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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天宇輕輕的拍了拍雙手,繼續抽著他手中未完的煙。
張天宇邪魅得眼神朝著斜躺在椅子上的趙曉冉的方向撇去,前不久她還是那個和他據理力爭為了工作室利益和自己爭辯的女強人,剛才又變成了喝多的失足少女,現在卻是個狼狽的,難道她會變身不成一天一個性格?
而當楚天佑找來的時候,已經超過了他和張天宇約定的時間。
張天宇沉默的看著楚天佑:“怎么才來?是那幫人很難纏嗎?”
楚天佑頓了頓:其實是他自己迷路了。
張天宇看楚天佑沒說話,有說話:“都說了讓你工作的時候注意點,你這人就喜歡沖到。”
楚天佑低頭,不過是因為客人沒結錢和人發生了口角導致的一系列事故,他也很郁悶,得罪了這幫人自然不會好受,要知道九哥在市里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惹,你沒事招惹他做什么。
“無所謂,我根本就不在乎,你又不是不知道。”楚天佑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張天宇:“我對仕途這東西從來都不在乎,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張天宇頓頓,點頭:“你現在當然可以不在乎,以后呢?等你有了要守護的人你打算怎么辦?”
張天宇作為影視界的翹楚一定有辦法和九哥這樣的人談判,但如果楚天佑不開口,張天宇是絕對不會主動出來做這件事情的,如果他開了口事情的本質就變了,楚天佑會覺得是他在可憐自己。
楚天佑瞟了眼張天宇又說:“我想作為我好兄弟的你,應該不會沒有辦法的,對嗎?”
張天宇頓了頓:“倒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就是要看你怎么解決,方法一以后不去做駐唱,踏實的跟著我做助理;方法二繼續做你的駐唱,我去找人和九哥那邊協商;方法三立刻離開這里,去一個誰也不認識你的地方。”
楚天佑猶豫的時間都沒給自己留,擺手:“我肯定選第二個,我喜歡唱歌你是知道的,所以我不會離開我熱愛的地方。”
“你熱愛的到底是酒吧還是唱歌?你問過自己沒有?我覺得你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等你有了進一步的認識再來找我也不遲。”
張天宇執拗的看著楚天佑,他不相信楚天佑只是單純的喜歡唱歌,在他身邊做助手,不是更有機會被推向更大的舞臺嗎?
楚天佑頓頓,苦笑:“你要是不想幫忙,我也沒有強求的意思,我楚天佑也不是總受被人白氣的。”
張天宇拿著煙的動作遲鈍一秒,忽而笑著說:“以后這種事情,可別哭著找我出面幫你解決。”
楚天佑遲疑了一會兒,反問:“你真這么狠心,好歹我也是你兄弟吧!”
“兄弟是不假,倒是沒有一句真話,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對唱歌有執念你可以跟我一起啊,和我一起合作更大的平臺,你跟有機會和潛力出道,而且你又不是沒有才華,為什么非要在酒吧體現自己的價值,難道那八十個人的鼓掌和歡呼聲,抵不過幾萬、幾十萬、幾百萬的呼吁嗎?”
楚天佑原本還在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是對的,忽然聽到張天宇的話頓頓:“我...我也不確定我該做什么?似乎我已經習慣了酒吧的一切,我很喜歡在這里陪你們說話、聊天,在這里我們可以肆無忌憚的說著平時不敢說的話。”
張天宇頓頓:“你不能一輩子都這樣吧?”
楚天佑手上的動作停留半秒,將目光轉向正在椅子上熟睡的趙曉冉,調笑:“喲,這不是剛在酒吧里的妹子嘛?您老兄一路把她背到這里,該不會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張天宇向趙曉冉的方向撇了撇,將煙頭掐滅,嘴角輕笑:“怕是剛才在酒吧的時候,你就已經有非分之想了,由此可見我是君子,你才是小人。”
楚天佑愣了愣:“……”
他不過隨口說幾句題外話,為了轉移話題而已,張天宇卻是一如既往的認真,對待他所說的話錙銖必較,就像對待他們公司里的那些編導一樣,針對他們的想法、構思之類的東西審核再審核,稍有不慎就會被打死重來。
張天宇斜眼瞟向楚天佑:“以后不要在酒吧里駐唱了,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以你的…”
“你又要說以我的能力和天賦足夠和你在圈子里混跡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歡束縛,我喜歡自由,在酒吧駐唱我不覺得哪里不好,反倒多了幾許韻味。”楚天佑安逸于自己的現狀,從三年前大學畢業開始他就一直秉承著對自由的向往,和父親叫板,堅決不簽約公司,去把自己的努力換成給公司的酬勞,他不是慈善家,何況他和父親還有約定,如果他簽約公司就是在打自己的臉。
張天宇頓了頓,他不喜歡被人隨意打斷他的話,卻還是對于好兄弟的決定,表示理解。
圍繞著楚天佑和張天宇之間的還有時不時趙曉冉的夢話:“我才不要回去呢,我和你又沒什么關系?”
楚天佑看著張天宇,言語中帶著些許堅定:“天宇你是我兄弟,我知道你說的都是為了我好,但這是我的尊嚴之戰,我可以不依靠公司、不依靠父母、不依靠你去成為一個真正的音樂人,這是我和父親定下的約定,如果我沒有做到,我就要回家繼承家業了。”
張天宇頓頓,勸著:“那你...”
楚天佑從張天宇勸自己的漩渦中走出來,指著趙曉冉的醉態:“這還是剛在酒吧遇到的美女嗎?看著樣子簡直是不淑女死了,也太丟人了,虧我之前還覺得她好看。”
張天宇滅了手里的煙,將煙頭扔到附近的垃圾桶里,從長椅上,將迷迷糊糊的趙曉冉拽起來,他要是再不把她弄起來,怕是楚天佑那個‘禽獸’就要動手了。
楚天佑看張天宇將那女孩從椅子上拖起來,心疼的:“你輕點,你干嘛啊?你就算喜歡人家也不能這樣護著吧?我是有原則的,兄弟喜歡的我絕對不碰,而且你怎么就突然喜歡上這個剛到酒吧的小女孩?”
張天宇瞪了眼楚天佑:“這是我合作伙伴,她要是和你有什么瓜葛,我就危險了!”
“我先帶她回去,你路上當心些。”
楚天佑望著張天宇扯著趙曉冉的身影表情遲疑幾秒,才意識到到嘴的肥肉就這樣被張天宇忽悠走?罵道:“張天宇你就是這樣當兄弟的?連個交朋友的機會都不留給我?”
“再說了你合作伙伴要是我在一起的話,以后你要什么要不到,這是不是傻?”
楚天佑心里抱怨著:他一個影視行業的翹楚,模樣又俊俏,看著一點也不缺女朋友這個物種的人,怎么還跟他這個小酒吧駐唱的搶人?再說了,他之前的合作伙伴他又不是沒談過。
楚天佑一邊吐槽張天宇小氣,一邊想著剛才和張天宇的話,他的確是要考慮一下有該怎么走,如果在過幾年,他還是沒有什么前途的好消息,他怕是真的要回家了。
楚天佑嘆了口氣,想著張天宇和他說的每句話,細細斟酌,張天宇每句話里的意思大概都是要幫他的,是他自己心高氣傲,不想接受好友的幫助,但如果現在還想要繼續待在酒吧唱歌,就要和九哥那些人把事情解決了。
而另一邊,趙曉冉一路胡攪蠻纏的抱著張天宇,嘴里嚷著:“爸,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以弟弟的名義...我對弟弟沒有愧疚,我和弟弟沒有,我沒弄丟弟弟!”
“弟弟怎么丟的,我也不知道,別信他的話,我沒有!”
趙曉冉吸了吸鼻子里的鼻涕,繼續念著:“我那么愛弟弟,就算我對不起他,我真的希望可以找到弟弟,爸爸你原諒我好不好,我沒有,我沒有,我不至于的。”
張天宇攔著趙曉冉的腳步頓了頓:她在找人?那個人是她的弟弟?她和爸爸的關系并不好?
張天宇聽著趙曉冉的醉話,心里想著的也是趙曉冉是一個很慘的人,她從小應該就不是很受父親的喜歡,在家里的地位也是市場的被貶低,看來也是個可憐的主。
張天宇在街上攔了一輛出租車,先將趙曉冉這個‘宿醉的不良少女’塞進車里,司機見著趙曉冉神志不清,低聲問了句張天宇:“這位男士,你和這位女士很熟悉嗎?”
“不...熟。”張天宇頓頓。
司機看女孩子喝的爛醉,又問:“你們到底是熟還是不熟?”
張天宇:“這是我合作伙伴,我給她送回家我就走了,你放心吧,我不是壞人。”
張天宇的話令司機額頭冒出黑線,搖頭,瞥了眼趙曉冉,開車。
一直跟在趙曉冉和張天宇身后的黑色北京現代車里的人通過車窗見著趙曉冉和張天宇進了出租車,撥通電話:“董事長,她和一個男人上車了,看樣子是今天下午的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