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嘆十聲氣后,許縵接受了這個糟糕的身份。
忍著強烈的不適,走到屋子里的銅鏡前。
這具身軀既然是她的了,她總要知道機緣巧合之下借著溏初輕的身軀重活過來,到底是個什么樣子。
在銅鏡前坐下,仔細的盯著銅鏡里的人一看,驚的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這分明是一張男人臉。
這骨相,這氣韻,根本就是一個翩翩公子。
沒有佳。
因為那長相最多只能用清秀二字,跟英俊壓根不沾邊。
想想顧川風那張能讓天地失色,比起后世花樣美男也毫不遜色的臉,明明昨晚才被強的她,有種占了莫大便宜的感覺。
揉了揉眉心,許縵靜默片刻。
然后使勁的狂揉自己的臉。
長成啥樣不好,哪怕丑點,偏偏長了副男人樣。
女人的身子,男人的臉。
還讓不讓她好好重刷一回?
這是要搞事情啊。
許縵捂臉,眼睛從銅鏡移開時,猛的頓住。
等等……記憶里……
將臉往銅鏡跟前湊了湊。
下顎處有一條若隱若現的邊。
許縵伸出手,將那條邊緩緩揭起,那邊越變越大,最后成了一張皮從她臉上被揭了下來。
許縵驚愕不已,此刻銅鏡里的那張臉,哪里還有一點男人相。
白皙的肌膚上一雙濃淡相宜的眉,明亮深邃的眼睛散發著迷人的神采,整張臉的五官美的奪目,如果說顧川風的顏讓天地失色,那她的臉可以說閉月羞花。
最讓許縵難以置信的是,這張人皮面具下,溏初輕的真實臉龐,竟然跟她有六分相似。
不,應該說跟三年前的她很像。
再過個幾年,等這身體再高挑一些,五官再成熟一點,那可以說是活脫脫的一個許縵呀。
“初輕,溏家大房已沒有嫡子,為了你大哥,為了娘,你要拋棄女兒身,承繼溏府。”
兒時的記憶,那慎重又認真的叮嚀,是溏初輕的娘一再的囑咐。
自此,溏初輕便帶上了這張人皮面具,成了溏家大房的嫡子。
溏夫人是在自己的陪嫁莊子上生下她的。
溏初輕生下來就特別調皮活潑,為了玩耍方便,從來不穿女裝。
直到她五歲,她的父親衛國公接她回府,莊子上都沒人知道她是女孩。
衛國公按照嫡子的規格培養她,給她請啟蒙老師,送她進京都學堂,教她學武,后拜在當代大儒南山居士的門下。
也是因此,遇到了顧川風。
這具身軀清楚的記得那一天,太陽特別的毒。
南山居士來了一位貴客,師母讓她自個讀書去,讀完了遠遠的在附近轉悠轉悠。
她知道是怕她冒失,得罪了這位貴客,惹來麻煩。
干脆她就拿著書,跑到一處清泉,爬到枝葉茂密的樹上。
上有樹蔭,下有清泉,涼爽舒服極了。
看的迷迷瞪瞪昏昏欲睡之際,下面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
“王爺,讓蓉蓉入住宸王府好不好?”
清泉邊,綠草如茵,一架轎攆上,男子隨意的往后靠坐著,臉隱藏在樹干的陰影里,看不清楚面容。
女子輕輕解開衣衫……
發光的肌膚,凸凹有致的身段,一點一點如同美景,在男子的眼前慢慢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