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挺巧的。”因為周圍的人大多在休息,安好的聲音刻意壓低了一些。
她的聲音一旦壓低,跟她平時說話的聲音相比又多了一分難以言喻的感覺,謝沉淵此刻就覺得自己耳朵里出現(xiàn)了一只小刷子,有一下沒一下撩動耳膜,那種酥癢甚至一瞬間蔓延到心尖上,讓他有些控制不住地心臟猛地跳了跳,手指顫動著想去撓一撓。
他強自壓抑住自己這股突如其來的沖動,眼角余光不經(jīng)意看到安好手機上停留的電影畫面,詫異了下脫口而出,“沒想到小妹妹喜歡看恐怖片?”
“嗯,還好。”安好遲疑了才回道,她本身對這類東西無感的,真正感興趣的是此刻在她腦海里正催促她繼續(xù)播放的小鈴鐺。
尤其是在此之前,她也沒想到小鈴鐺的口味居然這么獨特,不單自己喜歡看這種血淋淋的恐怖片,還熱衷于拉著她一起看。
兩人此刻也不過是第二次見面,謝沉淵雖然很想跟安好繼續(xù)聊下去,但他察言觀色后,自然看出了對方并沒有想要繼續(xù)交談下去的意思,只好也跟著掏出自己的手機,想了想爬上了圍脖。
安好松口氣,低頭點了播放鍵,繼續(xù)在腦海里跟小鈴鐺一起邊看邊討論電影里面的情節(jié)。
謝沉淵在微博的關(guān)注人里找出一個人來,想了想發(fā)了條私信過去:“譚老,聽說您對古代服飾很有研究,不知道能不能給我一些西漢時服飾的資料。”
一想到在小妹妹面前出了丑,他就有點郁悶。
到站的時候安好看了看自己旁邊已經(jīng)睡過去的男人,盡量小心地越過他取了行李箱,隨著人流出了車廂。
謝沉淵醒過來第一眼就看向了自己身側(cè),空蕩蕩的座位讓他有些悵然,也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再見面。
安好自然沒心思去回顧自己旅途中的那些過客們,出站后就上了外面等著拉客的一輛出租車,現(xiàn)在時間是一點整,距離目的地還有十公里,時間還算充裕。
出租車師傅倒是聽到安好說的目的地有點詫異,“姑娘這是要去新挖掘出來的那個古墓?”
“師傅您也知道?”安好驚訝了下,她還以為這次的古墓開掘小組是有保密性質(zhì)的呢。
“對啊,我家小兒子是那的安全員,你一說地方,我就知道了。”師傅笑得有點自得,“再說那地離我家也近的很,別人不知道,我們一家都知道的。”
安好也沒想到自己隨便打了一輛出租車就這么巧,她還準備著要是司機師傅不認識路的話要隨時指示著方向呢。
因為知道路,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比安好先前預(yù)估的還要早了十多分鐘。
不過出租車也只能在山腳下停下,再往上的路程,就要靠安好一雙腿了。
好在因為這一次的古墓研究工作,上山的位置這邊已經(jīng)臨時修出來一條小路,除了有點陡,倒是不怎么費勁。
花了十多分鐘,安好終于看到了古墓入口處那道醒目的隔離線,拖著她的空行李箱走了過去。
“小姐,請出示通行證。”
到達隔離區(qū)入口處時,兩個正在警戒的警衛(wèi)員手臂交叉,擋在了安好面前。
安好把手機遞過去,屏幕上顯示的研究小組里每個人獨有的二維碼。
其中一個警衛(wèi)員拿出一個掃描儀器對著手機掃了一下,點點頭,“請進。”
安好剛走進去,還沒來得及打量一下四周,就有一個穿著白大褂鼻梁上架著一副厚厚眼睛的大男孩迎了過來,“你好,請問你是?”
“你好,我是安好。”安好看了看對方,“你應(yīng)該就是昨天跟我打電話的那個人吧?”
她對聲音一向很敏感,對方一說話,她就差不多確定了。
章璩可是一直在等著這位連自家教授都贊不絕口的古漢語研究大家的,昨天聽電話里的聲音就直覺對方年紀應(yīng)該不大,但這下見到面了,他還是有點難以置信:這也太小了吧。
“咳咳,你好安好,我叫章璩,朋友都叫我阿璩。走吧,我?guī)闳ヒ娨娫蹅冃〗M的成員。”章璩說著就要幫安好去拖行李箱,被安好攔了下,“不用,我自己能行。”
章璩也沒堅持,摸摸頭引著人走到了一頂大帳篷前,伸手撩開簾子對安好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轉(zhuǎn)頭朝帳篷里面喊了一聲:“咱們最后一名成員到了,不忙的都過來見見人。”
安好朝他點點頭,低頭進了帳篷。剛踏進去就聞到了一股土腥氣,雖然有點不好聞,但她面上也沒流露出什么,這讓本來還有點擔(dān)心面前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會不適應(yīng)的章璩暗暗放了心,人不嬌氣就行。
帳篷大有大的道理,里面分成了好幾個分區(qū),正對著門口的,就是一個不小的桌子,周圍隨意散落著幾張椅子,這會因為章璩剛剛的喊聲,從四面八方走過來幾個或是便裝或是套著白大褂的男女,不過他們見到安好的第一反應(yīng)倒是一致得很。
安好看上去太年輕了!
讓他們說是高中生都信,這么個小女孩,真的能勝任那項讓他們頭大的不行的翻譯工作嗎?
不過這些人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朝安好點點頭,就顧自坐在了桌子周圍。
章璩拖了把椅子放在安好面前,“教授應(yīng)該在忙,安好你先等一等,渴不渴,我給你倒杯水?”
安好這一路還真有點渴了,也就沒推辭。趁著章璩去倒水的空檔,她把面前坐下來后就低聲討論的眾人打量了一遍。
最后得出個結(jié)論:除了還沒有見面的那位教授和有點自來熟的章璩外,他們這個小組的成員都有點高冷啊,或者說是研究工作者一貫的氣質(zhì)。
對方不跟自己說話,安好也就識趣地閉著嘴巴,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著。
章璩端了杯熱水走過來的時候,帳篷的內(nèi)隔間也被一只手撩了開來,走出一位同樣穿著白大褂頭發(fā)花白的老者。
桌子前原本都坐著的眾人齊刷刷站了起來,安好見狀,也跟著站起身。
只有章璩把水杯放在了安好面前的桌子上后,才沖著那位老者喊道:“教授,安好來了。”
那位老者扶了扶鼻梁上架著的老花鏡點點頭,走到桌子中間的座位上坐下,眾人這才跟著齊刷刷落座。
只有安好還站在原地,朝老者微微彎了彎腰:“莫教授,我是安好,正式前來報道,同時代家?guī)熛蚰鷨柡谩!?/p>
“嗯,安好是吧,坐。”莫云空瞇眼打量了對面的小女孩一眼,嚴肅著臉點點頭,內(nèi)心卻在瘋狂刷屏:這就是陳嵐那老妖婆天天贊不絕口的高徒?這么小成年了沒啊?老子這算不算雇傭童工啊?
安好端著水杯就感覺有點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