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掛里各式各樣的女人的衣服,透明的蕾絲質料的,藕荷色半透無海綿的……
那樣好看。
樹立著的模特身上,粉紫的,黑的,白的,讓人一看下去移不開眼睛。
抵不過艾方耀的催促,還有店員導購一通狂轟亂炸,許多糖揉著隱隱作疼的腦仁,拿著幾件店員在艾方耀的授意下精心挑選的內衣進了試衣間。
她聽到他對店員說:“要那種舒適度高的,不能有擠壓感……”
那店員也是見過世面的,朝許多糖瞄幾眼,篤定地拿了幾款遞給她。
居然真的對,是她的碼,D+。
這特么太尷尬了好嘛。
隔著布簾,她偷偷給徐嬌發消息,問她怎么辦。
徐嬌先是丟過來一個驚悚的表情,緊接著又說:艾神真特么騷狼賤……
不是什么好話。
許多糖下意識地反駁句,“他也是好心。”她的內衣全是兩片薄薄的布,既沒型又不好看。
徐嬌驚呆地敲過來,“那你還問我?買唄。”
許多糖煩躁,直接說:“……太不好意思……”
徐嬌已經陣亡,戀愛中的女人事兒真多呀,矯情又欠揍,好半天才回她,“他給別人買,行嗎?”
“不行。”斬釘截鐵。
“別人給你買,你要嗎?”
“不要。”毫不遲疑。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這不結了,大大方方試,滿意了就買,宰他丫的。”嗷嗷嗷,艾神屢屢出其不意,撩妹技能滿分啊。
許多糖:“……好吧。”
“你慢慢試,要那種性感小野貓類型的,哪天有空了,脫給我欣賞欣賞。”
“滾。”
——
最后,許多糖選了兩套,其中一件低開的圓領處綴有白色的蕾絲花邊,將形狀烘托地很完美,開口也是開得恰到好處。
從試衣間出來,許多糖死死攥著,不想讓艾方耀看到它的全貌和尺碼,催促收銀員趕快包起來。
艾方耀在許多糖進去試穿的時候,就踱步到門口長椅上低頭玩手機。
讓他對著一屋子女士內衣,她他也不那么好過。
覺察到許多糖出來,艾方耀收起手機去付款,看到她像做賊似的從店員手里接過紙袋,就藏到身后,他了然地笑了笑。
回去坐的公交,從公交站往回走的時候,艾方耀不經意地說:“我一直知道尺寸的。”
……原本濕滑的路面,許多糖聞言差點摔跤,被艾方耀扶穩。
“小心點。”
“……混蛋艾方耀。”說完,掙開他的手,許多糖噔噔噔一個人先跑了。
呵——夜燈霓虹,閃耀著他英俊的眉眼五官。
最近,和她一個屋檐下家中學校朝夕相處,他感到向來自以為傲的自制力,慢慢有瓦解的趨勢。
初一他向沈丹說出自己對許多糖的心意,初中三年懷著青澀懵懂的情緒,鬧了她整整三年。中考的時候,他其實是知道她要去讀文寧,他沒有沖動也跟她一樣去報考,而是用他初中三年積累的好成績,拿下禹城中考狀元,進入市一中。
保送這條路是他早就定下的,高一高二的心思全部放在學習上,年級第一,各科競賽拿獎拿到手軟。
沈丹曾疑惑他為什么沒有和許多糖表白,高二暑假他才告訴她,他有足夠的自制力,也用實際行動做了證明。兩年不去打聽也不去見許多糖,就是為了讓沈丹明白他完全不會讓早戀成為他高考路上的障礙,許多糖反而是促使他進步的動力。
小小年紀的隱忍克制,更讓人驚嘆。
所以沈丹才放心,費心給他辦轉學。
才會那么快接納許多糖。
這些……他沒有告訴過許多糖,愛她并為之努力是他一個人的事,他不想以此給她任何壓力。
時隔兩年,再見她,出落地亭亭玉立,膚白唇紅的姣美動人。
夏日炎熱,她穿著白色的棉布裙站在走廊里和女伴說話,一陣風吹來,拂出起伏,驚心動魄。
那一天,男生的手壓在她的卷毛頭上,在他眼里,就變成要命的事。
*
早上,許多糖醒得晚,或許是前一天晚上睡得不踏實,艾方耀后來幾點回來的,她睡著了了不知道,隱約覺著有人擰開她臥室的門,又關上的聲音。
這個家里只有顧箏,艾方耀和她,原來負責給艾方耀做飯和打掃衛生的孫阿姨自打她們搬進來后,就不再做了,日常變成顧箏在打理。
所以,她沒多想。
早餐的時候,許多洋來了,還帶著兩千塊錢,遞給顧箏,說是當做她們和艾方耀的生活費,不多,能補貼一點是一點。
上回賣房子除了替顧家還債,還剩幾十萬,許多洋存到許多糖的戶頭說留著做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還有剩余的話,就當做她以后的嫁妝。
這錢,應該是他起早貪黑經營炸雞店掙的。
許多糖知道他的為人,但凡有點辦法,都不想欠人家的,對艾方耀也不例外。
飯桌上,她朝艾方耀擠眉弄眼,艾方耀在桌子底下輕踢她的腿。
“多洋哥,錢收下了,但我有一個請求。”
最近炸雞店的生意還算不錯,顧箏又妥善安置,兩人時不時躲到人少的郊外約約會,一米八幾的壯漢這幾年郁結的滄桑不見,不過二十三四歲的年紀,眉頭舒展開來,也有了朝氣。
加之許多糖成績有質的飛躍,顧箏告訴他,艾方耀對他妹子好到沒話說,人中之龍的小子,百里挑一,阿丘常說,外表越是放蕩不羈的,一旦愛上了,再死心塌地不過。
許多洋很滿意,心里頭雖然高興,面上卻還是一副“小爸爸”對拐走自己女兒的壞小子態度,問他什么事,要考慮看看再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