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星耀大樓的路上,來時的那條路堵車,司機拐向另外一條不是太擁堵的小道,對于此,南心語并不知道。
兩旁是高大的梧桐樹,樹冠相互拼接著一個拱形的門,繁茂的葉子被陽光照耀的碧綠清透。道路上落下大片的陰涼,還有隨風搖曳的光斑,像是巡游的流光。
南心語將車窗玻璃降下來,頭往窗外稍偏,呼嘯而至的風迅速將披散的頭發挽向一邊,有些則是凌亂的打著臉頰。
微微生疼。
風不暖,帶著微涼。
南心語迎著風,輕輕緩緩的呼吸著空氣,心里因為谷依諾那些話生起的憤懣郁結消散一空。
抬起頭,視線掠過匝密樹葉形成的碧綠穹頂,然后落下道路一旁的行人門店,突然,她眼睛一亮,發現了什么,連忙回轉過頭來開口道:
“師傅,能不能靠邊停下車?”
“可以。”司機不善言談,只是回答了兩個字,車速迅速降了下來,然后貼著路邊停靠,等車體徹底的停下穩住,南心語繼續說道,“師傅,你等我一小會”,旋即推開門出去。
下車之后,往反方向走,那是一個賣棗泥糕的小攤位。
剛才經過的時候,南心語眼尖,看見了攤位的木牌上寫著的棗泥糕這三個字,肚子里的饞蟲被瞬間勾起。
她很久沒有吃過棗泥糕了,這是家鄉那邊的吃食,來A市三年,她都沒有在哪里找見過,沒想到今天會碰見。
“老板,給我來兩份棗泥糕。”既然看見了,肯定是要滿足自己的口水欲。老板揭開蓋在上面的一層布,熱氣和濃郁的香味迅速的彌漫開來,南心語聞著久違的味道,眉開眼笑。
“一份十五,總共三十。”老板給南心語切了兩塊,分別裝進紙袋里,一手接過她遞過來的錢,一手將兩個紙袋遞給她。
買完棗泥糕,返回車里。南心語是先是拿出手機,進入地圖,看了一眼這里的具體位置記下,方便以后想吃的時候直接過來買。
然后望向司機師傅,把其中一個紙袋遞過去,懸在半空中:“師傅,你也嘗一嘗,棗泥糕,很好吃的。”
其中一份,本來就是給司機師傅買的。
“不用了,謝謝。”
這一次司機的話多了幾個字,揚著手,拒絕了南心語的好意。車子發動,行使在路上,很快駛出了這條林蔭道,拐進主干道。
沒有匝密的綠蔭,風是熱的。
南心語關緊車窗玻璃,把一個紙袋放在自己大腿上面靠著,然后心安理得的吃著另一個紙袋里的棗泥糕。
司機師傅既然不要,她也沒有再問第二遍,一邊很滿足的吃著,一邊看著眼前的紙袋。
那就送給紀雲霆嘗一嘗吧.......便宜他了!
回到星耀大樓已經是下午五點。南心語下了車,直接奔向電梯,上了二十九樓。
秘書不在,南心語徑直走到董事長辦公室門口,手叩在上面敲著。
咚咚咚。
沒有人回應,過了會南心語直接推開門進去,辦公室里沒有人。
南心語覺得奇怪:“這個時間,會去哪?”
一般紀雲霆會在五點二十的時候下班,然后帶著自己回萬橡區的別墅樓,所以五點這個時間不會再有什么事情。
現在卻看不見紀雲霆,她在想,等會自己該什么時候下班?
又該怎么回去?
坐公交的話,在距離別墅樓三公里外就得下車,步行一段,肯定趕不回去做飯。
打車......得一百多塊錢,肯定報銷不了,她舍不得。
她從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在微信里給紀雲霆發了條消息:
你在哪?是回去了嗎?
過了一會兒,紀雲霆答復到:“我在地下一層,你直接過來。”
南心語看著對話框里的回復,拿著手機的手拍著自己的胸口,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省了一百多塊錢。
南心語在工位上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然后下到地下一層,果然看見了紀雲霆的車亮著燈。直直走過去,打開副駕駛室的門坐進去。
“要是我回來的晚一點,你是不是就直接走了。”南心語看著紀雲霆的側臉,沒有稱呼董事長,就說明她的心里介意。
她已經是習慣了每天下班的時候,跟著紀雲霆回別墅樓,剛才推開辦公室門沒看見他的那一瞬,心里的確有些不知所措。
“返程的時候,司機給我回了電話。”
“哦,這樣啊。”南心語轉動眼珠,“所以,你這是算好了時間等我?”
就像是個稱職的司機,在需要回家的時候,停好車,等待人上車。
而且,司機匯報行程,也一定是紀雲霆可以吩咐的。
想到這,南心語心不免加快了跳動的速度。
紀雲霆眼神稍稍右偏,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系上安全帶。”說完在南心語照做后發動車子。
五點半,黃昏已經初見端倪,橘黃色的光正朝著橘紅色慢慢蛻變,就像某人的臉一樣。
南心語的余光時不時的看向紀雲霆的側臉,因為不想讓紀雲霆發現,總是會假借將額前的發絲挽向一邊的時候。
可這種事做多了之后,就會顯得很刻意。
車內的空間不大,氣氛因為沉默而凝滯。南心語不知道紀雲霆在開車之余思索著什么,可越是不知道,就越想知道,這是她不斷余光望過去的原因。
很多的時候,我們會無所顧忌,習以為常的看向一個人,就表明心里已經是有了喜歡的影子。等著太陽從東邊徹底落下西邊,影子從后面繞到身前能夠被自己看見的時候,才會意識到,所謂的喜歡,其實就是不經意間因為好奇生出的不斷探索的欲望。
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想知道他喜歡吃什么。
想知道他愛好什么。
到最后,想知道.......他喜不喜歡我這樣的.........
南心語,在喜歡的邊緣,徘徊著,可看著她現在的樣子,遲早是要跳進去。
“文件交到榕憶文學負責人的手里了?”可能紀雲霆也覺得氣氛太沉悶,找了個話頭開口問道。
“直接給的谷總。”
“谷依諾.......”紀雲霆沉聲道,南心語則是偷偷注視著他此刻面部神情的變化。
“還有,她說榕憶文學股東會議的細節紀要讓我記錄,然后交給你,但是.......我不會,就隨便記了點。”
南心語從包里拿出那本筆記本,翻開記錄的那一頁,打算讓他瞥一眼。
“不用了。”紀雲霆沒有要看的意思,他也不相信南心語能夠真的把握股東的心理,準確的判斷并且估價,“知道細節也只是少三四個億,差別不是很大,你不用擔心。”
可是南心語聽完這句話,呆若木雞。
PS:在二十九樓還沒有下地下一的時候,心語就為打車一百塊錢心疼,在知道了做做筆記可以少個三四億,心里恐怕已經瘋了。
瘋了~
紀少,你這是讓人不用擔心呢,還是故意讓人擔心???
明天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