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艾方耀從托福輔導班回來,摸出手機,撥許多糖的電話。通了,但她沒接。
他又打了第二遍。
打電話對方不接,絕不打第二遍的傳統,從來不適用于他的糖蛋兒。艾方耀又打了第三遍。
出了地下車庫,進了電梯,直接按下15鍵,電梯里,艾方耀還在思考,許多糖為什么不接電話呢?
他甚至漫無邊際想著時光再快些,早些結婚,這樣就能日日夜夜膩在一起了。
艾方耀蹙著眉,隨著電梯“叮”的一聲,門打開,他步出電梯的腳步忽地一收。
許多糖就坐在1502大門口的墻根處,抱著膝蓋埋著腦袋。
很安靜,肩膀不見起伏,也不聞抽噎聲。
沒有悲傷的情緒。
艾方耀電光火石間的判斷讓他發緊的心有一絲松快。
他下意識要拉起她。
手觸碰到她肩膀,連帶著喊:“糖蛋兒?”
許多糖緩慢抬起頭來。
還好,她除了臉色有些緋紅,沒有哭。
只是很……局促的樣子。
像是做了什么汗顏的事情:“我……那個……”
艾方耀朝她伸出手:“想我了?”……我的丫頭臉皮薄,不好意思說吧。
許多糖沒接。
她看看他的手,目光又順著他精健有力的胳膊,來到他的臉上,表情很是不自然,這不自然的表情還稍稍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沒地方去了,能暫時收留我幾天嗎?”
“……”
“你放心,過幾天韋麗回來了,我就搬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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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糖其實下午四點的時候就過來了,在墻角足足等了他三個小時,此刻腿已經麻了。
她前一天還信誓旦旦說絕不搬進來,而此刻……
就是怕他以一種非常大爺的、非常討人厭而又不自知的篤定口吻對她說:“糖蛋兒,就知道你對我有癮。”
就怕打臉打太快,所以才不接他電話,直接堵在他家門口,來個措手不及,好讓他來不及豎起那顆得意的頭。
嗨,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許多糖在心里,狠狠鄙視了自己一番。
而某人似乎在生氣。
胳膊最后也不給她抓了,只留下一句:“進來!”
剛剛艾方耀那雙眼睛盯著她的時候,她都覺得宛如幾萬根銀針扎在身上,哪哪兒都疼。
許多糖抱著好歹有人收留萬事不計較的心情,踏入了客廳。
艾方耀垮坐在沙發里,輕飄飄地問:“你喜歡我還是韋麗多一點?”
……這人難不成學英語學傻了?
“當,當然是你多一點。”許多糖迎上他意味深長的目光,不得不細細比較后,慎重地回答道。
那點猶疑落入艾方耀的眼睛里,不由得又是呼吸一窒,臉色很臭,心底里不斷告誡自己莫生氣,莫生氣。
誰讓自己的小丫頭在某些方面就是那么讓人……愛恨交加。
艾方耀嘆口氣頓了頓:“我知道,在你心里,我還不夠好,還沒成為那個你一有困難或者需要的時候,第一時間想要依賴的人。”
許多糖站在入門鞋柜旁,一動不敢動,兩只手絞在一起:“我,我沒那么想過,我只是怕……”
“怕什么?”
許多糖委屈巴巴的:“怕你太縱情聲色。”
嗯,對,縱情聲色,這個詞已經是她能想到最準確的詞了。
艾方耀的表情瞬間變得微妙起來:“咳,咳,咳,就因為這個?”
“嗯,你老是……都沒個夠……”越說聲音越低。
“那是我愛你的方式。”
他音色很低。
“什么?”
“……我愛你。”
多少次都沒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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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鐘,睡覺時間到。
原本兩個人一個待在主臥學習,一個待在書房備課。
相安無事。
這房子有三個房間,但奇怪的是,次臥什么都沒有,別說床了,就連一張桌子都沒有。
問艾方耀,他說:“沒錢買多余的家具。”
許多糖無語:“那我今晚睡哪兒?”
艾方耀:“你希望我睡哪兒?”
許多糖暗忖著話也說清楚了,這幾日應該消停一下了吧,就跑到主臥,從衣柜里抱出一床被子:“你睡主臥,我睡客廳。”
“真的要這樣?”
“嗯,休戰,不是說好的了嗎?”
艾方耀抿起嘴角,挑起俊朗的眉峰:“客廳空調壞了,還是我睡吧,你那么怕冷。”
許多糖幾番話到嘴邊最終還是收回去了,大男人家家的,有被子,也不會凍成怎么樣吧:“好,給你。”
話音未落,艾方耀懷中就多了一床棉被。
夜里頭,許多糖睡得很不踏實,一會怕艾方耀那廝不管不顧地沖進來,一會又怕他在客廳里凍著,這天氣,即便是室內,不開空調的話,也只有六七度。
最后,許多糖還是起身了。
是真的怕他萬一凍出個好歹來,知道他時間緊迫,耽誤學習和考試。
倒不是讓他回去睡,只是帶了一套保暖內衣過來,讓他穿上。
但當她溫乎乎的小手搭上他肩膀,就被他拉拽到懷里,一起滾在了沙發上。后來,艾方耀就起反應了,在她身后,啞著聲問她:“求你,一次好不好?”
她攥開他的手:“不好,你天天腦袋瓜子里就沒別的事了?!”
艾方耀不管不顧,一手扯開她的睡衣咬起來:“是老子的女人,就得給老子。”
那晚的許多糖,被艾方耀要得,臉頰也不自禁戰-栗起來。
她后來眼淚就眶不住,覺得他還是一貫的流痞過分,卻偏偏把自己寵得滿心癡稔,許多糖就抱住艾方耀的脖子:“艾方耀,你把我欺負死了,還是早些出國吧。”
艾方耀磨著唇齒回應她:“老子走了,誰疼你?”
平時倒還好,就是這種時候,他喜歡喚老子老子的,透著痞氣,可就是他這份磨弄,每次都讓她難捱,推開也不是,抱緊也不是。