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寒假,讓許多糖深刻感覺到了,不僅女人是善變的動物,男人更是。
尤其是艾方耀,極品中的極品。
她剛制定假期學習計劃的時候,他還說她太緊張,不應該給自己那么大的壓力。
這才短短兩天時間,艾方耀就像換了一個人,在她原有計劃上,刪掉了她的午休和休閑活動,增加早上半個小時鍛煉時間,剩下的時間除了吃飯上廁所還有基本的七小時睡眠,其他時間通通用來學習。
像對待兵蛋子一樣,開始將她無情地操練起來。
上學期在學校,按照任課老師的進度,已經完成兩輪復習,艾方耀又再次灌輸一遍他的學習方法和訣竅,接下來緊鑼密鼓對她進行深度魔鬼復習訓練,針對各科失分的地方加強學習;語文強背十佳作文,目標200篇,英語原版電影無字幕看起來,數學題海戰術……
期間徐嬌幾次約她出去逛街,艾方耀直接冷眼飄過來,“不許去!”
許多糖為難地和徐嬌如實交代,徐嬌連聲“我艸,我艸,我艸艸艸!”
你丫是賣給他了?人身自由都沒了?!我艸!
就連年夜飯,沈丹過來求情,艾方耀難得大赦,多給她十分鐘吃飯。
許多洋看了,也不幫她,“該的,為了高考有好成績,怎么樣都不過分。”倒是更放心將許多糖留在艾方耀身邊。
許多糖欲哭無淚。
只有沈丹、顧箏還有慈祥心大的艾叔叔同情她,艾叔叔問她,“吃不吃得消?”
她嘴里塞滿大雞腿,嗚嗚地答:“……艾叔……艾方耀他,太……變……”
話還沒說完,就瞥到已經吃飽的艾方耀從臥室出來,沖她揚了揚手里的東西,那是一張英語報,他給她定的,每天一張。
她心中無限哀嚎,對著艾粑粑違心道:“艾方耀他,太幫忙了,以后考上B大,軍功章有他一半的功勞。”
好不容易……有個愿意吐槽自家腹黑兒子的,就這么沒了。
艾志強惆悵不已,嘴角眼可見的程度抖動兩下,“你高興就好,高興就好……”
正月初九,第二天就要開學了。炸雞店被許多洋盤出去,得了兩萬塊錢,留下一萬給許多糖。
火車站站臺上,許多糖和艾方耀給許多洋和顧箏送行。
趁許多洋不注意,許多糖又多塞三千塊到他行李袋里,他們要去的是南方的一個城市叫森城,聽說那里靠海,許多洋怕她哭,就開玩笑說,“等你高考結束,哥來接你去海邊,考得好呢,就踏踏海浪玩玩沙,考得不好,就直接丟海里喂魚。”
她眼眶紅紅的,硬是憋住沒流淚,“哥,顧箏姐,你們都要好好的,安頓好了,一定要給我打電話,每星期一次,不,一天一次。”
顧箏答:“好,一天一次。”
許多洋看向艾方耀,一拳捶在他肩膀,也不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艾方耀倒似隱著情緒,沉語道:“多洋哥……”話說到一半,又轉頭目光濯濯地看向許多糖,話鋒一轉,“一路順風,多保重。”
目送火車離去不見了蹤跡,許多糖的眼淚才奪眶而出,艾方耀把她揉到懷里,緊在下頜磨了磨,“很快就會再見,別怕。”
心情不好的時候,許多糖格外嬌氣,可憐兮兮地摟著他的腰,鼻涕眼淚的都往他懷里蹭,“艾方耀,你要守著我,一刻也不要離開我。”
難得她收起矜持和他討寵,如果不是……
艾方耀掰起她的頭,扒開糊在她臉上的碎發,眼睛里微光一閃,“許多糖,你記得,無論發生什么事,你都要拼盡全力考上B大,我會在那里等你。”
許多糖哭得頭昏腦漲,絲毫沒有覺察艾方耀的話里別有深意,只當他也被離別的愁緒感染,把兩人的約定當誓言一樣重說。
*
“多糖——”
徐嬌轉過身拿直尺敲她的手背,眼神在窗外打個轉,厭惡地說:“你看,狗男女又招搖過市了。”
許多糖從數學試卷里抬起頭,目光清冷地往樓下望去。
恰好看到曹璇的窈窕的身影。
長直發的少女扭著細腰,一屁股坐在對方的大腿上,黑色的打底褲勾勒出細長筆直的小腿,一晃一晃的。
撇過頭,許多糖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試卷上,不一會試卷上的字跡就氤氳出一團黑。
“賤人,賤人,賤人!真是看錯人了,枉我還尊他是艾神,原來也是個種馬!”徐嬌瞪了一眼遠處的人,忍不住罵道:“臭不要臉。”
許多糖把頭埋到臂彎里,全身的血液像是被冰凍,每個細胞都在喊疼,用了好一會,才將情緒平復下來。
一個月前,艾方耀和曹璇在一起的消息傳出來的時候,她正在宿舍里拆被罩,準備去洗衣房洗,是李翹躲躲閃閃告訴她,那一刻,她根本不信,還警告李翹再胡說就撕爛她的嘴,連同舊賬一起算。
李翹嚇得沒再吭聲。
課外活動的時候,許多糖給艾方耀發消息,把這事當笑話一樣講給他聽。
艾方耀回她說,是真的。
對上徐嬌的義憤填膺,她扯了扯嘴角,強笑道:“算了,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年紀輕輕的少女,乍然看去,竟覺得那笑容有幾分凄絕,對他,應該是用了深情的,對唐宇也不曾看她這樣。
徐嬌心疼她,替她不值,可她又能做什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男人一旦變了心,八匹馬也難拉回來,這是她媽媽說的。
最后許多糖還是忍不住往窗外看,校園里,艾方耀肆無忌憚抱著他的現任,雋顏含笑,目光濯濯,刺痛她的雙眼。
那天,她瘋了似的跑去電信局的福利房,去找他。之前她打他手機,一直被按掉,他不接她電話,打急了,他就回她一條短信,別的話沒有,只兩個字,分手。
打到最后,他索性關機。
許多糖守在門口,像個傻子一樣,木然呆坐在冰涼的水泥臺階上,夜里十二點多才等到艾方耀回來,他像是喝了酒,搖搖晃晃的,她因為等待時間太長,被凍得哆嗦,一把被他摟到懷里。
樓道昏黃的燈光下,他的臉龐瘦削而英挺,一雙眼睛灼灼生光,依稀可見情深,她問他:“到底怎么了?”
從這里搬到宿舍不過一個禮拜,變故來得太突然,她甚至覺得這是他興起,又像初中的時候一樣,在捉弄她。
卻沒等來他的回答,下一秒,艾方耀無聲地閉上眼睛,氣息炙熱間傾下薄唇將她的唇含住。
趁她唇齒輕嗚間探入,他的吻一瞬間排山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