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鸞即時悟出話里的意思,不由在心里嗤鼻冷笑。
是想說許她魏國皇后的位置不做數(shù)嗎?前世怎么不見她們說這些,莫不是見到大秦太子對她“有意思”,覺的她還興許有利用的價值才說?
“李嬤嬤說的我記下了,這半天也沒見素葉找出來回來,恐怕還需要嬤嬤自己指揮著她們找了。”
“...嗯,奴婢這就去看看。”
李嬤嬤當然知道褚青鸞這是在趕她,也難怪,畢竟來之前那樣許諾過,換誰心里都會計較的不舒坦。
正要出去,陳嬤嬤端著一個小鍋子進來。
“李嬤嬤也在呢。”笑吟吟的說過,彎著眉眼的看向褚青鸞。
“公主剛回來,正適合喝一碗這類消寒暖身子的。”
說著不等她應(yīng)聲,就自做主將蓋子一掀開,熱騰騰白氣立刻撲了她一臉。
“上好的羊肉湯,除了驅(qū)寒,對脾胃也很有好處。念兒小的時候我就常給她做。”
剛說了這一句,突然胳膊被李嬤嬤大力的拽上。
“送到就行了,其他的素葉啟華她們會伺候的。咱倆一起回去吧。”
一面說,一面已經(jīng)往外去。
陳嬤嬤微怒,擺脫著硬舀了一碗,卻在遞給褚青鸞的一瞬間忽的僵了表情,趕忙變臉順著李嬤嬤說。
“奴婢就不叨擾公主了,公主一定要記著喝,這湯就給趁熱。”
褚青鸞看出蹊蹺卻沒阻沒攔,只小口抿著湯等著宮人傳啟華姐妹過來。
“陳嬤嬤口中的念兒是誰?”
漫不經(jīng)心的隨口一句,讓啟華有些不敢看她。
“是...是濮陽長公主的乳名。”
啟顏沒注意到姐姐搓著手的臉色,立刻打開了話匣子。
“陳嬤嬤曾當過長公主的乳母,也不知惹了什么事,在公主五歲時突然被李太后遣了出來。后來也沒離宮,就一直留在太后身邊伺候。”
原來濮陽還有這個名,李太后遣去她是覺的她是太后老姑母的人吧。早看著那個李靈兒不是看著的簡單,當然簡單也不會蟄伏多年生出個皇上來。
她既連女兒的乳母都芥蒂是太后老姑母的人,難不成前世她被斬殺于大秦也和她有關(guān)系?許給她皇帝兒子的皇后身上流著太后老姑母的血,以她的心思是肯定容不下的吧。
看來就是有望回了魏國,除了太后老姑母,這李家人也不能不防!
喝過最后一勺,褚青鸞將碗往桌上一放推了推。
“湯很鮮,剩下的你們拿下去一會兒喝吧。”
啟顏饞的緊,卻只咽了口唾沫沒有上前。
“不,公主易寒涼,還是多喝點的好。聽娘親說,這種湯喝多了,連指頭尖都會讓人暖和和。”
娘說現(xiàn)在老征戰(zhàn)不比從前了,但凡肉啊之類,公主能吃愿吃的一定先緊著公主。
褚青鸞笑而不語,起身往里屋去了。
御書房,大秦皇帝沈興批著奏折聽暗衛(wèi)報告。
“先前魏國公主是直接落在了里面,待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就出來了。屬下看她不像自己爬出來的,倒像是被直接丟了出來。”
“后面呢?”沈興筆下的批字沒停,語氣卻重了三分。
暗衛(wèi)趕忙答道。
“后一次是隔了兩個時辰的事,魏國公主坐在墻根像是在說些什么,屬下見她側(cè)邊少了一塊兒磚。”
“哦,都說了什么?”沈興這次說時舒緩了下來,但緊捏著的筆桿出賣了他的真實心情。
三年了,他同他說的話加在一起不超過十來句,還包括以他家人性命要挾逼著說的。他們初謀面竟有這么多話嗎。
孤男寡女,年齡相仿,別告訴他是在玩什么一見鐘情的戲碼!
赫連綺,朕對你還真是太容忍了!
“屬下靠的遠,沒有聽到。”
暗衛(wèi)即刻感到一股肅殺氣息,后背一陣一陣的受著寒氣。
沈興突然從奏折上看到一條關(guān)于太子行儀的指責,嘴角勾起了冷笑。
“這個魏國公主不一般啊,安生了兩三個月竟和他勾到一起。朕聽說皇后那也請了她去?”
難不成皇后也不想安生了?
暗衛(wèi)多少知道些茍皇后和太子沈千玨被沈興安置在皇后、太子位的意圖,即刻低下頭。
“屬下也是聽說了這個,特意安排兩個跟了她一圈,竟看到太子殿下還親自送了她回宮。”
聽完這一句,沒想到沈興反開懷了。
“還真是個有趣的女人。”說完一揮手,暗衛(wèi)即刻退到暗處不見。
沈興撂下筆,負手看向窗外月光。
是都覺的他老了嗎,皆都不安分起來,竟連皇后...可是她別忘了,朕可不止一個兒子,她與褚青鸞的小伎倆,朕比她要玩的順當!
......
第二日出了件“大事”,聽說皇上前一晚去了禁苑留宿,第二日天蒙亮,禁苑里噼里啪啦的傳出好一會兒碎裂聲,到皇上出來時,似乎手上還帶了傷。
一時桃色的傳聞四起,都說里面的面首被皇上寵幸后,不知怎么和皇上起了爭執(zhí),還砸了整宮舍的東西的事講的繪聲繪色。從此禁苑住著厲鬼等其他傳聞全部攻破,宮廷里都知曉禁苑里住的就是皇上從夏國擄來的那個面首。
禁苑里赫連綺的人出不來,自然解釋不了這事,親眼看侍衛(wèi)們從里面掃出成堆碎片的宮人們更加篤信不疑。不知好事還是被授意了,從早上起嘰嘰喳喳的污穢聲到晌午都沒止。
“殿下。”決明憋著氣,強做出平靜的遞向院里的赫連綺一杯水。
“滾!”杯子連同決明都被扇到了地上。
決明的手攥了又攥,終帶著哭腔的爬到赫連綺的腳邊。
“殿下!殿下和大秦皇帝明明什么都沒有做,憑什么被他們說成那么不堪!”
“滾!!”赫連綺目光一緊,緊接著又是一掌,決明直接滾到了十步外。
說這些還有意義嗎?一個本該處死的亡國之人從十二歲起就被圈養(yǎng)在這里,親緣家族全部承著厚待,就連他亡國的皇帝二哥還被委以重任。
再加上沈興故意放出的那些消息,說他是清白的,有人會信嗎?
他不過是在逼他等他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