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嵐在家這幾月幾乎將有名的書讀了個遍,過目不忘的能力確實非常有用,讀圣賢書確實可以學到許多的道理,可是女子身是不能參加科考的,不然靠著自己兩世為人的見識考個狀元可是可能的,唐嵐的心思已經漸漸成熟許多,能讀萬卷書,何時才能走萬里路啊。
唐蘭不知道萬升回京的消息,也沒有太在意,只知道最近父親尤為焦慮,始終皺著眉頭,一直待在書房,唐嵐雖然看在眼里,卻并沒有多想,只當是在朝中多有煩心事。
唐嵐正在看江南一帶流行的話本小說,甚是有趣,耳邊悄聲響起一道聲音,“小姐,門外有人要見您,”雪舞小聲說道,
“啊,誰來見我,”唐嵐回頭問道,
“不知道,是一個仆從打扮,只是有些眼熟,卻認不出來了,”雪舞皺眉道,
“讓他來書房,”唐嵐說道,
“小姐,讓一個外人進內院有些是不是有些——,”雪舞還要說,看唐嵐眉毛一皺,嚇得忙出門去了,
“小的見過唐小姐,”一個身穿灰布袍的仆從一進來忙跪了下來,說道,
唐嵐凝神一想,便道,“你是小王爺府上的人?”唐嵐病的時候,這人曾經跟隨小王爺來過,唐嵐只一想便記下來了,
“唐小姐真是好記性,沒想到還能記得小人,”仆人打扮的正是王力,此時臉色一喜的說道,
“你有何事?”唐嵐心中稍稍一沉,必有蹊蹺,
“唐小姐可還記得三年前在東水橋邊上的小乞丐?正是唐小姐給了小人三錢銀子,小人才沒能餓死,”王力此時已經有些嗚咽,唐嵐皺眉看向雪舞,見雪舞點點頭也沒再說什么,繼續聽著,那王力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今日,小人便是來報恩的,”
“不用你報恩,你回去吧,”唐嵐回道,對雪舞使了個眼色,雪舞便要去趕王力,那王力只是跪著,喊道,“唐小姐,若是不能聽我這話,唐將軍可能會有大災禍的,唐小姐一定聽在下說完,也好了了小人的心愿啊,”王力哭喊道,
唐嵐心中一沉,果然有事,先聽聽再說,“你說吧,雪舞,你先出去,”唐嵐說道,
“小姐,”雪舞臉有憂色的說道,
“無礙,”唐嵐擺擺手說道,
雪舞無奈,只好叮囑王力,“你要跪著答話,”王力連連稱是,絕無他意,
待雪舞關上房門,唐嵐看著王力說道,“你說吧,”
“唐小姐,那日您病了,小人跟隨小王爺來道貴府,小人只當是小王爺惦念唐姑娘,卻——”王力稍一遲疑,又道,“在回王爺府時,小王爺輕聲喃喃幾句對唐將軍不利的話,開始小人只當是小王爺因何事不滿,但是這幾日小王爺招幕僚、拜訪萬將軍,都與唐將軍不利啊,似乎有謀反之意,”王力也是沉聲道,不敢太過大聲,
唐嵐眉頭緊皺,心道,“若是這樣的話,父親這幾日莫不是為此事憂煩,不對,父親應該還不知道此事,必須弄清楚事情原委,此事絕不能拖,”,那王力以為唐嵐不信,忙磕頭道,“小人所言句句屬實啊,”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若是真的,不會少了你的好處的,”唐嵐說道,心里亂糟糟的,這王力是何居心,
“小人為的不是好處,只是報恩,”王力說罷,使勁磕頭,唐嵐叫雪舞進來,包了三錢賞銀送走了王力,
唐嵐來不及思考這消息的真實性,慌慌的趕去唐承義的書房,唐承義正在苦惱,今日皇上讓自己赴西北助萬升擊迫匈奴,自己與那萬升素來不和,還不知會出何事。房門‘騰’的一下打開了,一看竟然是唐嵐,剛要發怒,見唐嵐臉色不對,忙問何事。
“父親,不知你是為何事苦惱,”唐嵐忙問道,見父親不愿說,又道,“父親,嵐兒聽到一則消息,父親若是不愿說,嵐兒實不知真假,”
唐承義便將朝中之事細細說了,此時說出,看到眼前的唐嵐,心中又平添幾分苦惱。唐蘭心一沉,暗道“所言非虛,果然,”忙把剛剛王力所說的話說給父親聽,唐承義聽后驚得竟一時說不出話。
良久才道,“嵐兒,這可是殺頭的大罪,不可亂說啊,”
“嵐兒聽到朝中之事,自認為這件事可能是真的,不過那王力定然知道的東西不多,不過小王爺可能真有此意,父親難道還要去那邊關?”唐嵐分析道,
“小王爺在儲王之爭是未有什么動作啊,現在這是為何,將我置于死地必然是想削弱皇權罷了,畢竟我掌兵數萬之眾,那萬升難道?”唐承義驚道,
“萬升定然是小王爺一手栽培的,不然怎么做到這般,”唐嵐回道,
“此事再議,只是這邊關非去不可了,嵐兒,只可惜你不是男兒身,”唐承義輕聲嘆道,
唐嵐知道父親絕不會為了這就違抗皇命的,可是唐嵐能坐以待斃嗎,自己的父親即將遭人暗算,可是想到父親說的,可惜自己不是男兒身,心中也是一顫,女子難道就不能嗎,絕不是。
唐承義離京還有諸多的手續要辦,軍中也需要整頓,唐嵐不在悶在家里讀書了,再讀已然無用,倒不如看看這大好河山。其實,唐嵐心中有著私心,若是今日再遇見那王白,定然會問出他的身份。
“小姐,今日在落虹街有詩會,小姐要去看看嗎,”雪舞看著心不在焉的唐嵐說道,
“啊,詩會?落虹街在哪,哦,長安街的東邊對不對,”唐嵐叫道,雪舞忙點點頭,等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已經幾個月沒出門了,雪舞早已經悶壞了。
“王白,今天你可一定要去,”唐嵐喃喃道,
雪舞機靈的小聲說道,“小姐想那王白公子嗎,”,說完‘嘿嘿’直笑,
“不許瞎說,我想他干嘛,”唐嵐嗔道,雪白的小臉泛上一絲紅暈,瞪了雪舞一眼,大步走去了,
落虹街上人山人海,因為今天詩會,小販都會來湊熱鬧,公子哥們賽詩,小童們閑來無事都會在四周吃些小食,叫賣聲不絕,詩會在落虹街盡頭的落虹花園中,落虹花園中的亭子特別多,每個亭子都會有三三兩兩的公子哥在斗詩,等待著詩會開始,唐嵐一身清爽打扮,白袍銀袖,頭發盤成江南流行的干爽發髻,遠處看著便是一個清秀書生。
唐嵐正在有意無意的打量著,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剛欲離開,聽得雪舞小聲叫道,“小姐,小姐,王公子,”
唐嵐心中一喜,抬頭望去,正是王白,只是今日換了一身黑袍,多了幾分神秘,身邊的小童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抬頭卻看到唐嵐,唐嵐看到小童在低聲細語,王白轉頭看了過來,眼中無由的多了幾分神色。
唐嵐在心中盤算著該怎么開口,王白揮手致意,吩咐身邊的小童幾句,那小童便迎了過來。唐嵐與雪舞低語幾句,便隨著小童去了。
“王兄,多日不見,”唐嵐拱手道,王白輕輕笑笑,
“唐兄,幾月不見了啊,越發——”王白笑道,話還未說完便聽有人喊‘詩會開始了’
兩人相視一笑,撩袍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