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亮這時也松了一口氣,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剛才他是真的感覺到了死亡,他毫不懷疑趙麗剛才是真的想殺了他。
他倒不是怕死,做這一行,站在面具男的身側,他其實早已經不屬于他自己,但誰又不貪生呢?
趙麗最終妥協了,但沒有人認為她是真的妥協了,知道她的人,就會知道趙麗的難惹,不過,面具男似乎更不好惹。
突然出現的這一出,眾人就這么看著,意料之外似乎又在情理之中,其實誰也不知道各自心里的真實想法。
吱吱……
突然,坑道中的老鼠又開始瘋狂的叫起來,眾人剛放松的精神頓時又緊繃了起來,中年胖子皺眉急忙走過去往下一看,不由得臉色變了。
“不好,快點離開這里?!敝心昱肿蛹钡溃D身就往墓道深處跑。
大家不由得一驚,快速走到坑道邊也往下看,只見那些老鼠不知道為何,似乎突然變得聰明了起來,此刻竟然相互疊加在一起,一層一層的往上攀爬,怕是不消片刻就能爬上墓道。
“該死,這些畜生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聰明?”
“還嘀咕個什么勁兒?快走?!?/p>
眾人再不磨蹭,匆忙的背起地上的背包,一瘸一拐的往墓道深處沖去。
墓道不長,但是很快大家就傻眼了,眼前又出現了岔路,一條直路,左右還各有一條岔路,而中年胖子已經不見了。
“這?他走哪條路去了?”干瘦老頭瞪眼,疑問到。
“看看地上有什么標記沒有。”吳忠丞連忙急聲道。
眾人一聽,立即在墓道里找了起來,可是找了半天卻什么都沒發現,甚至連個腳印都沒有。
吱吱……
突然,眾人身后的墓道里傳來了老鼠的嘶叫聲,讓所有人的神色都是一震。
“沒時間了,隨便選一條吧。”
巴子率先朝右邊的墓道沖了進去,眾人一見也不再猶豫,跟著沖進了右邊的墓道。
墓道不算太深,眾人跑了兩分鐘后,又是一條石階出現在眼前,同樣是往下的,石階不長,盡頭在手電的光照下,隱約有一扇半開的石門。
“快,先進去。”吳忠丞說道,他腿傷了,走得并不快,但這個時候卻只能忍著,因為后面的老鼠已經追了上來。
眾人匆匆下了石階,趕緊閃身進了石門,幾乎沒有什么猶豫,也沒有去考慮石門后面可能會有什么東西,都想著先躲過這一劫再說。
“關上石門?!眳侵邑┮姳娙硕歼M來了,便立即叫道。
眾人也不多想,紛紛轉身,使勁兒的去推石門,石門很沉重,但并不是推不動,幾人一合力很快就把石門給關上了。
幾乎就在石門關上的一瞬間,那些老鼠就已經撲到了近前,還好大家動作夠快,不然又要一番惡戰。
呼……
一通狂奔后,眾人累得氣喘吁吁,蹲在石門旁大口喘氣,擦著額頭上的汗。
“丞爺,快點過來,這里有東西?!?/p>
就在這時,干瘦老頭突然叫了起來,吳忠丞回頭看去,只見那干瘦老頭正站在一處石壁前,盯著石壁上的什么東西,眼睛都不眨一下。
這個時候,眾人總算緩了過來,開始查看起石門內的情況,這是一個極其寬敞的圓形石室,足有數十米方圓。
石室的地面不再是青石,而是一種刻滿了許多奇怪紋路的黑色巖石,每一塊巖石都有兩米見方,整齊無比的排列滿整個石室。
這些紋路很是奇怪,幾乎沒有什么規律可言,但又絕不是天然形成,有不少的地方可以看出人工鑿刻的痕跡。
眾人看了一陣,根本沒看出個所以然,而吳忠丞這時已經走到了干瘦老頭身邊,也抬頭盯著石壁上發呆。
原來這是一面刻滿了壁畫的石壁,眾所周知,壁畫是古人用來記事的一種手段,墓中的壁畫往往都是用來記載墓主人生前的一些重要信息,只要能找到壁畫,基本上就能確定墓主人的身份。
只見這面石壁上刻滿了壁畫,足有九副,每一副都精美無比,將畫中的人刻畫得栩栩如生,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
第一幅圖上刻的是一名少年,身著華服站在朝堂之上,寶殿之下。兩側則跪著文武百官,而寶殿之上則坐著一名威嚴的中年人,頭戴王冠,身著龍袍,模樣威武不凡。
不過壁畫上側重刻畫得是站在寶殿之下的少年,雖然只是背影,但卻給人一種尊貴,驕傲,又帶著一絲凌厲之感,看到的人都不得步感嘆一句,金陵絕非池中物!
這是一幅少年上朝參拜王上的刻圖,寓意似乎是在講少年已然成長,有了堪當大任的能力。
再看第二幅圖,少年已經站在了寶殿之上,身著龍袍,頭戴王冠,一身帝王之威猶勝第一幅圖,下面依然是文武百官跪拜朝堂,遠處是一座城,城中歌舞升平,熱鬧非凡,一副天下太平的模樣。
顯然這幅圖說的是少年已經繼承了王位,成為一國之君,君臨天下。
然而看到第三幅圖時,畫風突變,不再是刻畫朝堂,而是戰場。
少年帝王披甲征戰,帶領軍隊南征北戰的場景,和敵人在戰場上廝殺血拼的場景。
再看下一幅圖,依然是戰場,不同的戰場,從衣服盔甲的異樣可以看出,他們還和不同的敵人交戰,有人倒下了,被斬首,有人被力劈,腰斬,死相難看,場面殘忍血腥。
再下去的每一幅圖竟然都是大大小小的戰場,戰場上的少年已經變成了青年,威嚴中帶著睿智,凌厲中帶著狠絕,一雙眸子中可以看出他是個有野心的人。
這時眾人都已經湊了上來,看著石壁上的壁畫,有人驚嘆,有人疑問,有人帶著好奇。
“丞爺,我咋覺得有點不對勁?從壁畫上不難看出,這是戰國時期的軍隊相互交戰的情景,但為何每一場戰役里都出現了君王的身影?難道真的每一場戰役都是他親自領導的?這不符合常理啊。”干瘦老頭瞇著眼睛,轉頭看向吳忠丞,疑問到。
眾人一聽,開始有些不明所以,但瞬間就都明白了過來。
的確,古時君王可是很少上戰場的,有的君王甚至一生中都沒有上過一次戰場,實際上也不需要他們親自上戰場,往往坐鎮朝堂就可以了,戰場指揮和領導,有將領來做就可以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君王貴為一國之君,平時都是侍衛寸步不離的保護著,根本不被允許上戰場,須知戰場上刀劍無眼,戰局瞬息萬變之下,兇險萬分,要是有個什么閃失,意外之類的,那國家朝堂就要大地震了。
古時期,當然也有君王披甲上陣,鼓舞士氣的例子,但每場戰役君王都親自上陣,怕是絕無僅有,如果這壁畫上刻畫得內容都是真的話。
“嗯,確實不合理,但也不排除修墓人故意如此刻畫,將墓主人生前的輝煌榮耀都集于一身,或許是一種崇敬?!眳侵邑┎聹y著說道。
“那么丞爺,您可以看出這就是他的墓嗎?”干瘦老頭再次問道,同時其余的人也是心頭一震,紛紛向吳忠丞看了過來。
吳忠丞掃了一眼壁畫后慢慢地說到:“雖然沒有留下一個字,但是從壁畫上所畫的人物及依飾時期樣式,應該不會錯了?!?/p>
“呵呵,那就好,那我們還在等什么?”干瘦老頭突然笑了起來,顯得有些激動。
“你們快來看,這邊有九扇石門。”
這時,張亮急聲叫道,眾人一聽心頭再次一震,急忙回身向另一個方向跑去。
到了近前,只見面具男三人已經站在了那里,這一面石壁上竟然整整齊齊地排著九扇石門,每一扇石門都和之前見到的差不多大小,相互之間又隔著大約兩米的距離,奇怪之極。
眾人懷著疑問,走近了看,每扇石門上竟然都有一個突出來的獸頭,和之前遇到的那扇石門上的獸頭很相似,但又有些不同。
這九扇石門上雕刻的都是同一種獸,模樣有些像龍頭,又有些像獅頭,很奇怪但又有種讓人眼熟之感。
“這是貔貅,鎮邪之獸。”吳忠丞這時開口了,但隨即就轉頭看了眼面具男三人。
他微微的皺了皺眉,似乎想到了什么。面具男三人明顯早就發現了這里,在眾人還在研究壁畫的時候,就已經站在這九扇石門前了,看來是想要做什么卻沒有成功,才故意出聲叫來眾人的。
雖然就算沒有張亮的一聲吼,大家遲早也會找過來,但面具男三人這么一叫,就看出問題了,其中用心不言而喻,怕是有什么不好的東西正在等著這些人呢。
吳忠丞能看出來,其余人自然也能看出來,在場的沒有誰是傻子,這門顯然并不是打不開,有之前干瘦老頭開石門的先例,再憑這三人的本事,想要開啟石門并不難。
但他們卻選擇了叫人,很大的可能就是他們發現了什么,不敢親自去開門,危險的事想要假借他人之手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