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冉哥,我們這是要上哪去啊?”
狹窄的樓道上,三位青年齊步蹬上樓梯。
“賺錢。”
王冉的話很簡單,但兩個人都不解其意。
他們是什么職業(yè)?修羅道。
修羅道的賺錢方式多種多樣,但對于普通人來說,都是不義之財。
他們兩個入行沒多久,沒有技術沒有經(jīng)驗,一切都只能聽領導安排。
冉哥就是領導。
聽冉哥這么說,好像是要領著他們去實踐一下,這一行該如何賺錢。
這可是個大好事啊,領著他們去,肯定是冉哥看好他們倆,要培養(yǎng)他們。
只不過,冉哥光說這兩個字,他們也不知道具體要干嘛,只怕把事情搞砸了,惹得冉哥不高興。
這時,王冉在樓梯口停下,讓他們把腦袋湊過來,跟他們耳語了幾句,兩人頓時連連點頭。
原來是“收租”啊。
修羅道這一行,確實有人專門負責“收租”。
他們以前只聽過,現(xiàn)在正式開始實習了,可得跟著冉哥多多學點經(jīng)驗。
到了一層樓,三人停了下來。
這是一棟老舊的單元樓,樓道的粉刷已經(jīng)褪去,墻皮也開始脫落,各個樓層都是十年前的老式防盜門。
住在這里的人,要么是已經(jīng)住了十多年,不愿搬走的老年人,要么是一些沒錢的租戶。
“咚咚咚!”
王冉叩響了防盜門,從門上傳來尖銳刺耳的振動聲。
無人回應。
兩人的眉頭不由一挑,心生疑惑。
不在家?
不應該吧。
冉哥能帶著他們來,肯定事先做過調查。
他們不禁看向冉哥,王冉的表情很平淡,并沒有顯露任何焦慮的神色。
他們便也放下心來。
是要跟冉哥多學學。
沖他這份沉穩(wěn)的氣度,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咚咚咚!”
房門再次敲響,過了很久,依然沒人回應。
就這樣,隔一段時間,王冉就敲一次,直到將近半個小時后,終于有人在里面回應了。
“誰啊?一直敲我家房門,你想干嘛呢?”
王冉使了使眼色,兩人連忙躲到樓梯上。
“我是你家樓下的,你家的衛(wèi)生間管道是不是壞了?一直在往我們家漏水,你這樣可不行啊!”
門里的人一聽,就沒好氣的說道:“你胡扯吧你?我這的衛(wèi)生間剛裝修過,咋可能漏水?”
王冉微微一笑,又對著門說道:“喲!你是剛搬來的租戶吧?他們家這衛(wèi)生間漏水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上兩個月我還跟他們說了,現(xiàn)在又開始漏了。我告訴你啊,今天你要不把管子修好,我跟你沒完。”
“神經(jīng)病啊你!我來這里一個月都不到,你找我修管子?找他們去!”
門內的人說著,打了個哈欠,腳步聲遠去。
王冉也不著急,伸手一敲,再次敲響了房門。
過了一會,腳步聲漸近,男人那粗聲粗氣的聲音響了起來:“我說你有毛病是吧?你再敲一下試試?”
“咚咚咚!”
“咔噠”一聲,門鎖打開,一位三十來歲的干瘦男人開了門,怒氣沖沖。
他把門剛一打開,躲在樓梯上的兩人立馬魚躍而入,將男子推進屋內,王冉隨之進屋。
“干什么?你們要干什么?”男人神情緊張地盯著三人,滿臉戒備。
“有個事,我們要好好談談。”
王冉一掃客廳,家用電器簡單,沒有什么多余擺設,客廳里僅僅擺著一張沙發(fā),的確是租戶才有的模樣。
他隨意地往沙發(fā)上一坐,掃了男人一眼,跟他擺了擺手,說道:“你也坐吧。”
男人見他身邊兩位青年的胳膊上滿是紋身,似笑非笑地盯著他,心中明朗,了解是怎么回事了,但他坐下的時候,還是故作迷茫的樣子,向王冉問道:“不是,這位老弟,有啥事呀?我好像不認識你們?”
王冉從兜里掏出一張紙條,攤開,展示在男子面前,微笑著問道:“認不認識我,不要緊,你只要認識這是你寫的字就行了。”
男人定睛一看,上面白紙黑字,的確是他簽的名,非但如此,連刺眼的紅色手印都還在呢。
他縮回了腦袋,咧嘴干笑了一聲,說道:“老弟,我這身上不是沒錢……”
王冉用手掌擋在男人面前,阻止他繼續(xù)說下去。
“現(xiàn)在是我說,你聽。”
王冉撥弄著手機,隨后把手機在男人面前一晃,手機里是一張相片。
“兩個月前,你曾在這里消遣,找人借了點東西,還記得吧?當時的價格你也同意了,該借的也借給你了,現(xiàn)在也該是交租的時候了。”
“你說你沒錢。幾天前,你通過線上聯(lián)系了一位買家,準備把你家房子賣了,這是為什么?”
王冉說到這,眼睛直直盯著男人,沉聲問道:“你想跑路啊?”
男人頓時汗流浹背,他沒想到,這些人已經(jīng)調查得那么清楚了,他一直打的如意算盤,只怕是要落空了。
他不禁低著頭,囁喏道:“你們這租收的也太高了,比銀行都要高,誰受得起啊?”
“那你明知道租金高,還想租,現(xiàn)在就開始后悔,是不是有點晚了?”
男子只能后悔那天晚上,他被鬼迷心竅了,他以為他肯定能贏,能翻盤,直到清醒過來,才發(fā)覺事情已經(jīng)到了無法挽回的時候。
王冉把身子往沙發(fā)上一靠,翹起腿來,說道:“老大那兒肯定是沒路子可走了,現(xiàn)在我跟你指一條明路,你要是覺得合適呢,就點頭,要是覺得不合適……”
“總之,你肯定跑不掉。”
男人忙不迭地點頭,想要聽聽王冉給他指的什么路子。
“老大那兒的租金本金是五萬,你給兩萬,今天這事兒,我們就當沒看見你,還掩護你順利去車站,怎么樣?”
男人聽到后,神色開始遲疑,王冉給他指的路子,治不了本,他比較猶豫。
不過考慮了很久,他覺得這條路子可以走。
首先是租金太高,真要把全部租金交了,他就傾家蕩產了。
另外,王冉這樣的做法,在修羅道上絕不會被同行認可,被人家知道,也會先收拾他。
這樣看來,這筆買賣能做。
男人點了點頭,交易達成。
之后的事情很簡單,男人結了賬,在三人的護送下成功買票離開云陽市。
幾人從車站出來的時候,身邊的兩位青年有些不解。
“冉哥,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過分?真要讓老大知道,你敢吃他的……”
“而且連本金都沒要回來,也不好向老大交代啊。”
王冉就寬慰二人,這種事以后多著呢,不用擔心。
其實啊,哪有什么老大。
他不過是利用搜索系統(tǒng)查到的信息,演的一場戲罷了。
這叫做,空手套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