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中忍考試的最后一場如期而至。
巖隱的實力在這時候也隱隱顯露出來,普通觀眾的規模完全不遜于前次在木葉的那場考試,各國的名流更是來得十分齊全。
第一場的參與者分別是巖隱村的女忍者映玉,與草隱村的瓦當。
映玉不愧是土影的徒孫——在這一個月當中,阿萱也對巖隱村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而映玉師從第三代土影之子紅土,算是土影一脈的嫡系,這點在村里可不是什么秘密,盡管有身為女忍者的天然劣勢,力量和體格都不及對手,她卻還是沒有多少波折地取得了勝利。
整場戰斗只持續了不足十分鐘。
裁判宣布結果后,巖隱本村人聚集的觀眾席上發出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喝彩聲,就連其他方向的觀眾席上也陸續響起掌聲,過了好一會兒才平息下來。
第二回合,草隱狩野花奈VS木葉雪霧萱。
雙方入場行禮,阿萱的目光始終沒有從對手身上移開,神色間的凝重顯而易見。
“我們又見面了,雪霧萱……不,宇智波萱。”狩野花奈站在她的對面,語氣冰涼,“從上一次見面后,我就期待著能以真實的實力與你交手,沒想到這么快就能夠得償所愿。”
“真實的實力?”阿萱聞言微微一怔,“原來上一次,還不是你真正的實力啊——開打之前有點我必須糾正,我可不是宇智波家的血裔,養女什么的,可沒資格用那個姓。”
她雖然表現得十分平靜,但心中卻不由得有些震驚。
不完整的實力,卻仍然讓阿姐無法完勝,這家伙,看樣子很不簡單啊……
“為了修煉,我不得不暫時封印我最擅長的一種術,才會輕易受制于你姐姐。”花奈沒有理會她關于姓氏的言論,只冷然一笑,“不過這一次,你就沒那么走運了。”
“我倒想見識一下呢——”阿萱聞言淺淺一笑,其中所包含的挑釁意味甚是濃厚,“不走運的究竟是誰!”
對戰尚未未開始,氣氛就已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了。
隨著裁判一聲令下,戰斗開始。
阿萱一躍而起,躲開貼地橫飛而來的手里劍,旋即展開了試探性的攻擊。
冰遁·千重冰華!
“這招可太老了!”花奈身影一晃,便繞過了撲面而來的千本雨,甚至還有余暇從中抓取了一根,“沒點新意嗎?”
“你要新意?好啊!”阿萱嫣然一笑,手印悄然變幻,“爆!”
花奈手中的千本驟然炸碎,扎了她一手,身后亦有冰片飛濺而來,在她身上留下細密的傷口。
爆!
嵌進她身體里的碎冰再次爆炸。
雖然最好的用法是配合千冰魔鏡,但以花奈早吃過白魔鏡冰晶的虧,在這方面必然格外戒備,強行為之只會事倍功半。
所以,只有退求其次,在她被大片碎冰環繞的現在引爆。
“確實不錯!”花奈渾身上下不斷有血跡滲出,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就連嘴角也溢出了血來,顯得狼狽又可怖,她卻全然不以為忤,甚至還笑了一笑,“配得上我最得意的術!”
話音未落,她的手已經完成結印拍擊在地面上,漆黑的術式瞬間以此為中心蔓延開來!
通靈之術·夢貘!
一只形如幼豬,卻通體黑白相間,且鼻長尺余的異獸伴隨著煙霧彌散出現在場上,向著阿萱撲了過來!
那是什么?
阿萱心中吃驚,足下卻分毫不漫,折身躲開夢貘的撲擊并撒出大片手里劍。而夢貘一擊不中,身形竟甚是靈活地在半空中一轉,對迎面而來的攻擊視而不見,一雙銀灰色的小眼睛直直地盯住阿萱,與她的雙目相對!
——夢貘·幻殺!
還未反應過來,阿萱就感覺到一片黑暗籠罩了自己。
色彩斑斕的畫面浮現出來,自斑駁模糊逐漸變得清晰,她望著那一幕幕,只覺得自己的心中似有是什么,噴薄欲出——
“我是葉組的柳憂,為殺你而來。”
“他們都叫我「千姬」,你知道這個「千」是什么意思么?”
“之所以是「千」——是因為我可以化身數千人!”
“是你輸了呢。”
“唉,這樣的日子……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結束。”
…………
“為什么?”少女的聲音平靜得近乎冷漠。
“你太心軟了,阿憂。”
“作為一個地下傭兵,這是致命的弱點,這遲早會給你,甚至是整個葉組帶來滅頂之災!”
“您說得沒錯,咯咯咯……我現在可不就是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了么?”
“哪怕是再好用的刀,不順手也只有丟掉對吧,父親大人?”
少女發出一陣近乎瘋狂的大笑。
“我總在騙自己,如果是父親的話一定會理解我……可我忘了,我只是您撿回來的工具而已!”
“再見,「千姬」……”男人微微停頓了一下,“柳憂。”
總算……結束了……
…………
為什么在那個被我稱作「父親」的男人放棄了我了之后,好不容易得到的,愛著我的父母也要失去?
把一切都忘掉好了……
如我今世之名,萱草忘憂……忘憂……忘……憂。
忘了那個叫做「柳憂」的女人。
我不是葉組魁首柳千合的養女,不是「千姬」柳憂……我只是天華宗家最后的后裔,是宇智波的養女,沒有前世的糾葛,我只愿……不復當初。
但……
假象總會被撕開的,真實會被人撕扯出來……
——無·法·逃·避·。
原來我所恐懼著的,從來不是血腥與黑暗,而是……失去的噩夢啊!
“啊——”阿萱發出一聲凄厲的長嘯聲,淡藍色的眼眸中翻涌著無盡的瘋狂情緒,金銀雙色的光暈包圍著瞳孔浮現而出,瞬間在瞳仁中洇染開來,迅速化為兩輪新月,然后是半月,短暫地停滯后,再一次開始蔓延——
滿月!
已經堅守了六年之久的屏障在一瞬間被打破!
阿萱的雙眸驟然變成純銀之色,猝然暴起,狠命撲向了站在對面的花奈。
她根本沒有留給對方任何反應的時間,便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精致的面容扭曲成一種難以描述的猙獰姿態:“誰允許你的……”
兩汪銀色的湖水劇烈地波動起來。
“噗——”花奈瞬間噴出一口鮮血,墨綠色的眼眸中一片混沌。
“哼……”阿萱注視著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的花奈,臉上浮現出冷冽而殘酷的笑容,“很遺憾,哪怕是你最強的術,也奈何不了我。”
“呃……”花奈似乎恢復了意識,她一只手扶住腦袋,勉強看向了阿萱,用微弱的聲音質問道:“你到底……對我做了什么……為什么我會完全……”
“你說呢?”阿萱將自己的臉靠近她,一雙全然化為純銀之色的眸子并未泄露出主人的情緒,只清晰地映射出她虛軟的倒影,“我的記憶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到的。”
“就算僥幸看到了,也別想記得。”
“你……”花奈咬著牙,目光好像要將她吞下去,“算你狠……”
“不,我一點也不狠,反而還心軟到了天真的地步!”阿萱的聲音極低,只有靠近她的花奈聽了個真切,“否則就會直接殺了你,何必干這種麻煩事,當初又怎么會落到那樣的下場……可哪怕吃了教訓,我居然還是一樣心軟!”
咬牙切齒地說完這句話,阿萱一把將花奈摔在地上,轉身離開了中心場地。
裁判錯愕一瞬,才大聲宣布了勝者。
花奈撐著地面爬起來,看了一眼阿萱離開的方向,眼中劃過一絲奇異的神采。
站在高處的白注視著下方,心中的不安緩緩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