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吃過早飯,王宇知會家里人一聲,然后帶著大毛在附近山頭隨便逛了逛。
要是有一只鷹就更好了,牽狗擎蒼,嘯傲山林,何等快哉。
從村子南邊沿著環繞的山丘繞到北邊,臨近中午之時才慢悠悠順著大路往回走去。
路上碰見相熟的人,打個招呼,說幾句閑話。
其實村民是很樸實的,只要你不去刻意侵犯他們的利益,他們是很友善、很易相處,也很容易滿足的。
來到唯一的小賣部里,只有一個小娃娃,要了一盒硬“猴王”五塊。
王宇掏出一張五元面值的紙幣,小娃娃剛接到手里。
后面門里一個身材豐滿的中年婦女揭開簾子進來,見狀,一把從娃娃手里奪過錢塞到王宇的手里,大聲說道。
“你看小娃子不懂事,咱店里怎么能收大兄弟你錢呢,要不是大兄弟,我們家里還不知道咋樣呢。
這幾天忙得不可開交,還沒來得及上門道謝呢,又怎么能收錢呢。”
女人口里的那口子就是張旺的老婆李冰冰。
這家小賣部就是張旺家里的,李冰冰平時嘴尖牙利,薄薄的嘴唇像刀子一樣得理不饒人。
在家里也是掌柜的,張旺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典型的“氣管炎”。
這女人嘴雖像刀子,但為人卻不刻薄,也知道疼自家男人。
管老公管得嚴實是一方面,卻不虐待,一天三餐不少一頓,一年四季張旺也不曾受過凍。
是真心感激王宇。
王宇又把遞給小娃子,說道:“那個時候,不管是誰遇見都會幫一幫的。”
小娃子看著老娘,沒有接錢。李冰冰將王宇的手推回去生氣地說道。
“大兄弟你這是瞧不起人了,我家的事居然,還抵不過一盒煙了?”
王宇苦笑,這話說的,好像王宇嫌棄一盒煙,想要什么更豐厚的回報似的,只好又將錢放回口袋里。
臨出門還聽見李冰冰喊道“大兄弟,有時間來家里吃飯”。王宇笑了笑沒放在心上。
村民也是有著農民式的狡黠的,像這種一盒煙還一個人情,一聲吆喝就代表一頓。
經過村中央的大場時,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躲在場邊三人都合抱不圓的大樹后面,不住向場中張望。
像這種大場,在山區農村功用是很大的。
由于山里大多都是坡地,現代化的收割機器進不了地,夏天收小麥時,純平人割。
割好捆綁整齊用架子車拉到打麥場上,一捆一捆的立起來,等全部割完曬干后。
多了用拖拉機拉著石磙碾幾遍,少了人推或拉著石磙碾。
碾過的麥稈堆放在場邊,是一種方便好燒的柴禾。
也有人會專門前來收麥稈,一堆也能賣上一兩百。碾下來的小麥粒,不能立時收倉入庫,還得在場上曬干,以防發霉。
秋收后,玉米稈也圍起來堆放在場上,風干后又是冬季的柴火。
來到大樹身后,張大炮的小女兒囡囡縮著身子偷偷入神的看著,沒發現王宇的到來。
順著囡囡的眼光,場中是一群小孩子,玩著游戲。
童年永遠不缺乏游戲,在成年人眼中幼稚可笑的事物,在小孩子看來卻是快樂的源泉。
往往一件小事、一個小東西都能衍生一下午、一天甚至幾天的快樂。
不被利欲熏心,不被聰明主導,才能輕易地獲得滿足和快樂,長大后被各種外物所主導,失去追求快樂的本心。
“怎么不去一起玩?”輕聲問道。
小囡囡猛地一哆嗦,轉過身來背緊緊靠在樹上,看到是王宇才松下心來,嘴角隨即地扁起來,眼眶里也開始充盈起淚水。
王宇蹲下身憐惜的吹了吹小姑娘的眼睛問道:“怎么了,誰欺負你了?告訴叔叔,叔叔去收拾他。”
小姑娘委屈的哽咽道:“他們說媽媽是潑婦,說爸爸是災星,不和囡囡玩。”
“那你想和他們玩嗎?”
“想...”小姑娘停下幽咽,撲閃著晶瑩的大眼睛,猶豫著回答道。
“叔叔有法子讓他們和囡囡一起玩,走先到叔叔家里”說著將小囡囡架起來放在肩膀上。
王宇回到家,打開柜子取出一堆零食裝在她小肚子前面的口袋里。
給她出主意,讓她送給每個小娃子一份。小姑娘高興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