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槿的病情太過復雜,而且她非常了解心理學。
若是她有意無意的回避,自己幾乎不可能在她身上找到病的源頭,并治療……
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先放下對自己的戒心,等她開始相信自己的時候,那時候自己才可以……
“你當我是傻子嗎?身為心理醫(yī)生要隨時保持理智!而我們之間,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接觸為妙!”
郁槿臉上有些鄙夷,即使他意識到了又能怎么樣?一個醫(yī)生對病人抱有特別的情感,只是這一點,她就不會把自己交給他來治療。
趙子成面色有些蒼白,她這般如刺猬逮誰扎誰的態(tài)度讓他尤其受傷!
更加殘忍的是,她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根尖銳無比的刺,瞬間扎入自己的胸口,一擊必中!
沉默良久……
趙子成終是抬起頭來看向郁槿,他眼神中閃過失望黯然,更多的大約是痛苦。
趙子成摸摸索索的從自己西裝口袋的內襯中掏出一張名片,面色掙扎的遞向郁槿。
“這是我的同門師姐,他和我不一樣,雖然不是主攻你這方面的病情但你可以去找她試試……”
郁槿看著那張名片在半空中舉了良久,趙子成一臉你必須收下的神情。
郁槿皺了皺眉,慢吞吞的從他手中接過,隨意的扔進包里。
“我可沒說一定去!”郁槿事先打好招呼,不能保證的事情,她不喜歡給別人希望!一開始就說明,免得他以后拿這件事說向。
“我明白!”趙子成斂了斂眼中的神色,郁槿這個人一向如此。
“如果你認為此時的狀態(tài)還好的話,那就不用去見她。你有權利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壁w子成的聲音輕飄飄的,似乎整個人都沒有了著力點。
“嗯?這可不像你會說的話?”郁槿一臉驚奇。
“我?guī)熃阕屛疫@樣告訴你,她說心理醫(yī)生是要讓患者克服自己不想要面對的狀態(tài),如你一般,能自然接受自己的病情的,那不是她的服務范圍!”趙子成端起桌上的涼白開喝了一口,似乎這樣能讓自己得到短暫的清醒。
“這樣的話,我倒是想去看看她了,無論如何謝謝你?!庇糸任⑿χ乐x,馬上就要走了,她們公司還和趙子成有這合作呢。
“臨走之前我能問最后一個問題嗎?”如果她的病情被控制住了,那自己是不是還有機會?
“當然,言無不盡!”郁槿噗嗤一笑,這時的趙子成怎么那么客氣。
趙子成張了張嘴,本想問出藏在心里的話,然而從郁槿清晰分明的眼神中,他似乎早已經看到了答案……
“你和沈嘉年是……”他咽下了心中的疑問,問出了藏在心底的嫉妒,為何沈嘉年能做她的男朋友?
“他啊,你問了我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或許等我以后能夠坦然面對一切時,我會告訴你……也或許,你很快就會知道!”郁槿苦笑著說道,她能告訴趙子成沈嘉年是自己名義上的男朋友嗎?
而且沈嘉還是自己招惹的,最為無辜的一個人!
“其實,我不是很明白,你問什么總是提及他?”即使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是趙子成卻總是有意無意的針對著沈嘉年!
這著實有些讓她費解。
為什么總是提起沈嘉年,當然是因為面對所有男人,郁槿都是一副涇渭分明的態(tài)度,唯獨沈嘉年,他似乎可以在她的領地之內肆意出入。
這難帶不夠特別嗎?或許是當局者迷,然而他是不會點醒郁槿的……
失戀已經很慘了,他有什么理由去味他人做嫁衣呢?
沒有,我只是好奇他如何能成為你的男朋友的。趙子成面上一片黯然。
郁槿面色一將,怎么成為的嗎?她自己憑本事追到的!
但是能告訴趙子成嗎?估計一旦告訴他,他就能瞬間察覺到蛛絲馬跡!
對了,姜毅然怎么樣了?郁槿有些跳躍性的轉移話題。
據(jù)我所知他很好,已經結婚生子了。趙子成臉上露出放松的深情。
那真不錯,郁槿笑著看向趙子成,我曾經對他說過一句話,或許也應該對你講一遍。
趙子成心中瞬間開始發(fā)疼,但面上還是艱難的保持住以往的微笑。
郁槿看著他青白的面色,微微皺了皺眉眉頭。
算了,或許你比我更了解郁槿有些自嘲……
郁槿摩挲著手中的名片,原本清涼的眸子空洞的妄想天花板。
深夜的臥室靜謐的能清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郁槿腦中似乎閃過種種想法,又似乎什么都沒想,就這樣呆呆的感受著這份死寂。
她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享受過這種寂寞了,似乎自從上班和有了人際交往之后……
這些年,她似乎留給自己的時間太少了!
這炳似乎除了能讓自己夜不安寢之外,其他的自己都能接受。
良久……
郁槿輕輕把名片重新放回抽屜里,她放松身軀在漆黑靜默的夜色里靜靜舒展著。似乎她本就屬于黑暗,這般的寂靜讓她分外享受。
那么快?薄斯年皺著眉頭看向郁槿,他本以為郁槿會故意拖一段時間的,卻不想不到一周的時間久把這個合作安拿了下來。
難道是郁槿試了手段,因為太想回來?憶往的時候可從沒有看到她這般積極,那是為了沈嘉年?
想到這個可能,薄斯年的臉上瞬間青白一片。銀牙幾乎咬碎。
看來你很失望?郁槿瞇了瞇眼,語氣中暗含布滿。
還有,你是不是一遭就知道這次合作案不會那么輕易拿下,所以才讓我過去的。郁槿心中狐疑,薄斯年似乎有什么瞞著自己。
沒有,你想多了,薄斯年的語氣瞬間急促了起來,似乎欲蓋彌彰。事實上確實如此,因為他一開始就知道遠程似乎和姜毅然有些牽扯,所以希望能辦下郁槿。
卻沒有想到郁槿竟然進展的那么順利,不到一周的時間,輕松拿下。
有沒有我不知道,但是我要請假。郁槿心中還有些煩躁,自從回來之后,自己似乎總是被噩夢困擾,睡眠不足帶來的后果,就是做什么都提不起力氣。
如今的她,也沒有精力去追究薄斯年究竟隱瞞了自己什么。
不行!薄斯年激動的從辦公桌后站起,如一只炸了毛的獅子,虎視眈眈的看向郁槿。
想請假,他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