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糖幾乎不喝酒,喝醉這是第二回。
她第一次喝醉是在高二下徐嬌的生日會上,當時不知為什么唐宇也在,因為他選科的事,許多糖那點別扭的情緒在你來我往敬酒里,一杯接一杯直接干掉,在KTV包房里,從中午十二點睡到晚上七八點,起來時渾身都痛。
徐嬌說,最后就剩了她們倆還有唐宇三個人。
徐嬌還說,她圍著唐宇,足足跳了二十分鐘的偽草裙舞。
許多糖是不信的,后來隔了足足有兩個月那么久,暑假,巷子口碰到唐宇,唐宇一開始表情淡漠地行走在路邊,她的臉一出現在他視線里,他的眼波微動,臉色先是由白轉青,再由青轉紅,再然后是黑,黑如鍋盔,黑到底……
唐宇說:“以后不要再喝酒了。”
許多糖:“嗯?”
唐宇:“讓你不要喝酒了。”
許多糖被他的氣勢唬住,立刻老實了,唯唯諾諾地回應:“知道了。”
唐宇抬腿要走,許多糖猶豫幾秒,還是追上去,“我,我那個,我真跳了?”
唐宇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眉。末了,他冷哼了一聲:“肢體協調性那么差,以后不要再在任何一個人面前跳舞,丟人。”
說完,像個喜怒無常的暴君,居然就真的走了。
許多糖簡直難以置信。
不是質疑唐宇的態度,是質疑自己真的在他面前跳舞了?!
就她的舞姿,許多糖是有自知之明的,簡直辣眼睛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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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也奇怪,這回喝醉酒,許多糖竟然沒斷片。
此時,她非常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在賓館醒來,而不是在江大的宿舍里。
昨晚,她和李言清在酒吧喝得昏天暗地,半途有不長眼的過來撩撥,說要帶他們去一個更好玩的地方。
許多糖打從一進酒吧,就發現寇之衛也在,和幾個朋友在喝酒。
寇之衛也發現了她們。
李言清卻不知道。
所以,許多糖才敢和李言清兩個肆無忌憚頻頻舉杯。
后來,寇之衛的幾個朋友都陸陸續續離開,他卻沒有走,坐在角落里,余光卻一直鎖定在她們身上。
當那個男人手臂剛搭上她們肩膀的時候,寇之衛已經起身了。
卻不想,有人動作更快。
兩拳就把那個醉醺醺的男人揮倒在地。
許多糖“啊”的一聲回頭,就撞進艾方耀那雙天然帶著蠱惑的眼睛,許多糖一下連氣都忘了喘。
頭好痛,見到他,頭似乎更痛了。
長得帥了不起啊?
許多糖忍不住,往他小腿上踢了一腳:“王八蛋。”
說著搖搖晃晃就要往地上倒,艾方耀長臂一撈,直接把她扛到肩膀,往外走。
腦袋朝下的許多糖,艱難地抬頭,看到寇之衛也來到李言清身邊,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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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里,許多糖被綁在副駕駛,哼哼著不著調的歌。
艾方耀默默把車窗玻璃升上來。
許多糖停止唱歌,扭頭問:“干嘛關窗?”
艾方耀勾了勾唇:“這么個唱法,怕被報警說有人半夜殺豬擾民。”
許多糖呵呵樂了,猛一拍大腿:“誰特么這么幽默哈哈哈哈哈!”
艾方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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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許多糖猛地拍打車門:“唔,唔……”
艾方耀趕緊靠邊停車,迅速給她解開安全帶,許多糖踉蹌地沖下車,抱著路邊的垃圾桶,干嘔起來。
艾方耀拍她后背,又從后備箱拿來一瓶水遞給她:“喝幾口,舒服點。”
許多糖接過水,灌了幾口,又把水遞還個他,她站在臺階上,艾方耀站在馬路上,平視的視角,讓許多糖甚至能從艾方耀那黑亮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后背上還有艾方耀手掌心的余溫,被他碰觸過的地方,好像與火在燒灼一樣。許多糖一動都不敢動。也不知道怎么了,心臟砰砰砰地跳,仿佛要跳出胸膛。
她身體是漂浮的,腦袋是清醒的。
其實,許多糖并不相信艾方耀真的會和游梔然怎么樣。
她氣的是,他那樣一個善于掌控一切的人,居然給游梔然機會,讓她拍出那樣的照片。
游梔然顯然是在公然挑釁她。
艾方耀見許多糖一句話都不說,微微皺了眉頭:“打算在這里吹一夜冷風?”
“老鄉會,不錯啊,喝到飛起啊!”
艾方耀挑眉,一臉無辜的表情:“沒你飛得高。”
許多糖迷離的雙眼愈加迷離,氣得她叉著腰在臺階上S形踱步,最后指著艾方耀的鼻尖,說話都不利索了。
“你你你你你……特么是我一個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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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方耀圍著白色浴巾,端著透明的玻璃杯喝水。
性感的喉結來回上下滾動,許多糖咽了咽口水,等艾方耀喝完了,她的視線還是停留在他的喉結上。
她很渴。
慢慢又移到他的胸。
她更渴。
再往下移……
渴到爆。
忽然,身側床墊凹陷下去一個地方,他攜著酒店沐浴乳的味道兜頭蓋臉將她包圍:“看什么看,嗯?”
許多糖把頭埋進被子,被子外是他的笑聲:“害羞什么?不是說我是你一個人的?里里外外都被你撩了個遍呢。”
許多糖:“……閉嘴!!”
“你看,嘴都腫了。”
“胡說八道,我沒啃你的嘴,我啃的是……”
“是什么?嗯?”
是……人魚線以下,但可能承認嗎?“我不記得了。”
一個小時后,許多糖像只擱淺沙灘的魚兒一樣,有進氣沒出氣。
某人為了讓她記起自己的惡行,親自讓她體驗一把大了一圈是什么感受。
許多糖領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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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結束了,只等著寒假公布學分了。
許多糖很閑,艾方耀也不忙,叫了酒店早餐上來吃。
艾方耀:“昨晚,韋麗他們已經知道我把你帶走了。”
許多糖聳聳肩,她還能說什么呢,在舍友的眼里,她早就是案板上的烤鴨,任由他削片拿捏,然后吃干抹凈了吧。
吃完早飯,艾方耀給人打視頻,許多糖不想讓人見到她和他一起在酒店,準備躲去衛生間或陽臺,卻被艾方耀叫住。
“盧瑋霖,他要和你說話。”
許多糖訝異非常:“沒搞錯,和我?”
艾方耀點點頭,許多糖懵著一張臉湊到攝像頭前,畫面里,盧瑋霖頂著雞窩頭,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眼睛都沒睜開,就一臉哀怨道:“艾方耀你死變態呀,老子昨晚凌晨三點才睡,大清早就把我叫醒……”
許多糖略尷尬:“HI~”
畫面里盧瑋霖秒醒,瞬間人沒影兒了,三十秒后,又重新坐回到鏡頭前,頭發一絲不茍梳到腦后,八顆燦白的牙齒,露出標準的空姐笑:“HI,弟妹好。”
許多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