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一刻,你覺得已經是人間最大的苦難,可下一刻,命運會告訴你什么是更苦。
藍沁蝶懷孕了。
她躺在醫務室她母親去世的地方,仿佛生命已經消散。整個刑偵科和司法部都在為孩子的父親而怯怯私語。
“不會吧…親兄妹…是親兄妹吧?”
杜笙所在的所有地方,都能聽到這樣的議論。
杜笙看著五年后的淮秦,那本就狹長而顯得銳利的眼睛,變得更加凌冽。
杜笙扯嘴毫無情緒的笑了,“淮先生,其實這些不應該我告訴你,如果你對你的妻子真有感情,而且愿意接受她的過去,我建議你與她溝通更好。”
淮秦凌冽的眼神看著杜笙仿佛如刀刮一般,“我該如何讓她再回憶一次這樣的痛苦。”
杜笙低下頭,看著手里的茶杯,茶杯里蕩漾的似乎是五年前蘇堇那一雙動人的眼眸,他又陷入了回憶。
本就意志消沉的藍沁蝶,更加生無可戀,她不吃任何東西,僅靠掛營養液維持著生命。
無論刑偵科用了什么樣的軟硬辦法,她對于外界環境已經沒有任何反應。
而她與蘇玉縈的案子審判日期已經近在眼前。
“上面催了一次又一次,蘇玉縈到底跟她說了沒有,那個會找她的人查到了嗎?”
“查不到就繼續查啊!”
“后天就要開庭了。”
“嘿,小舅子,怎么判的?”
杜笙回頭,并沒有聽到魏東敏的問題,“啥?”
魏東敏湊過去悄悄說,“這都開庭三次了,蘇玉縈也死了,原告也拿不出什么了,你們準備怎么判。”
“你們不結案了嗎?”刑偵科要結的案,問他怎么判。
“怎么結啊,結藍天臨致命傷是蘇玉縈導致的,還是結藍沁蝶導致的。”
“物證科和法醫那沒結論?”
魏東敏搖了搖頭。
“難道誰認算誰的啊。”杜笙想到了什么。
“這話,你可得付責任啊。”
“讓我見見藍沁蝶。”
躺在病床上的藍沁蝶對于任何人的靠近都沒了反應,直到他握住了她的手,她對于陌生男人的靠近還是起了逃避的反應。
“你別怕,我對女人不感興趣的。”杜笙看著藍沁蝶,依然緊閉著眼睛。
“我知道你想死,可是你肚子里已經有了新的生命,它并不是藍天臨的對不對?法醫可不會幫你鑒定孩子的DNA,這是我猜的。”
病床上的藍沁蝶依然毫無反應。
“當天藍天臨是想強暴你,他還準備錄像。可是你早有準備,你想和他同歸于盡對嗎?可是,你不敢,你不敢像你日記中寫的,用刀直接扎進他的心臟。掙扎間你扎偏了,他一點事都沒有,還想繼續。你多害怕呀,是誰進來救了你,是蘇玉縈,你的媽媽。”
“你總想起小時候,媽媽愛你的時候。媽媽小時候喜歡叫你小蝴蝶,可是你五歲的那天在花園,她卻說以后不再叫你小蝴蝶,而是送了你一朵七色堇花。你說五歲以后,媽媽就不再愛你了,但你知道七色堇的花語是什么嗎,是“愛你”的意思。她每次叫你一次堇兒,都是在說愛你。”
“抱歉,我看了你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