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宇,東西拿到了,我們走吧。”周小雨跑過來,揚揚手里的耳機,爾后直接挽起唐宇的胳膊,笑意盈盈,她根本沒注意到三個人之間的劍拔弩張。
唐宇一看周小雨,臉上的懷疑和受傷立刻收斂干凈,好像根本不認識艾方耀和許多糖,淡聲說道:“拿到就好,我們走吧。”
“嗯,還好有你陪我,這山地車好騎嗎,我爸說這是今年的最新款,我猜你肯定喜歡。”
唐宇瞥了許多糖一眼,看許多糖正低著頭沒有看他,便催促道:“一會不是要去參加你一個表姐的婚禮嗎,別遲到了。”
周小雨立刻說:“對,對,對,正好介紹你給我幾個叔叔認識,走。”
直到二人背過身,幾步開外,許多糖才敢抬起頭,不料,剛抬頭,就撞上唐宇的回眸。
他皺著眉,只看她,目光里的情緒太復雜,她有些看不懂。
“看夠了沒?”
“啊?哦。”
真丟臉。
醫務室很快就到了,幸好,值班醫生在。
“醫生,麻煩你給她看下傷口,燙傷了。”艾方耀把許多糖輕放到病床上,轉身對醫生說。
值班校醫問過傷處,仔細看了看,“不嚴重,不起泡就沒事,回去注意衛生,不要用手抓。”
艾方耀明顯松了一口氣,臉上的緊繃不見,“謝謝醫生。”
許多糖撇嘴,說了沒事,這人太大驚小怪,然后坐起身說道:“我們回去吧。”
艾方耀上前扶住許多糖的胳膊,卻被她輕輕繞開,她說:“我自己走,不用扶。”
回教室的路上,艾方耀眉宇間冷凝,一想到她剛看唐宇的背影跟塊望夫石似的,牙都酸倒了,“你個傻糖蛋兒,沒見過男人啊?”
許多糖心不在焉,一時沒出聲。
“哎,許多糖!”
“哈?”
“我喜歡你。”
呃……
“艾方耀,你夠了!我知道你在看我笑話,不就是個暗戀未遂嗎,你笑,盡管笑,別想套路我!”
真是狗改不了……捉弄她真的,很有趣嗎!
許多糖氣極。
艾方耀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氣,靜默了好一會,最后郁悶道:“許多糖,你丫,真是個榆木腦袋!”
說完,轉身就走。
許多糖:……艾方耀,你丫,真是個神經病!
*
艾方耀離開后,許多糖糖悻悻地回到教室,收拾好書包,看到桌子上那塊黑森林,無限惆悵。
她有個不為人知的小秘密,心情不好的時候肚子餓。
再說,浪費可恥。
許多糖把書包靠在艾方耀坐過的那把椅子上,又重新坐下來,拿出透明的塑料小勺,一勺一勺慢慢地挖起,送到嘴巴里。
高一的時候,唐宇向她普及過原理:心情不好時,大腦里需要一些血清素或多巴胺與腎上腺素,而甜食或高淀粉食物,可以快速滿足這個需求。
許多糖不知道是不是自我安慰還是唐宇所謂的原理是正確的,吃完后,她真的覺得心情好很多。
許多糖給徐嬌打電話,她需要傾訴。
二十分鐘后,徐嬌出站在離文寧不遠的一個小公園。
徐嬌穿著厚厚的長款羽絨服,戴一頂紅色的毛線帽,沖許多糖揮手,“多糖,死冷的,有什么事嗎?”
冷嗎?不冷啊。許多糖只穿一件秋衣,外面一件毛衣,再套一件半長棉服,底下就一層打底褲,也不多,絲毫不覺得冷。
“嗚……徐嬌,我慘了!”
在親近的人面前,許多糖才會露出軟萌撒嬌的本性。
等徐嬌聽完許多糖講清來龍去脈,直說:“許多糖,你確實慘了!”
許多糖跳起來:“是吧,你也覺得唐宇會覺得我是個品行不好的女孩子?!”
徐嬌卻說:“重點是這件事要傳到孫老頭那里,你和艾方耀就等著叫家長吧。”
徐嬌的話點醒了許多糖,她瞬間慫了。
再沒有心思去想唐宇會怎么看她。
不會那么點背吧……
*
徐嬌就是個烏鴉嘴。
周一的時候,許多糖接到許多洋的電話時暗暗地想。
“許多糖!”電話里許多洋的聲音高得都要劈叉了。
“干……嘛!”
“你沒有腿嗎?!”
這話……有些熟悉。
“怎么了嘛?”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離艾方耀那小子遠一點,你倒好,不僅沒有聽我的,還讓他給抱了,你是要氣死我是不是!”
許多糖怯怯地問:“許多洋,你現在在哪?”
“我!呃……孫老師,對……對不起,許多糖給你添麻煩了,我,我這正訓她呢,哦不,教育,我在教育她,什么?艾方耀家長也來了,嗯,好好好,我們一起坐下來,早戀,非常之嚴重,必須嚴懲!”
……
聽著電話那頭的動靜,許多糖懊悔地揪頭發,不斷喃喃著:艾方耀,你這個掃把星!
*
當天晚上,許多糖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回到炸雞店,下午的時候,她嘗試聯系許多洋來著,但他手機關機,也不知道什么情況,她已經準備好被許多洋狗血噴頭罵一頓的。
她特意避開下午放學店里生意忙的時段,約七點鐘,許多糖回到家。
一樓門面已經關了,她繞到后面,從一道窄小的鐵質樓梯爬到二樓,許多洋正趴在她書桌上吃泡面。
聽到腳步聲,許多洋回頭。
“回來了?吃了沒?我再給你煮一包,臥個雞蛋?”面色如常,絲毫沒有暴風雨欲來的征兆。
很反常。
許多糖更加覺得不安。
“哥……你沒什么話要說?”許多糖難得叫哥。
許多洋聽了,不禁愣了愣,隨即開口:“那個。艾方耀……”
許多糖一聽,心都跟著提起來,如果她哥要她和艾方耀絕交,她會毫不猶豫。
本來也沒多深的交情,大不了,買一塊蛋糕還給他。
許多洋頓了頓,繼續說道:“艾方耀是位好同學,以后多像他學習,互幫互助,團結有愛。”
許多糖:“……”
*
許多洋的態度太匪夷所思,那晚,許多糖追問了好久,他始終不多說,翻來覆去話里的意思還是那一句,要她和艾方耀,友愛。
除了在學習上,許多糖的求知欲很旺盛,其他方面,馬馬虎虎。
她已經懶得再去刨根究底。
倒是第二天早起去上學,路過顧箏的房間,發現居然落鎖。
許多糖覺得疑惑,現在是上學的時間,卻不是商場上班時間,正常商場正式營業在十點鐘,顧箏最早也只會九點出門,現在才七點而已,人呢?
她又記起上回顧箏來找許多洋,可后來她忘記告訴他了,就又折回去。
一推開門,嚇了許多洋一大跳,他以為許多糖已經走了,正在換衣服。
幸好,還穿著四角內褲。
“許多糖!”說話間,手忙腳亂蹬上一條長褲。
許多糖偏過頭,問:“顧箏姐去哪兒了?你最近見過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