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賢莊這邊渾渾度過一天,生意不錯,一天幾百兩銀子進賬,大多數(shù)是錦江各處聞名來的,所以今天超常發(fā)揮一些,不過飯菜總不會讓他們失望,新菜品贊嘆聲多。
提學官早已經(jīng)到了府衙,一晚上都是府衙大人作陪,飲酒找些樂子,不過這提學官算得上比較廉潔的了,拒絕了府衙大人一千二百兩白銀的賄賂,因為這一趟巡視不容易走,本就是被放下來的,別人不知道,但明白人都知道這是被貶的前兆,怎么趕在這時候受賄。
可是府衙大人該做的還是要做做,收不收反正不能丟了這面子,至少讓人留個好印象,不過幾個唱曲的藝伎該請還是要請的,畢竟這是唯一的娛樂方式了,其他的不太符合這身份。
府衙外,過路百姓看著停在門口的十幾輛馬車,知道上面來人了,以前有過不少,都會說這是上面來收銀子的,只是在關系近的人面前偷偷傳的,誰敢大聲說出來,太平年間,腦袋還是值一兩個銀子的。
府衙內,提學官暫時拋棄心里那份不滿,鶯鶯燕燕,歌舞升平?府衙大人敬酒不迭,陪酒的幾位鎮(zhèn)上的小官吏,說些恭維的話,完全像一個小聚會一般,可能明天便是不安穩(wěn)的一天,誰也不知道這上面人的心思,沒收錢畢竟是不好說話的。
孫郎正在自家院子里生悶氣,今天被唐嵐擺了一道,心里比較煩,但想到自己一下子逝去一家賺錢的酒樓,不免就對唐嵐恨意更深,尤其是他們其他人幸災樂禍的時候,又不知道是不是被韓升家的仆人騙了。
畢竟孫郎只是一個商人,而且年紀越大考慮的東西越多,以前年輕氣盛,對于一兩條人命不放在眼里,現(xiàn)在只是恨意多了,卻沒有多少殺人的想法,不過對待敵人仁慈之后就是他要遭殃的時候了。
孫郎的兒不知道該怎么和孫朗說,今日在外面賭債欠了一屁股,現(xiàn)在去怕是要被孫郎訓斥的像個兒子。等待一晚上卻沒有見到追債的來,才隱隱放心。
唐嵐夜晚坐在院子里,身旁的許木木斟茶自飲,與唐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聊著聊著唐嵐便出神了,看著天上的月亮,只覺得想念之情變得重了,是了,今年中秋都沒有好好思念你,趙之陽的身影變得更加深了,夜里有時會夢見,只是看不清臉了,那種親近感卻一點沒變,只是因為小時候割舍不下嗎。
一晚轉瞬即逝,有些人一夜未眠,有些人也是一夜未眠,一些人喜,一些人身在深淵不自知。
第二日,韓升與李度自然是為了狀告的事忙了一晚,早早的便看到唐嵐在聚賢莊門外等著,身旁一個儒雅書生在,哦,是那個賬房先生。說話間,韓升與李度來到近前,三人見了禮,一塊上了馬車,韓升與李度看到許木木跟了上來,唐嵐示意不要緊。
一路上唐嵐大約知道了孫郎一共多少命案,多少違法的事,還有那傻兒子做的事,唐嵐不得不為孫郎擔心一下那傻兒子,真的是人傻錢多。韓升與李度等人只打算當個人證,唐嵐不在意這些,不管失敗與否,自己的聚賢莊保下來了,也沒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說法,怎么他也不能一手遮天啊,至少他遮不住自己。
一行人一路無話,許木木只是笑笑,說實話他不想聚賢莊出現(xiàn)什么問題,現(xiàn)在跟來雖然不知道要干什么,但是現(xiàn)在看來,這些人與官府打交道還是太少,根本不知道和稀泥能到什么程度,為了政績能拖就拖,一個簡單的案子,能拖幾任官員。
許木木深深知道這樣就想告死孫郎不太現(xiàn)實,自己那‘父親’什么樣子他清楚的很,不能御內,怎能安外,呵。
許木木大體也知道了,只是聽到韓升等人一筆帶過昨日孫郎的兒子欠了不少賭債,才覺得漏了些什么,在唐嵐耳邊低語這般那般,唐嵐如夢方醒,確實漏了,與韓升說了許木木的想法,韓升順口說了一句,“智多星啊,陰謀陽謀,”
韓升自己下了車,后面還有一個仆人用的馬車,現(xiàn)在要把那群追債的帶來,到時候會有奇效。
提學官醒的并不算早,府衙的人都來當差了,才慢騰騰的起床,難得的清凈,早上聽不到府里的人在吵鬧,還真的有些不舒服,自己家里的悍妻,哎,說起來都是淚,小兒子被逼出來了自己也沒辦法,但是大早上不用處理公務,想想聰明的小兒子也是不錯,只是心痛。
紫云鎮(zhèn)到錦江府衙大約會有二十里路,繞繞轉轉,馬車一個時辰也要到了韓升早已經(jīng)回去了,韓升畢竟也在商場摸爬滾打多年,有些關系也無可厚非,找些人沒有難度,唐嵐前腳剛到,韓升便啟程了,那追債的人面有兇色,不過在韓升面前多少也要給點面子。
接近午時的時候,冬日的太陽有些暖,看著朱紅色大門,唐嵐示意許木木去伸冤,許木木一臉不愿意,唐嵐便拿出掌柜的身份,許木木不情愿的敲著,故意大聲喊,“大人救命啊,殺人啦,”
堂上的人一驚,怎么還有命案,今日是提學官大人來的日子,怎么能出人命,府衙大人畢竟見過這種場面,又知道伸冤的不可能輕易打發(fā)了,吩咐左右的差官去讓他們進來。提學官聽到了動靜,當然不好意思不出來,出來正看到府衙大人焦急的轉圈。
唐嵐幾人一塊被差官領進來,提學官本來無意管這些,看到堂下的許木木,眼神一凝,道,“這案子我來審,”
府衙大人一愣,問道,“許大人要審?好,好”,將許大人迎了上去,自己坐在堂下,心里疑惑,自己明明查過,這個提學官許諸最會和稀泥,今天怎么管起閑事了,別鬧出什么亂子就好。
許木木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唐嵐已經(jīng)猜出些什么了,從提學官的反常就知道了,這許木木和那許大人關系不一般吶,正怕他不秉公執(zhí)法,現(xiàn)在管好自己的事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