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復雜一點總沒有壞處，何況我也不希望我的女人是一個傻白甜。如果她要對付你，或者任何人想要對付你，你只管還回去，出了事還有我。”

聶言則站起來走到她身后，雙手放在她肩上，低著頭看著她。

“你的女人？這兒只有我們兩個人，就不用這樣了吧？”子喬被他的說法嚇了一跳，想把他的手從肩上推開，手腕卻被他反握住了。

子喬試著把手往回抽了抽，反而被握得更緊，只能裝作若無其事轉移話題：“男人不都希望自己的女人單純、沒心機嗎？不過我們是合作關系，所以相反是不是？”

雖然子喬一直覺得至少在這個圈子里她算是單純沒心機的，她把日常所需以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增加工作技能點上，沒留多少長心眼，可她是真希望自己能更有心機一點的。

但男人們可不會這么想，傻白甜的女人會更仰望、依靠他們，至少看起來沒有能力逃脫他們的掌控范圍，才是更容易被選擇的。

“那是因為他們還不夠好。”聶言則輕笑著湊近她耳邊，“人是需要彼此理解的，到了一定的高度會更加渴望找到一個知己，對著不能理解自己的傻子說話，比對著貓啊狗啊的還不如。”

“你是說我能理解你？”子喬不相信，也覺得哪里不對。

他說他不要她做傻白甜，說她能理解他，難道他真的要把她當做他的女人？

子喬盡量不讓自己表現出一點異樣，很多事情都是在曖昧中萌生的。她的身世和地位注定了不能和他長久，那她就情愿從一開始就公事公辦，掐死曖昧的小火苗。

不然她難道還會想將來再被潑一盆不知羞恥地勾引聶先生還被拋棄的臟水么？到時候恐怕這又會成為她和趙敏藍有其母必有其女的佐證吧。

她這些年的努力，不就是為了免于這樣的命運么？

“喬喬，在想什么？”聶言則看到她的眉頭越皺越緊，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沒什么，我是覺得李總監人挺好的，還特別能干，我會向她學習的。”子喬回過神來，趁勢抽出手，自然地笑容和方才的緊張無縫對接。

聶言則放開手，尊重她的選擇：“別把自己想得一無是處，你在蘇家長大，除了上一輩的事帶給你一些不好的名聲，這么多年了，別的事兒上一直都沒什么損傷。你有你的生存之道，想到什么，去做就好。”

“晚上有個局，一起去？”正事兒說的差不多了，聶言則向他提議。

“我想看一下資料，剛剛開始輪崗，很多東西要了解……”子喬雙手合十，拜托他體諒她一次，“下一次好不好？”

無論是掛名未婚妻還是生活助理，按理說這樣的場合都不該推拒，子喬只能裝裝可憐。

聶言則笑了一下：“知道你求知若渴，不過不要忘記你的義務。”

子喬再三保證了一遍沒有忘記才離開，這一晚她加班到十點多才回去，把李琴給她的資料和公司這兩年國版和海外版的相關宣傳冊都翻了一遍，心里才算了有了譜。

回到店里，各種小動物已經在各自籠子里吃起了夜食，葛天音忙乎了一天也累個半死，兩個人收拾了一番就上了小二層休息。

葛天音一挨枕頭就著，子喬翻了幾回身反而有幾分失眠的意思，樓下的小動物們嚼著食物、蹦蹦跳跳的聲音仿佛一首交響曲不斷鉆進耳中。

好不容易睡著了也是半睡半醒的，她索性起了個大早，幫葛天音當了會兒鏟屎官，給聶言則發了條微信說中午才到公司去，直接去了董哥的文印公司。

說是文印公司其實就是一家文印店，名字也很通俗就叫小董文印，店面不大，透明的玻璃門，墻上掛滿了給各家客戶做過的東西，以餐飲海報居多，也有不少像KY這樣的公司。

其實KY完全可以找一家成規模的傳播公司負責文宣這塊兒的業務，可是用李琴的話說她更希望部門員工參與，也能為公司節省成本，又已經形成了慣例也就這樣做了。

好在董哥胖胖的，看起來和藹可親，一副胡同大老爺們的樣子，說起排版印刷很是專業，沒一會兒就明白了子喬的意思。

“圖片部分我們的美工會再修飾一下，其實文字也可以更精簡一些，你調整好了發給我，我這邊排版兩天內就給你弄好。”董哥把子喬的意見記下來，很中肯地保證。

“那就拜托了，對了，定價可以確定了嗎？我好和財務確定一下。”子喬對董哥的專業和態度也很滿意。

早一點確定定價不光能早點給李琴答復，財務那邊打款有周期，之后董哥也能早點拿到錢。

“還不成，排版決定了用紙，還得兩天。大家都是熟客了，你們那么大一家公司就在那兒，又跑不了，不急。”董哥笑呵呵地說，留了子喬的號碼，把她送出門。

子喬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大概算了下總不可能超過預算太多，也就沒有太糾結。回了公司抓緊配合版式調整文字，又忙了一下午臨下班了才算完成。

她將文件發送到董哥的郵箱，正準備關電腦，手機的微信震動提示竟一連響了三下。

她以為聶言則有事吩咐，正奇怪他干嘛不打座機叫她進去直接說，就看到微信界面上出現了耐人尋味的一幕。

找她的竟然是龐亞凡，他不是把她拉黑了嗎？

龐亞凡【你到KY上班了？】

龐亞凡【我在樓下，晚上有空嗎？見一面。】

龐亞凡【BF咖啡，六點半】

子喬被他無比正常的語氣震驚了，打從婚禮開始，龐亞凡對著她就是一副躁狂癥的樣子，恨不得直接讓她滾。

這該不會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他開始醒悟、悔過了？

小喬非二喬【什么事？見不到我姐，沒什么好談的。】

龐亞凡【你下來，周末安排你們見面。】

小喬非二喬【真的？如果你反悔，我不會簽任何文件。】

小喬非二喬【還有地點，換一下，不喜歡BF】

BF是程璐璐的店，程璐璐和龐亞凡是認識的，子喬現在面對龐亞凡很謹慎，她可不想讓一次見面變成明天圈子里的一場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