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艇穿梭在章魚雕像的裂縫之間,很快便到達了中心處,那是一個建在崖邊的平臺。
緩緩降落,穩穩停靠,飛艇頂上的船帆收起。
艙門打開,眼前的空間如此寬闊,如大禮堂一般。環繞的石壁之上雕刻著不知名的怪物,活靈活現姿態兇猛,頂上不同的位置落下著小型的水柱。
水簾洞么?伊歌踏出,腳下的觸感有些柔軟,低頭一看,地上鋪滿的是灰黑色的毛毯,與周圍石壁混為一體。
不遠處,是個大門。
“快走吧,金百莉女王在大殿等著你們呢。”章魚衛兵督促道。
“哦?原來今日是由女王親自審判,不知女王有沒有為我準備上等黑酒呢,真是期待啊。”
不知何時,哈姆斯也走出了船艙,身后還跟著一個胖子,他嘴上說著眼神卻落在前方的月曲身上,眼眉挑動,他緩緩走去。
整個平臺除了押送的章魚人,就只有他們四人。
“這位小姐,不知道你家住何方,總覺得我們似乎見過。”
我們當然見過,你個白癡,月曲心中暗想著,身形卻后退兩步,眼神有些厭惡。
見狀,伊歌擋在她的身前。
“是不是打炮打輸了心有不爽想對我的侍女有所不軌啊?這里這么多人看著呢,請保持好你的禮儀。”
打炮,什么打炮?哈姆斯壓下怒氣,反而笑道:“沒錯,我就是想對你的侍女有所不軌,你能拿我怎么樣。你問問他們,他們看見什么了?”
他的語氣得意之極,顯然是覺得自己的身份可以為所欲為,要知道,修羅海灣在整個海盜聯盟中可是能排在第二之位的,比章魚島強大數倍。
每次與金百莉女王會面時,對方都是盛情款待,盡量滿足他們的要求,這讓哈姆斯產生了一種凌駕其之上的錯覺。
只是他似乎忘記了,那時候都是跟隨修羅公爵身后的。
“快走,還磨蹭什么?”
章魚人并沒有給他面子,只是揚了揚手中的長劍。
哈姆斯頓時語塞,他把手伸到腰間,那里別著一把扭曲的銀劍,握住劍柄似想發作,后面的胖子趕緊扯住他,猛地搖頭示意阻止。
“走吧,哈姆斯少爺,我們不必在這里跟他們置氣,對于這一切金百莉女王自然會有公正的定奪。”
說罷,兩人悶不吭聲邁步向前。
這場景倒是伊歌沒想到的,按照一般劇情,那個哈姆斯少爺肯定會放下狠話之類的。只是并沒有,似乎他也懂得反派死于話多這個定理。
“我們也走吧。”
踏過大門,眼前景象更加空闊,這是一個巨大的宮殿!
不同于人類宮殿的樣式,章魚人宮殿的支撐之柱是觸手,十數人才能將之合抱的尺寸向上延伸大概百米,披著俗套的金黃色,細致逼真的吸盤附著于表面,少數幾個正漲縮呼吸著,噴出碧藍的泉水。
“那些柱子都是遠古巨章的軀體所制造而成的,每一條都能賣出上千魔金。”
月曲湊近伊歌的耳邊輕聲說道,噴出的氣息讓后者有些發癢。
“上千魔金這么多?”伊歌有些驚訝,那可相當于地球的千萬了,在他看來,這些只不過是超大型的雕塑而已。
“真是鄉巴佬。”走在前頭的哈姆斯低聲嘲笑,不過心中的懷疑卻更重,那個圍巾女子的眼眸確實熟悉。
幸好狐女的瞳孔與人類的并無太大區別,寬敞的長袍也將月曲的身形徹底掩蓋,不然他早就能認出,那個就是他此次前來的目標。
盡管哈姆斯的聲音低沉,似乎只有他自己能聽到,但月曲那敏銳的狐耳卻能輕松接收。
她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如果她懂得地球的俗話,那么此刻心中的形容句肯定是狗眼看人低。
眾人穿行在觸手之中,朝目標前進著。
而目標,則是一個似乎也是雕刻而成的大章魚,章魚展開的小型觸手將四周的巨型觸手纏繞,中央的腦袋懸掛在數米高的半空中,整個狀態如同吊床一般。
這,便是章魚女王的王座。
王座之上,端坐著一個紅袍女人,半張臉都被兜帽覆蓋,一時間看不清容貌。
“來自修羅海灣的哈姆斯,向章魚女王致以最高的敬意。”
說罷,哈姆斯行了一個貴族之禮,并轉頭挑釁地看了伊歌一眼,后者并不在意,也跟著行禮。
“來自白海岸的伊歌·長風,向章魚女王致以最高敬意。”
“我知道你的名字。”
那女人從章魚腦袋上躍下,身形接近,這時伊歌才看清她的樣貌。
不同于其他章魚人的丑陋,她的面容是人類模樣,精致的五官加上艷麗的涂裝,貴婦的成熟感撲面而來,然而細看之下年紀卻似少女,兩股截然不同的氣質混合在一起如同一杯陳年的雪碧。
這就是章魚女王了么?觸手在哪里呢?
普通章魚人的觸手如同胡須般存在,這位女王直接沒有了,看起來甚是怪異。
不過很快伊歌的疑惑就被解決了,真相讓他吃驚。
女王將兜帽掀開,她并沒有頭發,不,頭發還是有的,只不過不是人類的頭發,而是觸手。
章魚的觸手布滿了她的頭皮,指頭粗細還在不停蠕動,這讓伊歌想到了蛇女美杜莎,只不過是蛇發換成了觸手,讓人產生嚴重的不適。
伊歌強撐笑意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沒錯,幾周之前,我聽說過你,那時候我還在感嘆,曾經強大的長風家族竟然也會落魄到了族人被綁架而拿不出贖金的地步了。沒想到,你竟然活了下來。”
看來這個女王知道自己前身被綁架的事情,或許可以從這里了解到真相。
伊歌還未開口,女王便繼續道:“你們在海邊發生的沖突我都看見了,不錯嘛,一艘沒有船帆的海船,竟然把速獵者都差點擊沉了。”
“女王陛下,這個惡徒駛進海港而不減速停止,強行沖撞碼頭,停靠在此的船只因此遭受嚴重損失,我提議將他的艦船摧毀以儆效尤,而他本人則按照聯盟律法,貶為私掠隊的奴隸海員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