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新皇上任,頒布數(shù)條規(guī)定,天下大赦,各地賦稅減半,通行暢通,減少關(guān)稅,一時間大量商戶涌入京城,繁華景象自不必說。
王白此時正在指揮著王爺府家奴們搬東西,王爺府的物件家什齊全,伺候小王爺?shù)募遗珜τ谶@新家主還有些畏懼,此時小小心心的搬著奇怪物什,不敢交頭接耳。
“你們不用如此,我明日便要離開這京城,你們便好好看著王府,莫要讓它荒涼了,說不定,”王白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長安街盡頭,心中竟有些涼意,苦笑一聲,又道,“你們不可仗勢欺人,這王――這王府,我或許還會回來的,”說罷,便進(jìn)了王爺府深處。
見王白竟然沒有一點主人架子,性子大膽一點的便說道,“你們說,這位主子好好的皇上不當(dāng),怎么回來弄個王爺當(dāng)了,”
“還是小心點好,都不是好惹的,咱們可沒有那命哦,我要當(dāng)了皇上,一定要廣納后宮,定要―……嘿嘿,”,小傳喚管家小聲道,
“安心干活,小心閃了舌頭,”小桂子冷聲道,此時的聲音竟然變的略微粗壯,像一個真男子一般,家奴們一怔,便趕緊低頭干活。小桂子心中雖有些難過,但是皇上的決定自己絕對不會反對嗎,深宮大院的生活早已經(jīng)令人厭煩。想起多年前的夜晚,自己逃了幾百里到了京城,正遇到回宮的皇上,自己從此做了沒有凈身的貼身太監(jiān),再不提,皇上要休息了吧。
“你們好好干活,”說罷,小桂子闊步走了進(jìn)去。只剩下面面相覷的眾家奴,太監(jiān)說話怎么變成這樣了,走路這么瀟灑的嗎。
“小桂子,日后你改個名字吧,”王白說道,
“請小王爺賜名,”小桂子低頭說道,
“你倒是叫的順口,”王白笑道,折扇輕點一下小桂子的額頭,
“奴才不敢,”說罷便要跪下來,王白“嘿”的一聲,便道,“小桂子,日后不可輕易下跪,恩――你就叫小白吧,”
“是!”小桂子點頭道,
“小白,朕――我要歇息了,你也歇息去吧,不用你守夜,”王白說道,
小白硬要守到后半夜,說太早睡不著,王白便不再理會,今日實在太累了,裝的太累了,躺了沒一會便輕鼾起來。
唐嵐已經(jīng)癡醉在書中了,前幾日還在擔(dān)心父親唐承義的安危,聽到王白的――前任皇帝的保證,心里也是稍稍得到安慰。
近日母親整日嘮叨,在江南地區(qū)有一位自己的舅舅,今年已經(jīng)六十歲了,在杭州是位從七品官員,因為兩家關(guān)系比較好,唐承義每年都會去祝壽,今年因為出征,唐夫人整日惦念著。
唐嵐今日偶然想起了這件事,便放下書去了母親房里去了,文秀正在和母親秀女工,唐嵐輕輕走了過去,
“嵐兒過來了啊,你看娘親織造的女工,以前你外祖……,”唐夫人細(xì)細(xì)念叨著,唐嵐抿嘴聽著,心里卻在想古代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思想受限太重。
“娘,我想去杭州一趟,為舅舅祝壽,”唐嵐大聲說道,清脆明亮,整間屋子靜了下來,
“不容你胡鬧,未出嫁的女子,怎么可以隨便出門,”唐夫人無奈的說道,
“娘,嵐兒這次男裝出門,況且咱們大金朝的民風(fēng)早就變了,女子也可以隨便出門,我這是替爹爹去祝壽,又不是胡鬧呢。”唐嵐撅嘴道,使勁晃著唐母的手臂,
唐母傲不過唐嵐,只好翻了個白眼,心里卻有些動容,這娘家的關(guān)系可不想斷了,唐夫人雖然是女子卻很重情義,又擔(dān)憂道,“這次出行可不比以往,你還沒出過遠(yuǎn)門呢,”
“娘,不用擔(dān)心,女兒可是讀過好多書的,就差行萬里路了,哈,嘿”唐嵐俏皮的說道,唐母白了一眼,溺愛的摸了摸唐嵐的頭,唐嵐躺在母親懷抱里,心里萬分甜蜜無法表達(dá),前世缺失的母愛,已經(jīng)在慢慢填滿了。
“好,娘親許你去,但是要帶一個男侍,畢竟路長,有個男侍也好答話,”唐夫人認(rèn)真說道,
“嵐兒――”唐嵐剛要說不要,見母親眼一橫,又答應(yīng)下來,唐母又交代這交代那的,到了大半夜。
夜已經(jīng)深了,唐嵐坐在院中的石桌旁,雪舞靜靜侍候著,整片夜里只有茶盞碰撞“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聲音,去杭州大約要二十幾天的行程,免不了還要耽誤許多日,便要提前走了,離舅舅過壽還有一個月有余,倒是來的及,可這沿途的風(fēng)景也不能耽誤啊,唐嵐輕笑,雪舞更是欣喜,畢竟年紀(jì)小還想著看趣人趣事。
小白守到子時,看到小王爺睡的香,眼皮也沉了起來,看看外面又看看小王爺,悄悄的去了隔壁坐著睡了。
五更時分,唐嵐醒后坐在床沿,四顧著熟悉的地方,即將離別這里,唐嵐不想一輩子鎖在這大院相夫教子,這一次離開,可能住進(jìn)這里的次數(shù)不會再多了。
“吱――呀―,小姐,你起床了啊,”雪舞伸處一個小圓腦袋,先生說道。雪舞今天特意梳了個小辮,看來起的也早,唐嵐笑了笑,雪舞便收回了小腦袋,端著溫水進(jìn)來了,盆中還有幾瓣紅花,天還蒙蒙亮,唐嵐沒看到是什么花,只聞到花香濃濃。
“小王爺,起來洗漱了,”小白輕聲喊著,王白眼皮跳動兩下,嘴里動了一聲,便起身閉眼穿衣。
王白迷糊糊的問道,“今天的奏章怎么還沒送來啊?”
“小王爺,”小白叫了一聲,
“嗨?!我竟然忘了,哈哈,快活,”王白笑道,
小白早早起來燒了一壺茶,以前皇上的習(xí)慣,早起一杯香茶,溫水洗臉,品一杯茶,今天的小王爺?shù)故谴掖液攘艘槐瑁“酌χタ茨切欣钍帐昂脹],
唐夫人不停地叮囑唐嵐,“到了娘家不能壞了禮儀,有什么事不能爭鋒啊,……,”,
唐嵐不停地點頭稱是,唐母淚眼婆娑的送唐嵐去了西水橋,這里是通往江南的重要通道,所以商人特別多,跟在唐嵐身邊的是唐承義的近侍天一,以前經(jīng)常受唐嵐欺負(fù),現(xiàn)在還有點畏懼之色。
天邊翻起了魚白肚,唐嵐若隱若現(xiàn)的看到了王白的身影。
一閃一閃,模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