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號上已經亂成一片。
“完了,難道朝陽號注定不能在夕陽降臨的時候出現嗎?”
“不,還沒有完!給我瞄準那些黑影,開炮!”
金百莉女王大聲呼喝,頭上的船長帽被震飛一邊,滿頭的觸手瘋狂蠕動著。
巨響連成一片,所有風能炮都噴出了可怕的光芒,炮彈直線飛出,狠狠地撞在了巨車蟲殼上,卻只不過是稍稍使其前進的步伐停頓了一秒而已。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從沒有人能夠將之阻擋,在此刻,這些巨車蟲殼子就代表著歷史。
烏云將月光遮起的一瞬間,巨車蟲殼與三十多艘海盜船順利會師。
這不是海盜們損失最慘重的一次,卻是抵抗最無力的一次,說起來他們至始至終都還沒有真正見到過對手的身影。
小型乃至中型的海盜船大部分都被撞成了碎片,只有大型的主力戰艦如同朝陽號,被砸出了巨大窟窿,咸腥的海水從破洞灌入,更加快了其覆滅的速度。
“不!我不甘心!”
逃至幸存小船上的金百莉捶胸頓足,她從未經歷過如此失敗的戰斗。
“你們將章魚女王帶回去,我要親自去與那個小鎮的領主進行談判。”
“光輝夫人,這樣不妥吧,他們既然能將你的女兒綁架,你親自前去的話簡直就是羊入虎口啊!”
“謝謝你的勸阻,只不過決定是不能輕易改變的,為了貝拉和月曲,我愿付出一切。我手上籌碼比這個小鎮要重得多,人類都是貪婪的,只要利益足夠,沒有什么是不能妥協的。”
光輝夫人的堅定模樣使得金百莉女王長嘆口氣。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多言,總而言之此仇我必報!”
“仇是要報的,我也不會阻止你,我只是為了我的女兒而已。金百莉,請你向我的丈夫轉達消息,如果兩周之內我還未歸去,那么我一定是死去了。到時候,你們就將這個小鎮徹底毀滅掉吧。”
語畢,光輝夫人躍上了另一艘更小的木船,反而往海灘靠去,沒有任何隨同,孤獨的身影卻顯得異常高大。
“我們撤,海中的廢物都留在這里吧!”
金百莉乘著小船倉皇逃離,帶著屈辱,帶著震驚,帶著不甘。
沒多久,小鎮的衛兵就前來收割海中的敵人。他們的方法很簡單,也不費力氣,就只是守在岸邊,只有投降的人才能上岸,據不投降的全都趕回水中。
即使是章魚人,也無法長時間呆在咸腥的海水里,更別說小鎮衛兵們正在潑灑黑油,如果點燃,這里都將變成火海。
其實小鎮衛兵也很想下水殺敵,可是人員的稀少限制了他們的行動,只能采取這樣的辦法。
如果不將海岸線守住,讓其中一兩個海盜逃竄到岸上躲藏起來,那才是真正的危險。
“看來我們又來遲了呢。”
雪芙與貓們躍下巡禮者戰車,望著已經接近尾聲的戰車發出遺憾的嘆息。
“來遲了才好,如果真正需要你們,那肯定是在最艱難的時刻,你們就是鎮子的最大殺器!用金香小姐的話來說,好像叫鎮鎮之寶。”
海倫娜撫摸著雪芙的腦袋,突然一個衛兵小跑過來,語氣急躁。
“報告海倫娜小姐,我們俘虜了一個自稱是光輝夫人的狐女,她說要見領主大人!”
“唔,很好,將她帶到審判所去,讓金香小姐給她定罪。”
海倫娜望著不遠處,那里,一個充滿貴婦氣質的狐人女士踏水而來,長裙使她的行動很是緩慢,衛兵們正在大聲吆喝讓她加快動作。
似乎感應到凝望的目光,光輝夫人也轉頭望去,與海倫娜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對了,金香姐姐到哪里去了?”
雪芙歪著腦袋,再次發出了疑問。
…………
海面上,破舊的海船因為海水的擠壓而發出難聽的吱呀聲,那是年邁的喘息。
船艙里,金百莉正坐在簡陋的木椅上,表情陰郁,地面上,鋪滿了被她砸碎的物件。
她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屈辱,這樣的破船在之前她甚至是不屑查看的,此時卻不得不依仗于此用以逃命。
“你們這群廢物!要你們有什么作用,如果我是你們,早就羞愧得投海自盡了,你們哪還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都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
在她的呵斥下,幸存下來的二十多個章魚人衛兵都訕訕地離開了她的視線。
“要不是她指揮失誤,我們會落得這么慘的下場?”
“兄弟,其實我們算還好了,光輝軍團那才叫慘,一個狐人都沒能逃走,光輝夫人還主動去成了俘虜呢。”
“說的也是,不過那個小鎮也太恐怖了吧,那些大車輪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們根本抵擋不住啊!”
“唉,別說了,太恐怖了,我們根本就連對手的影子都沒見著就差點全軍覆沒了,我也差點被大火熏死。”
“可不是嘛,還好我們機智躲在船尾,要不然我們也跑不了。看女王陛下的樣子肯定還會回來復仇的,我決定回去就辭職,再也不想來這個噩夢之地了。”
“對對,辭職辭職。”
“現在是夜晚了吧?怎么天空這么亮?”
“好像是亮得有點過分了……”
天穹之上,一顆巨大的火球飛速劃過,直奔小船而來。
毫無意外的炸裂,整艘破船被瞬間掀翻。
遠處海岸的一處高地,金香站得筆直,身后是炮戰小隊與一門巨型風能炮。
將目標摧毀后,所有人都興奮得躍起,這一次的炮擊是將近三公里的距離,偏差已經變得很小!
金香也歡呼著,在這之前,她完全沒想到在地球看的軍事書籍能在此刻派上用場。
與眾人截然相反的是貝拉,她已經半天沒有發出過聲音,如果有人剛認識她,肯定會覺得這個小狐女是一個啞巴。
“你已經沉默半天了,有什么不滿就說出來吧,雖然我不會滿足你的要求,但是說出來肯定會好受許多!”
金香輕輕拍著貝拉的肩膀,后者突然揚起了小臉,那布在上面的,是干涸的淚痕。
“我很難受,不知道為什么,我沒有盡力反抗,我背叛了光輝軍團,背叛了我的父母,我是個沒用的狐人。”
“好了好了,這不是背叛,這是在邪惡勢力的淫威之下而被迫屈服,相信你的父母能理解你苦衷。再說了之前你也是有反抗過的嘛!只是累積的經驗告訴你,反抗是根本不會成功的。”
金香說著厚顏無恥的話語,卻沒發現把自己稱為了邪惡勢力,惹得貝拉撅了撅嘴,似乎是在憋笑,但很快又變得沮喪。
是啊,自己一直在反抗,卻根本不是這個女流氓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