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您多少也要吃點才行呀!這樣下去,您的身體怎么受得了?”劉媽憂愁的看著,低頭垂淚的楊太太輕聲勸著。
“是啊,太太您就吃點吧!董事長還得等著您去照顧呢。”張伯也是很難過,董事長這么長時間都沒有去公司露面,股東們已經流言四起了,這太太要是又有個什么三長兩短,這個家可怎么辦呢?
“我哪里吃得下去呀!”她掩嘴拭去眼淚:“董事長一直都沒有醒來,曉佳……曉佳又……”她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太太,您別太焦慮,照顧好自己。曉佳……曉佳會好起來的。”劉媽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淚。這孩子可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一個那么可愛又善良的孩子,怎么會遭遇這么大的不幸呢?
“劉媽呀,你別管我了,你趕緊給曉佳送飯去。那孩子最愛吃你做的飯了,你……你快去吧!”
劉媽抹了把淚,忙應道:“誒!好好,我這就去。那您……您也要吃點呀。”說完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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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曉佳呆滯的坐在病床上,她對周圍的事置若未罔,每天除了睡覺,就是發呆。這樣的狀態已經整整三天了。
劉雨軒糾結的看著她,握著她的手柔聲說道:“曉佳,我該拿你怎么辦?”
“雨軒,別太心急,要慢慢來。”林菲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又低頭對楊曉佳笑著說:“曉佳,今天天氣這么好,我們出去散散步怎么樣?”楊曉佳依然毫無反應。
林菲又笑著說:“那好吧!我們走!”說著起身把輪椅推了過來:“來,雨軒,幫幫忙。”
劉雨軒點點頭,附身把楊曉佳抱到了輪椅上。
他們推著楊曉佳走到了病房外的草地上。
天有些涼,劉雨軒體貼的把手里的毯子輕輕的給楊曉佳蓋上。
張敬寅遠遠的看著,心里五味雜陳。如果沒有思姚鬧的那一出,那么現在他們,應該已經到巴黎度密月了吧?曉佳說想去看看他小時候生活的地方,他還答應帶她去了的。可現在……想到這,他的心隱隱的痛了起來。
“林菲,你假期快結束了吧?”
“嗯”林菲低著頭,用腳輕輕的踢著地上石子:“可是,曉佳現在這個樣子,我真的不想歸隊。”
“你放心回去吧!”雨軒說:“這兒還有我和米娜、曉寒呢!我們三個人輪流照顧她,她會好起來的。相信我!”
林菲點點頭,蹲在楊曉佳的面前笑著說:“我相信,曉佳會好的?對不對?”
楊曉佳的眼神仍然是毫無焦距。
她彎下腰來,摟著楊曉佳,拍拍她的后背,輕聲說:“曉佳,我允許你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停留一小會兒,但是只是一小會兒哦!你一定要盡快走出來,不然我以后都不想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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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雨軒在專用的車位上剛剛把車停好。一推開車門,就看到張伯那微駝的背影落寂的站在那里,他微微吃了一驚:“張伯,你怎么在這里?”
“我來找你。”
“出什么事了嗎?”劉雨軒有種不好的預感。
“是……有點小麻煩。”張伯有點吞吞吐吐。
“走,我們去辦公室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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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恐怕是怎么也瞞不住了!太太從來就沒有插手過公司的事,讓她去面對這些股東,簡直就是……我除了找你商量,也沒有誰可以信任了。”張伯難過的低著頭。
“張伯,你這樣,如果還有人去楊宅找董事長,你就說董事長需要靜養,這段時間概不見客,不管是誰來都不見!”他沉吟片刻,又說:“還有,告訴那些股東們,楊小姐這段時間正在度蜜月,很快就會回來臨任,代董事長一職。”
“可是……婚禮上……,他們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果說小姐去度蜜月,我估計難以服眾呀!況且小姐在公司任職期間做的也是底層的工作,從未接手過高層內部業務,一旦說出由她來任代理董事一職,恐怕……”
“你先這樣說著,剩下的事我來想辦法。”
“那……好吧!”
秘書小夏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劉總,會議時間到了。”
“我知道了!”
張伯急忙站了起來,說:“那你先忙吧,我先走了。”
劉雨軒點點頭說:“那行,我就不留你了。有什么事情,盡快和我聯絡。”他又轉頭對小夏說:“小夏,送一下張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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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佳還是老樣子嗎?”年曉寒提著一籃水果出現在病房里。
“噓~她睡著了。”林菲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往外指了指:“我們出去說。”
年曉寒雙手插在口袋里,慢慢的跟在林菲的身后,看著前面的林菲拿著一枝柳條,有一下沒一下的揮舞著。
“林菲。”
“嗯?”她回頭。
他用那雙迷死人的眼睛看著她好久,才笑了一下說:“你黑了。”
“哈?你沒別的話說了嗎?”林菲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有!……自從你回來那天,就出了這么多事情,我們都沒有時間,好好的說上一句話。”年曉寒說:“你……在軍營里還習慣嗎?”
林菲低頭沉默了一下才說:“剛一開始確實挺苦的,每天那么多的訓練,有時候一躺下去就睡著了,那時候我真的有偷偷哭過,但是我沒有后悔……”說到這她又笑了,笑的那么的云淡風輕:“不過現在,我已經愛上了這種訓練有序、而且很規律的生活了。”
年曉寒呆呆的看著她眉飛色舞的神情,這個以前大大咧咧的女孩,現在真的已經長成了一個真真正正的、有擔當的大人了!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她說著,偶爾回應著她點一下頭,然后就是笑著不說話。
林菲仰起頭,嘆了口氣:“再過兩天我又要回隊里了。可曉佳現在這個狀況,我真的很不放心。”
“一切都會好的。”年曉寒說:“我會和雨軒照顧好她的。”
“最近,你有見過敬寅嗎?”
“沒有。他把那個女人帶走之后就一直沒有露過面。”年曉寒沉默了一會兒,又說:“我也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他。”
而此時的張敬寅卻坐在車子里,等著陳世洲給楊曉佳辦理轉院手續。
“老大,一切都辦妥了。”陳世洲迅速的給張敬寅打了個電話。
“走!”他沉聲道。立刻掛了電話,調轉車頭開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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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白色的救護車急速地行駛在盤山高速公路上。
幾個金發碧眼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模樣,個個面無表情的正襟危坐于車內。而救生床上,卻安睡著一個黑頭發白皮膚的東方女孩。
很快,車子就已經緩緩的開進了半山別墅的大門。
幾個身穿黑色A字裙,胸前還圍著白色圍裙的傭人,匆匆從別墅中走了出來,列成一排站在別墅門口。
白色救護車停了下來,緊接著,那幾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抬著擔架從車里走了出來。
張敬寅推開車門,對領頭的傭人說:“去前面帶路,帶太太回房間里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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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臥房里,洋人醫生正緊張地給楊曉佳詳細地做著全面的檢查。
“杰遜,我太太情況怎么樣?”張敬寅皺著眉頭,緊緊地盯著他問。
“我們出去說。”杰遜醫生用流利的中文對他說。
“怎么?難道她的狀態不好嗎?”
“哦,不!相反的,她的身體狀況很好。”杰遜笑著說:“而且……她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了。”
“什么?”張敬寅又驚又喜:“你是說她……懷孕了?”
“是的!孩子很健康。”杰遜拍拍他的肩膀:“寅,你就要當上爸爸了!”
“我要當爸爸了!”他有點手足無措:“曉佳,曉佳,哦!天啊!我想要進去看看她!”
“寅,你先別著急,我還有話要對你說。”
張敬寅冷靜了下來,看著杰遜:“你說。”
“你的太太她意識很清醒。”
張敬寅一愣:“你是說……我太太并沒有失憶?”
“是的。”杰遜點點頭:“我本來也不敢肯定她并沒有失憶。但我聽出了胎心之后,她就暗示我,不讓我告訴你她懷孕的事,所以我非常肯定,她的意識是清醒的。”他想到,他正低頭叫助手記錄檢查報告時,當說到病人有孕在身的時候,楊曉佳伸手輕輕的抓住他的手,對她輕輕的搖了搖頭的表情,笑了一下。他聳聳肩膀又說:“寅,你讓我失去了一個醫生該恪守的原則。”
“謝謝!”
“誒!我暴露了我病人的隱私,變成了一個壞醫生,你就用一句謝謝來打發我?”
“杰遜,真的非常感謝你能告訴我這件事,我會好好的報答你的,但不是現在,因為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張敬寅笑著:“我現在必須先去看看我的太太!我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要告訴她!”他說著,轉身就要往臥房里走去。
“寅,”杰遜喊。
他停下來,看著杰遜。
“你要知道,你們中國有句俗話,說心病還需心藥醫,解鈴還需系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