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兵刃交接!
長劍被暗七攔下,打了個回旋落入紅衣手中。
暗七皺緊眉頭,心中忍不住驚異。作為君上的隨身侍從,他的實力自然不弱。只是虎口傳來的酥麻提醒他,這個突然出現的紅衣女子絕對不容小覷。
一擊不得,紅衣冷哼一聲,腳踩樹干借力扭轉身形,直逼炎修。
她的速度極快,轉瞬之間,離炎修就只剩不到十米的距離。
暗七飛身而起,與她纏斗在一處。
一道又一道的劍氣自兩人劍上揮出,令人眼花繚亂。草屑紛飛,泥土翻滾,附近的古樹也受到波及,枝葉被掃得七零八落,更有甚著,被凌厲的劍氣攔腰折斷。
“碰!”劍氣再次相撞,兩人各退后五步,竟是平手!
“你是何人?”暗七其實是很憋屈的,和一個女人打成平手,還是在君上面前,他覺得他這張臉都快丟盡了。
“呵!”紅衣冷笑一聲,長劍指向炎修,鳳眸中的殺意毫不掩飾,“把她放下!”
“憑你?”炎修笑得嗜血。
多久了,多久沒有人敢拿著劍這么指著他了,他該怎么弄死她好呢?
中君的威嚴,從來不容任何人挑釁!
濃濃的威壓從他體內釋放開來,周圍的空氣好像變得稀薄起來,呼吸都困難了許多。
一旁的暗一和暗七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君上,生氣了!
迫人的威壓,紅衣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懼色,長劍穩穩握在手中,不見偏轉一分。但是她心中早已翻起驚濤駭浪,眼前這個男人,絕對不是什么好對付的角色。他其中的一個隨從都能和她打成平手,他本身的實力更是讓人無法參透。以一敵三,想從他手上搶回主子,難!
她暗暗自責,都怪她,都怪她沒有照顧好主子,要是她當時跟著去了,主子也不會落入他人之手。鳳眸閃過決然,紅衣握緊手中的長劍,絕對,絕對不能讓任何人傷害主子!
場面一下子緊張起來,兩方對峙,分毫不讓,大戰一觸即發。
也就在這時。
“嗯!”一聲叮嚀,莫離緩緩睜開無神的眸子。
“主子!”紅衣欲要上前,卻被暗七攔下,她瞪著暗七,眸中噴火。
莫離微皺著眉,似是在思考現下的處境。好一會兒,她才理清了思路。“放我下來!”她輕聲說道。
她如此淡定,倒是讓炎修訝異,果然是與尋常女人不同。
他依言,將她放下。
紅衣推開暗七,快步走到莫離面前,仔細打量著她,“主子!”
“我無事!”莫離淡淡地說。她看向炎修,不急不緩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遞到炎修面前,“我不喜欠人情,你我兩清!”
暗一和暗七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驚異。她還真敢啊!跟了君上那么久,他們還從來沒見過哪個女人這么膽大,敢這么和君上說話。
出奇的是,炎修并沒有生氣。他接過瓷瓶,倒出其中的藥丸。以他毒辣的眼光來看,這藥定然不是凡品,比他給她吃的寧心丹還要高上一個檔次。
這倒是有趣了,她的來歷似乎比他想象中還要大呢!他眸中的趣味愈濃。
他突然把瓷瓶丟到紅兒懷中,嘴角勾起冷硬的弧度,“我不接受!”
莫離擰眉,“我已不計較閣下方才的失禮,閣下還想如何?”她雖然對人情世故不諳了解,卻也知道男子看光女子的身體是莫大的失禮。
炎修嗤了一聲,“女人,你搞清楚,若不是我的失禮,你現在就是一具死尸!”
要不是他,她早就在溫泉里被淹死了,她有計較他失禮的資格嗎?再說了,失禮?不好意思,他炎修的字典里從來不會出現這個詞。
“你想如何?”深知這個男人的實力,莫離只好再退一步。
她眼睛失明之后,所有的感官比之之前更要敏銳,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他,就足以證明他不俗的實力。
“女人,我要你!”聲音霸氣魔魅,語氣不容置疑。
若是換成其他的女人早就因這五個字而不知所措了,可對象偏偏是莫離。
莫離的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就如無風的海面,不曾波動一分。她抬起頭,無神的眸子“看”向他,“你要我?你要一個瞎子做什么?”
不能怪莫離不上道,自她八歲,她的生活就開始與外界脫軌,自幼被灌輸的也是實用類的東西。她很聰明,可是在某些方面,卻單純得像一張白紙。
在她看來,她現在是一個瞎子,在沒有弄清楚她的底細之前,她在旁人眼中與廢人無異。她實在想不通,炎修要她做什么?
她的眼睛真的很漂亮,澄澈透明,沒有一點雜質,若是有那么一點焦距,炎修覺得,那會比天上的星更加璀璨動人。
他湊近她,俯下身子,高大的身形帶著絲絲壓迫,一縷墨發隨著他的動作滑進莫離的脖子,她覺得有點癢,不由退后兩步。
炎修再次逼近,“方才在溫泉中,我看光了你。你很美,美到讓人想占為己有!”明明是流氓至極的話,他偏生一本正經的說著,好像他說的不是什么調戲的話語,而是什么重大事件一樣。
男子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莫離的臉上飄過兩片詭異的紅霞。她再怎么也是個女子,被男子如此調戲,自然會羞惱。
可是她雖然之前一直追著歐楊,但對這方面的事卻不甚了解,羞惱歸羞惱,她確實不知道此時自己該作何反應。
霧草,紅衣眼珠子都要瞪下來了。這個男人到底跟主子說了什么,主子竟然臉紅了!跟了主子十年,從來沒見過主子這樣的臉色。還有,主子那種欲語還休的表情是什么鬼?
紅衣深深舒了一口氣,她覺得這個世界有些玄幻了!她想靜靜!
看著她白凈的臉上出現誘人的紅霞,連那兩只小巧的耳朵都染上淡淡的粉紅,炎修頓感有趣。交鋒了那么一會兒,他也大致知道這女人的性子,淡然,冷漠,好像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能泰然處之。但那張冷漠的面具一經撕毀,糾結的表情竟讓他覺得有幾分,嗯,可愛!
他直起身子,語氣是一如既往的霸道。“瞎子又如何?我看上的,誰又敢說一句不是?”
他確實有這樣的資本,他是中洲的君,他說好,誰敢反駁?
不知為什么,那句“我看上的”竟讓莫離有種陌生的悸動,心跳微微加速。那種原本牢牢掌握的東西要脫離掌控的感覺讓她分外不喜。
莫離壓下心中的不適,眉頭夾得死緊死緊的。她冷聲說道:“我要是說不呢?”
炎修卻是笑了,薄唇肆意上揚,帶著他一貫的霸道,“我看上的不管是人或物,就算是用最強硬的手段我也一定會留在身邊。女人,你記住,在我面前,你沒有說不的權力。”
莫離的心沉下來了。
這個男人太過強勢,所做的決定不允許任何質疑。他很強,比她印象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強,哪怕全盛時期的她,在他手中也討不到半點便宜,更何況現在的她。如今只有她和紅衣兩個人,想要在他手中安然無恙地逃離,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再者,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身體的變化了。寧心丹,這個男人給她吃過寧心丹。鬼醫所創的寧心丹不是誰想要就能要得到的,這個男人一定和鬼醫有著不淺的關系。作為鬼醫門唯一存活下來的人,鬼醫或許知道那樣東西的下落。
炎修似乎很有耐心,深邃的黑眸緊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波動。
許久,莫離深呼一口氣。“既然沒有,那就走吧!”她的聲音依舊平靜。
炎修點了點頭,似是很滿意她的識時務。
“主子!”紅衣剛要勸阻,忽有一道滿含殺意的目光落到她身上,那種感覺好像有一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隨時能要了她的的命一般,令她毛骨悚然。
莫離突然站到紅衣身前,清冷的聲音含著一絲警告,“我的人,你不準動!”
他強勢,她亦然。雖然她失去了全部的武功,但要是真正拼起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今日她出于自己的考量才同意跟他走,可這并不代表,她能容許自己的人受到傷害!
說實話,炎修是有些吃驚的。很難想象,淡漠如她,居然會如此在意一個人。只是,心中的那種不爽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放你一回!若再有下次……哼!”炎修沒有說完,但其中暗含的警告不言而喻。
暗一和暗七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驚異,居然就這么放過她了?這不是君上的作風啊!讓他們想想,上一個對君上不敬的人墳頭上的草多高了。
壓力驟然減輕,紅衣松了一口氣。她看向莫離,眸中泛著水光。該死,她的實力還是太弱了,根本就保護不了主子。
于是乎,中洲王殿的人經常能看到一個紅衣女子在練武場勤奮練武,每日單挑暗字輩的精英,怎一個剽悍了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