處理？”

“放了吧，畢竟他們天師快要晉級A階了。”方旭想了想說道。

說完，他起身站起，將衣柜打開，從中取出連兜白袍，套在身上。

右手拿起黑色面具，戴在臉上。

悶悶的聲音從中傳來。

“既然都準備好了，那就”

“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