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梓蘭完全不曾想過,平時看起來毫不起眼的陸小維,竟然有那么大的能量。
就在這條巷子里,全是些比他高比他狠的角色,一個個地,都兇神惡煞。
然而就是這些人,卻圍著這個初一學生,把他像大哥一樣供著,畢恭畢敬,無一人膽敢冒犯。
陸小維悠然地抽了一口煙,然后上前,將煙頭往跪在他面前的青年身上一戳,猛的一扭,任憑青年的哀聲嚎叫,不斷告饒,也絲毫不以為意。
“你們也是在這一片混的,修羅道的規矩,應該懂的吧?”陸小維的表情森然,語氣冰冷。
面前的青年低著頭喏喏,卻不敢說一句話。
“碰陸哥的女人,修羅道的規矩,碰了多久,就要你幾根手指頭。”方才給陸小維點煙的青年,冷漠地開口。
跪在地上的青年慌了神,連忙拖著膝蓋爬到張梓蘭旁邊,向她磕著頭,不斷告饒道:“嫂子,對不住,我不知道你是陸哥的女人。我求你跟陸哥說說情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說著,他又不斷地給自己幾個大耳刮子,聲聲震耳欲聾,張梓蘭在一旁看著,都覺得肉疼。
張梓蘭心中暗嘆,目光轉向陸小維,怯怯地開口說道:“陸小維,要不……你就饒了他吧?”
陸小維的臉色,在觸及張梓蘭的目光后,終于緩和了下來,浮出一抹笑容,說道:“你是跟我關系最要好的同學,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行,我饒他一次。”
張梓蘭暗暗地松了一口氣。
看到陸小維有這么大的能量時,她也在懷疑,她在陸小維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
現在看來,無論陸小維變成什么樣的人,她對他都很重要。
這就太好了。
“嫂子,我們陸哥賞光,要請我們大伙兒吃一頓,你也一起去吧。”點煙的青年對張梓蘭的態度很客氣,說話的語氣恭恭敬敬地。
張梓蘭垂著頭,臉蛋微微泛紅,既沒答應也沒拒絕。
這時,剛才還跪在地上求饒的青年,此刻卻向陸小維使了使眼色。
陸小維恍然大悟,清了清嗓子,表情又變得十分鄭重,他走上前,伸手拉住了張梓蘭的小手,深情地說道:“梓蘭,都是兄弟們一番好意,你就不要推辭了,一會吃飯完,我再讓兄弟開車送你回來。”
“嗯。”張梓蘭安靜地像一只小貓一樣,任由陸小維牽著自己的手,跟著他一起走出巷子。
“呼~終于走了。”
剩下的三個人一見眾人離去,松了一口氣,兩個人連忙站起來,將王冉扶了起來。
“冉哥,你這也演得太敬業了吧?又是下跪又是磕頭的,還給自己的幾個大耳刮子,我聽著都覺得疼。”
“陸老弟也是,還真把煙頭往你身上戳,沒傷著吧冉哥?”
“噓!別看人小就喊老弟,人再小也是冉哥的拜把兒兄弟,記住了,叫陸哥。”
“哦知道了,陸哥陸哥,要叫陸哥。”
這時,王冉才站起身來,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悠然道:“要是我不親自上陣,還真怕你們把戲給演砸了。這可是你們陸哥千叮萬囑要演好的一場戲。記住了,他不但是陸哥,還是咱們的金主,咱這些人,都得指望他發工資呢。”
“懂的懂的。”兩人唯唯諾諾。
王冉掃了兩人一眼,沉默不語。
今天這事兒,除了要陪陸小維演一場好戲之外,更重要的就是收下這伙人。
在此之前,他考慮了很久,如何邁入修羅人生。
最初的想法是,一步步穩扎穩打,跟這種人混熟,做完任務就撤。
反正任務上僅僅是“勾引大嫂”,也就是說,每一個他喊聲哥的人,其女朋友都能叫做大嫂。
不過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那就太沒意思了。
他可是放棄能進入一線本科的學業,專程來完成這個任務。
打一槍就跑,未免得不償失。
所以,要玩就玩一把大的。
他首先瞄準的目標,就是現在還被綁在地下室的陳中光,陸小維以前的陳哥。
之所以目標是他,則在于他的手下入行短,資歷淺。
那位陳哥說是有頭有臉,實際上就是個老混子,靠著幾十年的入行經驗,收了一批在學校里讀不下去書的年輕學生,平日里招搖過市,卻沒多少實在的本事。
否則,也不至于做出在燒烤店調戲女學生的事情。
跟修羅道上真正的大佬,實在差的太遠。
所以,滅掉他們的頭兒,將這伙人招入麾下,將是他第三個任務開啟,進入修羅人生的第一步。
……
陸小維坐在車上,輕輕摟著身旁的女生。
他的心情很高興,特別高興。
他一直沒想過,原來泡妞還可以這樣泡。
完全不用討好女生,只需要嚴肅地讓她跟著自己走,女生就乖乖的聽話了。
他從來沒見過張梓蘭像只小貓一樣,依偎在他肩膀上,任由他牽著手,極為順從。
她還是那個在學校里,性子無比高傲的張梓蘭嗎?
陸小維想,張梓蘭還是那個張梓蘭,一成沒變。
變的是他陸小維。
至少在張梓蘭的心目中,他不再是那個只會一味討好女神的差等生了,他高大神武,氣勢不凡,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股子強者的姿態,學校里那些稚氣未脫的學生,完全不能和他相比。
他第一次感覺,成為自己女神心目中可以依靠的男人,還挺不賴的。
一念至此,他在心里就特別感謝冉哥。
冉哥不但出謀劃策,幫他追到了自己的女神,還陪他演了一場好戲,今天這事能成,全得靠他。
想起冉哥為了演好這出戲,不僅屈尊下跪求饒,自扇耳光,還被他拿煙頭狠狠地燙了下,他不禁感激涕零。
男兒膝下有黃金,冉哥,你這份情,我陸小維記住了。
從今往后,冉哥說一,我陸小維絕不說二,保證以后都聽冉哥你的話了。
是啊,男兒膝下有黃金。
此時此刻,王冉的心里也在想這句話。
要是沒黃金,誰愿意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