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附近談合作,順路過來看看你有沒有需要幫忙的?!甭櫻詣t隨意地說,似乎真的只是路過。
子喬走到車門邊,不解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這里?”
“你簡歷上寫的。”聶言則將手機上的電子簡歷在她眼前晃了晃,“別想太多,只是想讓你盡快投入工作,不要在瑣事上浪費時間,畢竟你的對手不是一個花瓶。”
“我知道許學姐很厲害,我會盡力的,你不用做這些?!弊訂烫_就走。
車子緩緩地跟上了,這是一輛適合居家旅行的三廂車,容量比較大,裝一個人的日常用品應該不成問題,怎么看也不會是聶言則日常的座駕。
“你要回蘇家對嗎?不如我陪你去,好些年沒見過蘇伯伯和盛喬了,況且我們訂婚了,該有的禮數不能少。”聶言則開著車,慢條斯理地說著。
“你見過他們?很熟嗎?”子喬詫異地問道,怎么好像只有她不認識他。
“很多年以前見過。”聶言則不欲多言,驀地停下車子,“萬一你姐不在,你總不想拿幾件東西都鬧得很難看吧。有我在,至少他們不敢為難你,怎么樣,上不上車?”
子喬停下來端詳著他,他說的也有些道理,她并沒有和盛喬約見面的具體時間,萬一碰見龐亞凡再大吵一架,東西拿不回來是小,萬一打草驚蛇,讓他起了戒心……
總之有聶言則出面,事情會方便很多,她可以繼續表現出受了委屈后的憤怒,而對真相沒有絲毫認知的樣子。
“那就謝謝了?!弊訂滔蛑笞呷?。
聶言則先一步推開了副駕的門,擋住了子喬的路,看了身旁的位子一眼,就像目光轉向了面前的路。
子喬站在那兒不滿地瞪著他,可是聶言則只是看著路,余光都不曾向她瞟一下,僵持了一會兒,她也只能按他的意思坐了過去。
因為是周末,路上的車不多,車子很快到了蘇宅附近的別墅區,蘇宅的西式屋頂已經露出了一角。
“蘇伯伯平時住在家里還是醫院?”聶言則把車速降下來一些。
“在醫院,我們的事我媽會告訴他的,事情比較突然,過幾天我們再去看他?!弊訂炭粗巴猓郧八洺:褪虂磉@條路上晨跑。
聶言則笑了笑,用余光看了她一眼:“記得我說過的話,在真相未明之前,即使是面對你姐姐,也不要心軟?!?/p>
“知道了?!弊訂陶Z氣有些敷衍,也只有他這樣能用自己婚姻做交易的人能說出這樣理智、冷血的話,“到了,停車。”
車一停下,子喬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車,像一只歡快的小鹿,跑過去按響門鈴。
聶言則關掉車子引擎,沒有立刻下車,坐在那兒看著她,目光中閃過些許笑意,像是在等著她接受人生的另一課。
門鎖嘎吱一聲打開了,子喬正要上前叫人,卻發現開門的是個陌生的中年女人。
“你是……王叔不在嗎?”
王叔是蘇宅的門房,因為年紀大了,又是做了十幾年的老人,蘇家也就沒有多給他安排工作,只讓他負責門禁和停車。
“你是子喬小姐吧?我姓陸,你叫我陸嫂就好,是蘇宅新請的管家。”陸嫂不卑不亢地道。
有記憶以來,蘇宅就請了很多傭人打理家務,也請過專業的家政公司,可是從來沒有請過管家。
不過現在盛喬身體不行,趙敏藍又要照顧蘇毅,有個管家的確方便很多。
“陸嫂好,我姐姐在家嗎?”子喬想通了之后,客氣地問。
“盛喬小姐去醫院了,先生也不在,要不你先打個電話再過來?”陸嫂的態度不軟不硬,但一點沒有讓子喬進去的意思。
子喬以為自己會錯了意,笑著說:“我回來只是想拿點兒自己的東西,還有看看我媽。”
“夫人她也不在呢,好像是去看老先生了。子喬小姐,你看大家都不在,你這個時候回來拿東西,是不是有點不合適?”陸嫂露出鄙夷地神色。
“我就拿點我自己的東西,還要特意打招呼嗎?”子喬抬頭看了眼二樓的窗臺,看到窗戶上的遮光紗簾是拉著的,一下子火了起來,“我媽不在?你再和我說一次?!?/p>
趙敏藍年紀大了之后眼鏡對光很敏感,因此在外面經常戴著帽子或墨鏡,在房間里也拉著遮光窗簾,可是每次外出,她都會把窗簾拉開,讓房間里照照自然的陽光。
遮光簾是拉著的,就說明趙敏藍在家,陸嫂分明是在說謊。
陸嫂皮笑肉不笑地說:“你消消氣,我不是這個意思,最近家里變動比較大,我也剛來不久,很多事也不清楚,這不是小姐和先生在能方便點嗎?”
“行,你不讓我進去,我就在這兒等著,這兒現在還是我家?!弊訂套孕〔煅杂^色,猜到陸嫂身后肯定有人撐腰,而這個人就是龐亞凡。
她不想鬧事,但不代表她只會躲,連個新來的管家都能欺負她。她就站在這里,等著盛喬回來。
“你愿意等就等吧,不過有句話我先說在這兒。我姓陸,是盛喬小姐母親的遠房親戚,盛喬小姐現在需要自己人照顧。你嘛,畢竟不是她的親妹妹,以前也就算了,現在你就要畢業了,老先生也顧不上你了,很多事就不能像原先那樣隨意了。”陸嫂客氣而冰冷地說了一大堆話。
“陸嫂,你聽過狐假虎威吧?做狐貍的就不要總是以為了解老虎在想什么,說的就是你這樣的人……”
子喬剛想動手推開她硬闖進去,身體就被外力從身后拉住了,她剛想把這個人也推開,回頭卻發現是聶言則過來了。
聶言則雙臂一展把子喬轉過來,微笑著說:“說什么呢,說了這么久?這位是?”
“我姐新請的管家?!弊訂逃行┥鷼?,對聶言則的好意也不太領情。
聶言則剛才就在旁邊,肯定都聽見了,這會兒過來明知故問,打斷她吵架。
聶言則客氣地看向陸嫂:“陸嫂對吧?我是子喬的未婚夫聶言則,你剛來恐怕不知道。我小時候就常來蘇宅玩兒,陸伯母那時也還在世,我記得她曾經說過她和娘家的親戚早就沒什么聯系了?!?/p>
“夫人也沒必要和你一個小孩子說自己娘家的事吧?!标懮┓磻芸欤瑓s沒有了之前的淡定。
陸嫂之前就聽說子喬訂婚了,聶言則是什么身份她知道得不是太清楚,可是看看這車,這雖然不知道牌子卻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襯衫、手表,又覺得不能輕易得罪他。
陸嫂看看子喬又看看他,訕笑道:“這位先生,你年紀輕輕又長得這么帥,看著也挺有錢的,怎么看上這么個姑娘?就算不找個門當戶對的,也該找個清清白白的吧?”
子喬正在想聶言則從來不會無的放矢,話里一定有話,就聽見陸嫂污蔑她。她自認比起蘇家的人,自己不夠優秀,也沒有一個好的出身,可她從來沒有做過虧心事。
“你什么意思?你必須把話給我說清楚,我哪兒不清白了?”子喬不管不顧地搶白著。
“喬喬,別動氣,不值得?!甭櫻詣t攔下她,冷冷地看了陸嫂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