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鸞話雖這么說,可聽到兆君真的叫她并不心悅。
這孩子也太不知道謙虛了,說的重了就是對自己的地位拎不清。
官宦家的女子沒有這份自覺,不是狂傲是傻。
想到此,對她的印象里多了些不喜。
兆君沒有自覺,不知自己已經被劃入褚青鸞的不良范疇,上前就做親昵。
“兆君再見過長清姐姐,兆君與長清姐姐也是分外喜歡呢。”
兆太醫心里明白,見狀不禁暗自嘆了又嘆,決心此后絕不帶女兒再見這些貴人。
褚青鸞不稀罕蠢人,兆君既然沒有什么價值,她便也沒了多說的意思。說了些話,再賞了些東西,就客氣的讓素葉送他們走了。
兆君以為得了褚青鸞的青睞,手里拿著她的賞賜分外得意,尤其是在那些曾都比她家顯赫,多少瞧不起她的小姐們面前走過時,有意無意的同兆太醫提起長清公主的名號,談著那些賞下的玩意。
兆太醫心急出宮,也沒太注意她說了嘛,只偶爾敷衍的“額”上幾次應聲。
更沒注意到,距那些有的羨慕有的譏笑的官宦小姐們不遠,二皇子身邊人松雪的影子。
待他們出了宮門,那影子也一晃繞去夢貴嬪的重華宮方向。
自上次“氣”走沈千瓊后,褚青鸞有意躲了須子恭幾次,但每回都被他“找到”,又見他一副似乎沒發生過之前事的模樣,便也作罷,仍舊像他初來大秦宮時那樣相處。
腰上、手肘上的傷徹底好了,赫連綺說的毒果真沒有發作,只在手臂上留下一道細疤,淺淺的讓人不仔細看根本察不出來。褚青鸞卻只是隨手便能摸到。
好快。從她和赫連綺初識到現在已經十五日了,望著窗外的一輪滿月,想著他們這期間相處的種種,只覺的越發看不明白這個人。
而一直以來說要對他的利用,其實也是什么實質的都沒有做。她是怎么了,這根本不該是她的做派。
就這時,外面蕭聲突起。是那種悠長而凄冷的調子。憑空給夜里添了幾分寥落。
那一剎那,她徒然生出一種天大地大,自己卻漂泊無依的感覺。
突然曲風一轉,輕松歡快了許多。褚青鸞被激起波瀾,即刻覺的像被一陣清風拂過,天地自得。
再后來蕭聲沉寂,自己也被驚醒一般。
她剛剛竟被曲聲“蠱惑”了。
心里這樣一想,趕忙第一時間關住了窗。
腦海中及時浮現起赫連綺的模糊模樣,心中使勁兒一抻。
這后的第二日,須子恭意外的沒有守門叫她,待她梳洗好了才走到臨近花廳的甬道,便聽到一聲弦音。之后,調子驟起。
再幾步步入眼簾的是一個寬袖動的行云流水的背影。
即刻在背影旁,她看到了須子恭。
“大皇子一首高山流水真是精湛,只怕你我一起要曲高喝寡了。”
他一說完,她才意識到彈琴之人竟然是沈千珉。
若記得不錯,他前世別說這么好的琴藝,只怕簡單的曲子他都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