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許多糖去了一下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看到艾方耀等在門口。
“有沒有什么要問的?”
“那你有沒有什么要說的?”切,誰怕誰。
艾方耀一只手撐在她頭上方的墻壁,一只手挑起她下巴,微瞇著眼:“我想你,我想要你,算不算?”
“……”都到這個節骨眼了,他還在一本正經耍流.氓,許多糖一把推開他,卻被他摟回去。
她下意識要推開,艾方耀卻沒放開她,反而摟得更緊,讓她的腦袋貼在他胸口。
真希望時間停留在這一刻,抱著她就很安心,可惜偏偏有人要破壞氣氛:“我不要去你公司打工了。”
許多糖掙出腦袋,仰頭賭氣道。
“可以。”他如果不在,她去那里又有什么意義?
就這樣?許多糖當即一把推開他:“你是不是早就盤算著出國,去找你的小青梅?”
“我不愛吃青梅,太酸。”艾方耀回答得煞有介事。
許多糖嘀咕:“那剛剛像只發情的貓一樣……”
“什么?”
“沒什么!”
艾方耀收起戲謔,正色道:“游梔然是B大財金學院金融系的,兩年前考研到LBS,現在有一個機會,我大二可以轉學過去直接念他們的金融系,而且她的導師是華爾街最大投行SA的特聘顧問,每學年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可以進去SA實習,我的興趣從來不是物理,而是金融,這么難得的機會我不想錯過。只是,我如果去了,我們三到四年內只能異地戀了。”
許多糖原本認為,他把公司開在江城,這樣一周會過來兩到三次,雖然李言清說他讓她做特助動機不純,但她……勉強也認了,畢竟兩個人可以在一起啊。
幸福總是那么短暫。
“那就還剩一個學期了,時間不多了……”許多糖說著說著沒了聲。
艾方耀:“你不留我?”
許多糖咽唾沫,艱難道:“我拎得清的,不要小看我,你出國不僅是學你喜歡的專業,而且對你未來的發展也有好處,你要去的,你不去我也會趕你走。至于你以后回不回來……”
“……”
原本緊繃到沒有一絲表情的艾方耀,先是一愣。
突然就笑了。
“你若回來,我就一直等你。如果……”
“沒有如果,我一定會回來——娶你。”他看著她的眼睛說,要她記到心里去。
“那你的公司怎么辦?”
“那是我的心血,有盧瑋霖幫我看著,沒問題的。”
這個人許多糖聽他提過,不善于人際溝通,但專業方面十分牛叉,也是B大財金學院的。
所以,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
“還有,我的老婆本全在這兒,你也安心不是?”
……信了你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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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拉拉扯扯”地回到座位,落入游梔然的眼里,她繃住的端莊優雅的面部裂出一條縫,嘴巴張了張,什么也沒說。
艾方耀:“學姐,LBS那邊的情況我也了解得差不多了,這回多謝你了。”
“是啊,是啊,學姐。”許多糖跟著附和。
游梔然狐疑地看了許多糖一眼,一副“有你什么事?”
嘴上卻說:“別說我們是B大的校友,就是看在我和方耀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也是應該的。”
一起長大?情誼?
許多糖突然什么都不想說了,埋頭猛喝。
“還以為你們熱戀著,會舍不得對方,舍不得分開呢。”話是游梔然對許多糖說的。
“再怎樣,一切以學業為重。”
游梔然的表情是高傲的,許多糖的回答亦很官方。
艾方耀倒是實事求是:“的確舍不得,恨不得把她揣口袋里,一直帶著。”
今天的檸檬水格外的酸,游梔然抬手招呼服務員,叫了一杯黑咖啡。
游梔然接下來全程以艾方耀為話題。
興致也慢慢提起來。
”……都過去這么久了,小時候的事還歷歷在目。多糖,你想聽他的糗事嗎?“
許多糖一聽有爆料,立刻來了興趣:“說!說!”
“小時候玩過家家,方耀和我扮新郎新娘,晚上,我媽來接我回家,可方耀哭著不放,說新郎新娘要洞房的,誰都哄不好,最后沒辦法,只得留下來和他一起睡,我還記得他穿著卡通內褲,拉著我的手,睡著了都沒放開,夜里還說夢話,說這是我的新娘,誰都不要搶……”
“哈哈哈……”游梔然笑得花枝亂顫。
許多糖看向艾方耀,只見他微微低頭,“咳咳”兩聲,耳根子紅了……
許多糖無語。
更加不想說話,只“呵呵,呵呵……真是太逗了。”
游梔然興致未減,繼續說:“還有一回,我被高年級的一個胖子堵在巷子里,他搶我零花錢,方耀那會才大班,細胳膊細腿的,沖上去就一頓咬……”
英雄救美?!
許多糖小聲吐槽:“狗也會護著自己的爛骨頭,但并不表示要和骨頭生小狗。”
這話游梔然聽不到,但艾方耀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許多糖一眼。
“學姐,時間不早了,就不耽誤你了,我們還得回學校,有事電話聯絡吧。”
這么快?游梔然意猶未盡似的,卻也不得不說:“好啊,我正好也要回B大,見見本科階段的老師,要不,你載我一程?”
艾方耀抱歉:“不好意思學姐,我今天不回Z城,要不我給你叫個車或者高鐵?”
“……噢。那個,不用了,我自己叫車。”白皙精致的面容,一瞬間有些灰敗。
艾方耀毫無察覺:“好,到了報一聲平安。”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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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方耀上午從B大一個校園學術會過來,還穿著白襯衫,雖然沒打領帶,但仍讓人覺得幾分禁欲高冷之感。許多糖對于艾方耀“不那么憐香惜玉”的舉動十分滿意。
“你的小青梅走了。”停車場內,許多糖和艾方耀坐在車內,看到在他們離開前腳,后腳游梔然也出來了,在路邊揮手叫了一輛車走了。
艾方耀側頭看向她,嘴唇輕輕一勾,笑了笑,眼眸里放佛有星光,璀璨得許多糖都有些恍惚。
“對我來說,你才是我心頭的朱砂痣。”艾方耀說。
許多糖沉默了兩秒,實在受不了他灼人的目光,揶揄道:“我看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那個游梔然學姐對你可能不是那么簡單。”
“依據?”
“女人的直覺。”
“具體點。”
“她看我,就像看一塊礙眼的石頭,她看你,就像……吸毒者看見了毒品。”
有一種上癮的情緒在里頭。
許多糖自以為中肯地總結。
艾方耀順著她的話反問:“那你看我,像什么?”
許多糖坐得筆直,一臉正氣凜然:“我,看你,像一塊質地上乘,肥瘦均勻,吃到嘴里QQ彈的扣肉。”
凈惹人垂涎了。
她卻忘了,她才是食客。
“餓不餓?”
“有點。”
“去吃點東西。”
“吃什么?”
“扣肉,獨家限量版。”
本尊。
……
一切都很完美,唯獨最后幾下比較狠。
“艾方耀,你要死啊?”
“誰讓你胡思亂想了,必須懲罰。”
許多糖忍不住皺了眉:“什么意思?”
艾方耀不停,揮汗如雨地說道:“對我不夠信任,質疑我對你的忠誠,被別人三言兩語就擾亂心緒,錯沒錯?”
“……嗯嗯,嗯,我……錯了……”
許多糖覺得要是再不認錯,她很有可能被做死在這張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